S市庆山大学男寝楼。
李航在笑。
最近他笑的特别勤快,用好友王一帆形容他的话来说——他就像是一头刚断奶后,开始大吃特吃的小猪崽。
王一帆实在看不下去了,将被子盖在脸上,准备睡个午觉。
“嘿嘿……哈……嘻嘻!”李航竟可以笑出几个版本。
“你够了!”王一帆将枕头扔到李航头上。
李航毫无波澜地转过脸来,照样眉开眼笑。
“我真受不了你,不就是转校美女窦芊芊,请你出去吃个饭吗?又不是她已经投怀送抱,你是不是乐得早了点。”王—帆摇头叹息。
李航脸突然变得很严肃:“王一帆,你可要晓得,她来到我们庆山大学已经三个月零二十天了,就只邀请过我一个男生吃饭。嘿嘿嘿,你就不觉得这意味着点什么吗?”
“意味什么?”王一帆歪头问。
“暧昧。”李航老脸竟也羞红了。
“我真佩服你。请你吃一顿饭就暧昧了,那吃两顿岂非就成了缠绵?”王一帆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谁啊,大白天在男寝里缠绵,还是两个大男人恶不恶心!”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寝室外传来。
“林则回来了。”李航高兴地从床上蹦下来,冲到门口。
林则是李航和王一帆的室友,前两天回了趟老家。
一脸风尘仆仆的林则,刚走进寝室,还未看清是谁冲了过来,手中的大包小包就已经不见了。
王一帆同情道:“林则,你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家伙中午饭还没吃饱呢。”
李航神速翻出了林则从老家带回来的特产。
有蜜橘,黄米煎饼,绿豆糕等等许多好吃的。
他目不斜视,完全不管王一帆,自己张开大嘴开始往里头赛,一边吃,一边继续翻找着行李包,生怕漏下什么美味。
“啧啧啧,我有时真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人类?每次见他,他都像饿了三天三夜一样。”
林则对李航的超级胃口,那是叹为观止。
王一帆不觉点头,表示完全赞同。
“咦,这是啥玩意?”李航突然发问。
王一帆抬头去看,李航从行李包里翻出一个灰色小布兜,里面像是装着一件衣服,王一帆瞥见了一角黄色衣料。
林则望着小布兜,表示十分纳闷:“这个我也没见过,兴许是我妈偷偷给我放的衣服。”
李航把小布兜递给林则,林则三两下把兜打开了。
不过,里面的东西,就真把在场的三个男生给惊住了。
三个人沉默了好久。
最终,李航再也忍不住大笑出来:“林则,这……这就是咱姨给你放的衣服?哈哈哈哈!”
林则脸红的像猪肝一样。
原来小布兜里装的,根本不是林则的衣服,而是一件黄色的女款旗袍,年代也像是比较久远。
林则将旗袍裹了裹塞回小布兜里,咕哝道:“我的老妈呀,你咋把你压箱底的衣服给我放上了。”
王一帆便笑笑安慰林则:“或许程姨是想让你早点找个女朋友,这衣服就送给她了。”
三人嬉笑了一阵,并没有把这件小意外放在心上。
下午,三人又翘课来到学校外的一家大排档,点了几个菜,好好吃了一顿重聚饭。
林则刚从老家回来,囊中自有不少银子,这下可让王一帆和李航给逮住了,两个人痛宰了他一顿。
林则付完钱,脸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哈哈,别在意,多吃点多吃点!”李航搂过林则,十分热情的劝着他,就像请客吃饭的不是林则而是他一样。
王一帆吃的差不多。
他将筷子放下,眼中突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他迅速追寻。
在小炒店的拐角位置,一个女孩的身影,快速穿行而过。
王一帆心中一动,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对劲。
但等王一帆想再看清楚点时,女孩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了。
“喂,老王,你发什么愣,喝高了?”李航拍着王一帆肩膀,大叫。
王一帆回过神,眼巴前这两位老兄,都已喝的有点高了。
尤其是李航这家伙,别看胃口好,但酒量真心不敢恭维,就两瓶啤酒的量。
就这,人家还胡吹自己是干杯不倒的海量
王一帆一手拽着李航,一手拉着林则,三个人晃晃悠悠躲过了门卫室许老头的活动范围,
绕了好大一圈,才终于回到了男生寝室楼。
王一帆筋疲力尽地把俩人往床上一扔,自己气喘如牛,抬脚踢了李航屁·股一下:“你上辈子就是头猪吧,唉,沉死了。”
李航鼾声如雷,躺床上呼呼大睡,林则也是一样。
目前这个寝室里,就住了他们三个男生,倒也不担心影响别人休息。
王一帆把李航的外衣扒了,给他盖好被子,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他妈,这个气啊,一个劲的上涌。
林则的行李四处散落,一点也没收拾。
王一帆此时也没什么睡意,就帮他把东西归置了归置。
翻过大行李包时,有东西扑的掉出来,正是白天所见的那个小布兜。
王一帆拣起来,谁知,手刚一接触小布兜,一阵奇异的冷流,瞬间袭上了王一帆的手掌,王一帆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再看时,小布兜里竟有一滴滴鲜血流了出来。
王一帆下意识地把小布兜扔在地上,黄色的女士旗袍,也被甩了出来。
一刹那间,王一帆突然想明白了,方才在大排档,那种莫名不安感的来源。
王一帆的脑海里,浮现出在大排档一闪而过的女孩身影。
在她的身上,正穿着一件同样的黄色旗袍。
……
王一帆将旗袍放在桌上,仔细的端详。
旗袍制作很精良,表面柔滑如同婴儿初生的面颊。
淡黄色纹线下,还有几道浅薄的金描线贯穿内外,富贵大气。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在旗袍胸口位置,有一片灰白色,隐约可辨绣着一株黄色枝蔓。
上面还有一个淡淡的印痕,竟有点像是人的手印。
王一帆拿着旗袍,入手的感觉十分奇妙,先是丝滑冰凉,而后渐渐变的有些温热。
热度在王一帆手心慢慢蔓延,就仿佛有一位少女,正贴在你掌心轻吐芬芳。
随即,王一帆的呼吸开始燥热起来,他眼前一阵氤氯,耳边如有人在耳语……
“啊,不要哭了!”林则在梦中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