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彻底黑了,婢女站在屋檐下换下燃尽的蜡烛,将新的放入灯笼里。
晏府内各院的灯火都亮了起来,似花灯节一般璀璨夺目。
晏如坐在阁楼的二楼,眺望整座府邸,玲珑灯就摆在眼下,她不断抚摸着温暖的灯壁。
火将灯壁烧得一团火热,与她所处的年代不同,这里没有电,没有暖风机。但这里的生活远比那个年代奢靡。
在这里一两银子等用于八百块钱,可以买近乎四百斤的大米,她每个月从家里拿到的月例钱在百两银子左右,也就是说她什么都不同干,就可以有八万左右的工资。
晏皋富养女儿,将她当作棋子来使用。
晏如轻笑,远远地瞧见有一团灯火靠近,离得太远,看不见人。
片刻后,时笙爬上阁楼,“姐姐。”
少女脚步轻快,晏如眼底的光慢慢地被点亮,在时笙靠近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姐姐,父亲让我在晏府上住上一年半载。”时笙高兴坏了,就差整个人没有扑上晏如的身子。
晏如起身,腾出一半的座位给她,双手落在膝盖上,十指蜷曲,又忍不住缠上时笙的腰肢,“时相入宫去了?”
“去了,将你弟弟也带进宫了。”
“好,我们去安置,明日再说。”晏如起身,手从她的腰间掠过。
两人一道回到卧房,婢女们已铺好床榻,两人脚踏进去后,屋门自动关上了。
整个房间有些逼仄,但烛火缭绕,香气隐隐,是一个特别隐蔽的地方。
时笙大咧咧地躺在床上,眼睛却盯在了晏如的身上,“还要吗?”
初生牛犊不怕虎。晏如笑了,走近前,毫无征兆般吻上她柔软的唇角。
房间里一时安静极了,床上的两人紧密抱在一起,时笙肩际的樱花若隐若现,片刻后,樱花绽开。
晏如一闭上眼睛,鼻尖的香气就莫名浓郁,身体里的火苗窜了出来,渐渐控制住她。
长夜漫漫,她们有很多的时间在一起。
晏如双手捏着时笙的手腕,紧凝她的眼睛,呼吸慢慢地查过她的鼻尖,一双唇角再度贴了上去。
湿热、带着难以言喻的躁动。
时笙不再那么紧张,眼中只有晏如。
晏如的手落在她的腰..腹上,渐渐地,擦过红痕。
然后她的另外一只手,将时笙的手慢慢地带起来,慢慢地下移,落在敏..感处。
时笙惊了,小脸通红。
渐渐地,她被拉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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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的清晨天色亮得早,婢女们起来后就开始打扫庭院。院子里多了一位姑娘,活也多了,她们要做的事情更加多了些。
一早,晏如就起来了,悄悄梳妆,令人搬了躺椅去院子里。
初阳照射的时候,她已躺下,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温暖的光照进她的心底,心头有一股止不住的快乐。
没过多久,晏皋就来。晏如知晓他会找过来,她怕他吵着时笙睡觉,这才来外间等候。
在她的眼里,她和晏皋不过是互相利用,站在权势中心,就不得不对权势低头。
晏皋穿着一身常服,浸淫官场多年,身上染着一股独属于权势的气息,他在晏如实现安置的圆凳上坐下,“昨夜是你让时玮去东宫的?”
“父亲觉得不对吗?”晏如面无表情,眼中再无昨夜的柔情。
“你做得对。”晏皋常叹一句,扬首望着天,“我虽有心让你做太子妃,却不会对外表示支持太子殿下。太子此人看似温柔,可骨子里阴险至极,陛下有心立新后来压制贵妃与太子一党的气势。”
晏如白净的面上漾过水花,她微微直起身子,询问道:“可探过陛下心意?”
“探过,陛下知晓我在试探,连话都没有回,可见是在保密。”宴皋有些无力,“这么多年来我以为掌握了圣心,不想他还是一味提防。”
晏如没功夫去体会他的感伤,皇帝不算迂腐也不算简单,怎么会让权臣知晓他的心思。
晏皋太看得起自己。
她没有戳破,平静的说了一句:“圣心难测。”
“我欠时玮一个情分,对了,时笙可有提起过皇后人选。陛下或许对时玮提起过。”晏皋心思转动一番,对于皇帝的心思,时玮或许知道得更多。
晏如眼中的光冷了下来,“时笙不谙世事,如何知晓,再者您可想过,晏家出一位太子妃,那时家呢?”
多年来,左右两相一直处于平衡中,倘若晏家成了太子的岳家,那么平衡线就被打破了。
在她的年代里,职场争夺中,一旦失去平衡,上司就会从其他地方找回补救。
不知这位皇帝陛下想怎么找,给时玮加官进爵吗?
可丞相是百官之首,就相当于公司里总经理,公司里可以有ceo,但在这里除非封王
副总的位置相当于今日的皇后,皇帝与时玮是结拜的兄弟,不可能让时笙做皇后。
晏如很快就抛弃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晏皋想了另外一层说法,“晏家出一位太子妃,时家也可出一位驸马。”
“驸马与太子妃,没有可比性。”晏如不同意他的说法,时徊弱冠许久,不少世家子弟想要将女儿嫁给他,时徊都没有表态,可见时家都没有联姻的想法。
相比较之下,中山王屡屡对时笙表白,时玮的态度有些软了。
她试探道:“中山王妃?”
“中山王娶妻后就会回封地,对于时家而言,并无帮助。”晏皋率先否决了,中山王过于软弱,除了王爵外,一无是处。
“女儿不知了。”晏如懒得再猜测,上司的心思诡异,不如静侯人事调动,“父亲预备怎么答谢时相?”
“他故作清高,不收礼,我也懒得去答谢,大不了下回意见不和的时候,我不与他吵就是。你在家里好好招待时姑娘,太子今日怕是不会过来了。”晏皋语气里透着无奈,兄弟这么多年他太熟悉时玮的秉性,一点都不上道。
你说一 ,他就说二,压根不给面子。
晏如皱眉:“昨夜可发生其他事情?”
“有,时老头将太子骂得狗血喷头,太子夜里就病了,听说病得不轻。陛下听闻后没有说话,反而赏了时老头一方砚台。”晏皋羡慕道,时老头无所畏惧,压根不在意太子对他的看法。
若说他宴皋是权臣,那时玮便是朝中的清流支柱。
“陛下不是傻子。”晏如嗤笑,脊背朝后靠了靠,整个身子软了下去,慢悠悠说道:“陛下心知肚明,时相这么一闹,太子与我晏家的亲事怕是要毁了。”
联姻最后,还是需要这位董事长点头答应,他不愿意,下面的职员闹翻天都没有用处。
晏皋仰天长叹,开始埋怨起时玮:“都怪这个时老头,坏我好事。”
“救了你还要在背后说人坏话,叔父,你太不厚道了。”
掷地有声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晏皋浑身一声,老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干巴巴地轻咳一声,“你们还没用早饭吧,我先回书房了。”
逃之夭夭。
时笙站在门口,小手叉腰,冲着晏皋的背影喊话:“叔父,我要去告诉我爹。”
“阿笙。”晏如站起身,看向时笙。
时笙穿着晏如的衣裳,领口有些高,恰好将昨日的痕迹遮挡住。
穿着她的衣裳,遮挡住她在欢好时留下的痕迹,古代小姑娘浑身透着对她的依赖。
“想吃些什么。不如我带你出去吃。”
时笙有些热,高领上有些保暖的毛,让她浑身感觉不舒服,“不想出去了,有些热。”
“无妨,换件衣衫,昨日蚊虫多,不想让你受委屈了。”晏如自顾自说着,语气中带着揶揄。
廊下伺候的婢女露出惶恐的神色,屋内有蚊虫,是她们没有及时清扫干净,婢女忙道:“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不用……”时笙小脸通红,手足无措,大夫来了就会出事的。
晏如轻笑,拉着无措的少女去换衣裳。两人在屋内待了很久才出来。
时笙换了一件月白色对襟莲花裙,腰肢纤细不说,颈子上的痕迹被脂粉遮掩住,显得愈发白嫩。
晏如换了一身霁青色大袖衫,相比较而言,整个人偏于冷淡,加上她带着棱角的五官,浑身上下透着生人莫近的气息。
两人一道上了马车,走出巷子口,一盏茶后马车停在街口。
“为何要出来吃?”时笙不懂晏如的心思。
上京城内处处可见繁华,街口人流多,摩肩擦踵。
晏如缓缓下了马车,迎着天光,皮肤更加白净有光泽,薄扇般的眼睫轻扇,“出来吃才显得你我二人感情亲厚。”
在她那个年代,这就叫‘秀恩爱’。
作者有话要说:皇叔:还有句话,秀恩爱,死得快。
晏如: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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