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一词太过狠厉,晏如久久说不出话来。
丹青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皇后娘娘,侧殿已打扫干净了。”
晏如回眸看向丹青,时笙亦是抬了眼睛,两人皆是一跳,丹青被两人看得心口发憷。
她办错事了吗?
丹青不知所措,心口慌得厉害,在皇后灼灼的注视下,她唯有跪下请罪:“娘娘恕罪,奴婢说错话了。”
晏如看得心口跳动,在宫廷里,等级森严,压根就没有人人平等。她倒吸一口冷气,同丹青道:“你没有办错,偏殿在何处,我随你去。”
丹青立即爬起来,朝晏如投去感激的眼神。晏如与时笙说了句话:“在这里,任性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晏如,在这里,本宫说了算。”时笙嗤笑,“若不能为所欲为,入宫找死吗?”
晏如皱眉,“伴君如伴虎,你当小心。”
时笙不听,反而屏退丹青,自己步步步近面前满口仁义的清冷女子,“晏如,你若为我好,就不该入宫。”
晏如低眸,不敢面对时笙,历史推动下,人力太过渺小了。历史上的皇帝不立新后,是不是历史哪里错了?
忽然,她有一种猜想。皇帝确实立了时笙为后,不过被后来登基的中山王利用皇权将这些‘历史’都抹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晏如沉默,时笙冷笑了两声,直接躺在床上,“走的时候记得关上殿门。”
晏如到口的话又被吞了回去,时笙眼下有皇帝庇护,不会生事,而自己,却身陷囹圄中。
时笙单纯,她不知晓今夜原是有一场大火。
皇长孙之母纵火杀太子妃,事后,太子将一切都很好的隐藏起来,最后,由一个宫人出来顶罪。
晏如长叹一口气,幸好,她读过这段历史书。当时在图书馆里看到的杂记,当时当作是一般宫斗书来看,未曾想,竟然是真的。
由丹青引路回到偏殿,晏如也很快歇下了。
一夜醒来,再度回到正殿,时笙已经坐在食案旁用早膳了。相比较昨夜的晚膳,早膳清淡许多,可一眼看去,还是有十几道。
晏如不觉笑了,看来时笙乐于做皇后!
丹青添了一副碗筷,晏如趁机坐下,时笙恍若无人般给她夹了一个虾饺,“这个不错,里面的虾肉鲜美极了。”
是个吃货!
晏如咬了一口虾饺,顿时惊讶,“这是什么虾肉?”
味道很好,难以用言辞来形容。
“不知,吃就行了。”时笙安于现状,“每天问来问去,不觉得很麻烦吗?记住菜名就行了,吃完你要回东宫吗?”
晏如摇首,“不回去。”
丹青惊讶,太子妃将中宫当作自己的家了。
接着,晏如将伺候的宫人都赶了出去,时笙睨她,“做甚?”
晏如放下筷子,走至她面前,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时笙愣了下,接着拿起帕子去擦拭自己的额头,故作厌恶:“本宫嫌脏。”
晏如心口颤了颤,“口是心非,我今日不回去,是让你去东宫查清昨夜的事情。”
“本宫为何替你查。”时笙星眸圆瞪。
晏如俯身,唇角贴向时笙柔软的嘴角,“可以了吗?”
时笙心中发颤,下意识就将她推开,整个人心烦意乱,“别来骚扰我。”
晏如浅笑,眸子里映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昨夜东宫发生大火,你不来我也准备跑的,不过你早来一个时辰。我离开后,新房里还是会有人替代我,想来,新房大火,贵妃这才急了。”
时笙皱眉,“替代你的人死了?”
“那人知晓有危险,自己会跑的,先说,你帮我吗?”晏如抬起她的下颚,目光灼灼。
时笙不高兴被她这么挑逗,使劲拍开她的手,“我好歹是你娘,你竟来挑逗我?”
晏如蓦地笑了,“那母后,帮忙吗?”
时笙沉思,双眉紧锁,“儿媳妇,你有证据吗?”
“你只需去御前,证据就会送到你的手中。记住,莫要相信我爹的话。”晏如揉了揉被拍疼的背,再度抬首的时候,时笙站起来,堂而皇之将一把匕首塞入自己的袖袋中。她惊讶,“阿笙,带匕首做什么?”
“你话真多,吃完了就随我走,陛下该下朝了。”时笙不耐地回一句。
两人在殿内简单整理一番,凤辇在外准备好了,丹青扶着时笙上车,她悄悄问道:“皇后娘娘,太子妃怎么办?”
时笙:“自己没腿吗?”
晏如轻笑。
凤辇缓缓起步,晏如亦步亦趋地跟着凤辇,宫道悠长,压根看不见尽头。
她走得精疲力尽,时笙歪在坐榻上眄视她,“太子妃,你累吗?”
晏如深深呼出一口气:身在王朝,身不由己。
到了殿门口,就见到贵妃车辇停在宫道上,丹青扶着时笙走下来,下意识跟她解释:“贵妃也来了。”
时笙颔首,略微等了片刻,晏如才走来,相比较之下,晏如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可见是累了。
时笙‘友好’地牵起她的手,“太子妃累了。”
晏如手心都是湿汗,汗珠子一颗一颗,晶莹剔透,时笙抬起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吻了吻。
舌尖滑过掌心,晏如浑身发颤,尤其是心口,像是被羽毛拂过一般,酥痒难耐。舌尖在掌心绕着圈,明明很柔软,却扎得晏如心口跳了又跳。
舔过,时笙若无其事般牵着她的手,一步步朝着阶梯走去。
晏如被她的举止折磨得也没了脾气,任由她折腾去了。
两人手牵着手,拾阶而上,时笙穿着凤袍,背后的凤凰逶迤而下,威仪而生辉。
晏如转眸看见凤凰,展翅而飞,少女注定生来不平凡,今日为后,是无法扭转的局面。
踏上最高的台阶就听到贵妃的哭声,“陛下、臣妾费心费力给太子准备婚事,忙得夜夜都无暇安寝,臣妾一片苦心竟被小人糟践了,您可要为成妾做主了啊、陛下……”
晏如皱眉,不着痕迹地移开眼神,大抵这就是撒娇女人最好命。
时笙跨过殿直言道:“贵妃娘娘哭什么呢,昨夜放火烧的又不是你,要哭也该是太子妃哭才是,你这般会让外人以为放火烧的是你。”
殿内站了不杀人,太子、晏相、贵妃等人都来齐了。
晏皋见到时笙身上的凤袍,眸色顿时阴沉下来,皇帝这时吩咐道:“都见过皇后。”
贵妃哭得梨花带雨,听到皇帝的吩咐后,整个人晃了晃,眼泪陡然止住了,被自己儿子拉着被迫对着时笙行礼。
“太子大婚在前,朕便将封后大典推迟几日,皇后受委屈了。”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风华昳丽的少女。
时笙阔气的摆手,“陛下见外了,封后大典免了,您将册封的旨意和凤印给臣妾就行了。”
听到‘凤印’一次,贵妃脸色苍白,“陛下、皇后年岁小,如何服众?”
时笙不耐,开口怼道:“贵妃自己年岁大,嫉妒本宫年轻吗?”
“你……”贵妃噎住,太子拉着母亲的袖口,自己同时笙说道:“皇后误会了,宫务繁忙,事情繁杂,您初来后宫,怕是会有所不适。”
时笙再度怼道:“只要你们不在暗中使坏,本宫很适应。”
太子颜面挂不住了,就连晏皋都感觉出新后的嚣张。时玮养出的女儿,怼天怼地怼贵妃怼太子,真是随了他的性子。
晏皋悄悄看向天子,却发现天子只静静品茶,似乎并不在意时笙的嚣张。
时笙在这时走到皇帝面前,在他身侧坐下,悄悄说道:“陛下,我知晓昨夜事情是怎么回事了,我抓刺客,如何惩罚,您说了算。”
皇帝睨她一眼,小声说道:“别闹过了头。”
时笙眼一瞪:“有人杀我儿媳妇,我是闹吗?”
皇帝也吃瘪,“说吧,怎么回事。”
时笙眼睫轻颤,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您还是听旁人说吧。”
“闹过了头,你自己收拾。”皇帝被她气得将茶盏放下,看向晏相,“你在也好,一起听听怎么回事。”
时笙亲昵地拽过皇帝的手,不着痕迹地掀开他的袖口,手腕上的寿命还有半年。
上回是三月,这回怎么变成半年?
时笙疑惑不解,殿外走进一内侍,她看向晏如,晏如微微颔首,她这才坐下来听戏。
内侍跪地给皇帝皇后请安,太子趁着功夫走到晏如身侧,悄悄去拉她的手,时笙眼皮子一跳,眼疾手快地从果盘里摘了一颗葡萄,照着太子的脑门砸了过去。
太子哎呦一声,殿内几人顿时看向他。
太子歉疚地笑了笑,不敢再碰晏如。
其他人不明白,唯独时笙身侧的皇帝知晓全情,不高兴地去揪时笙耳朵:“你别欺负朕儿子。”
时笙不傻,皇帝并不是生气,而是同她闹着玩。她歪头避开皇帝的魔爪,将葡萄塞进他的嘴巴里,“那也是我儿子,但我不允许儿子欺负儿媳妇。”
皇帝吃着葡萄也没有再说话,他心里明白,早前听闻左右丞相不和,但两家的嫡女性子相投,好成一人。
他释怀,可晏如看得心里不舒服,时笙竟然喂皇帝吃葡萄……
作者有话要说:时笙:我这婆婆没话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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