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的两天里,我暂时没有作出特别反常的举动,而只是在小心谨慎地观察,当确定没有人在监视我之后,我才开始了我的行动。
首先是在放风的时候,我在小苏州的带领下,在操场的一角去拜见了曹青,这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满脸横肉的家伙,长得像个土匪一样天生的一副坏人样,带着几个小弟在那里做运动。
小苏州把我带到他的面前,做了介绍之后,我从衣服里抽出一条烟塞给他。他笑灼颜开地拍拍我的肩膀道:“哥们真懂事,以后我就罩着你了,有人敢欺负你我就揍他,我们可是这里最大帮派,你加入了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我假装感激地点头哈腰说了一番恭维话后离开了。
然后我和小苏州分开,独自一个假装散步的模样,走到了蹲在一个角落里的一个男人面前,他大概五十几岁的样子,身材瘦小,满头白发,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我是根据刘顺之前给我看的照片和介绍,认出这个人的,他的外号叫白头翁,是孟非人的一个手下,当初和孟非人一起在幻境里的。
我假装套近乎的样子在他身边蹲下,看着操场上走来走去的犯人们。他困惑地看了看我,可能以为我也是个幻境人物,并没有搭理我。
我等了片刻,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才小声道:“白头翁,我是刘顺派来的。”
他这才略微吃惊地打量了我两眼,然后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声道:“来了也没用,你看这里守卫那么严,我想逃出去都没办法。”
我道:“你知道孟非人关在哪里吗?”
他道:“关在前面最右边的蓝色二层楼房里。”
我朝那里看看,用天眼透视进里面,看清此刻里面是一些牢房和警卫工作的地方,有一些囚犯被单独关押在牢房里,但我现在的距离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我又道:“如果我可以把孟非人和你带出监狱,我们怎么离开这个幻境?”
他愣了愣后道:“幻境的出口只有师父和我两人人知道,但师父已经脑子有点坏掉了,不一定还能记得出口在哪里。”
我道:“你的意思是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幻境出口在哪里?”
他点点头道:“是的,不过我不会事先告诉你的,只有你把我带出监狱,到了出口那里,我先出去,你才能跟着我出去。我现在不相信任何人,要知道,在这个幻境里的很多人,都希望能知道出去的路。他们现在还没有杀我师父,就是为了逼他说出这个来。”
我稍微一想,明白了,在这个幻境里反客为主劫持了孟非人的那些人,自然是想离开这个幻境的,但进入幻境的地方和离开幻境的出口并不是同一个,只有孟非人知道,所以他们才暂时没有杀孟非人。
白头翁又道:“要救我师父出去的希望不大,还是我们两人出去容易些。那些人现在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以为我只是个幻境人物,我们可以一起逃走。”
我道:“我先试试再说吧,劫持你师父和控制这个幻境的是哪几个人?”
他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事发突然,他们被带进来后就立即攻击了我师父,我当时并不在事发现场,所以我也才没有被他们发现,能混在囚犯里躲过去。他们现在可能也伪装成狱警甚至囚犯了。”
我心想这就麻烦了,要分辨出这些人很困难,那就得提防每一个人了。
我道:“好,我先摸摸情况,有行动我再来联系你。”
说完我就起身离开了他,在操场上又和其它犯人一起散步和闲聊了一阵。放风结束后,我刚和小苏州回到自己的监房里,忽然来了两个狱警,叫我跟他们走一趟。
我心里微微有点吃惊,心想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
他们带着我走出了这栋主楼,来到旁边一栋小楼房里,我看到门口挂着一个红十字的标志,才搞清楚他们是带我到了医疗室里。
我被带进楼里一间房屋中,看到里面像是医院里的那种布置,有一些医疗器械和病床,还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
狱警叫我坐在女医生桌子对面后,解开了我的手铐,就出去了。我心里有点纳闷,因为幻境人物是不会生病的,而如果是受伤的话,也是由幻境制造者对其进行修复,或者干脆放弃而另造一个,完全没有需要医治的必要,除非是为了让场景逼真而设置的一种虚拟景象。
我眼前的这个女医生,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普通,态度和蔼可亲,我一时也分辨不出她是真实人物还是幻境人物。
女医生看了看我后,问道:“你为什么要开枪打那个男人?”
我道:“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可能是喝多了吧,反正一时冲动就开枪了。”
她目光闪烁地盯着我,又问道:“你记得自己当警察多久了吗?”
我装作回忆的样子想了想后道:“有七八年了吧,我先是在大城市工作,后来因为犯了一些错误,而被调到了这里,所以我可能有点心理不平衡,火气就大。”
我这么回答是不会露马脚的,因为无论她是幻境人物还是真实人物,都不可能知道我的过去是怎样的。
她听完回答后,并没有显出什么特别的神色,继续问道:“你以前有过受伤的经历吗?”
我心里一愣,不知道她问这个的用意,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思索了一下后回答道:“好像没有过,我不记得有过。”
她继续用审视的目光盯了我一会后,才道:“好,我是这里的医生,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或者生病了,可以向狱警提出来我这里治疗,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道:“明白了。”
她叫来门外等候的狱警,给我重新戴上手铐,领着我走出了房间,一路回到了我自己的囚室里。
回来后我想了一下,如果我是被发现或者怀疑了,那对方只要在我身上弄个伤口看看我是不是会流血,就能知道我是伪装的了,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说明并没有怀疑我,但女医生的这番问题,又有点可疑,似乎是在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