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环境倒和梦境里的那间很像,一面是铁栏,三面是墙,只是小了很多,也没有床,就关着我一个人。中饭和晚饭都有警察递进来,我胡乱地吃了些。到了晚上,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一面打瞌睡一面回忆着这些天发生的怪事。
本来我以为自己会被关几天,但没想到也就只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是九号,警察就来带我出去了。
我跟着警察来到了外面一间审讯室。警察叫我坐下后说:“你考虑清楚,不要装疯卖傻,砸车是小事,拘留几天外加赔钱就可以放出去了。如果你还胡言乱语,我们这不能留你,今天就得把你送精神病院了,到了那里你再想说什么就没人听了。”
我一听这个,立即想到种种精神病人在精神病院受到虐待的电影画面闪现过我的脑海,有点恐惧。
警察追问道:“怎么样,你到底说不说?”
我一沉吟,看来我的计划行不通了,无论我想什么办法,这个幻境总会有办法不让我实现,我的努力是徒劳的,还是暂时顺着它的故事安排往下走着瞧吧。
我向警察交代了自己的姓名住址工作单位,说自己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和承受不了孩子失踪的打击情绪失控,一气之下上街砸了车。
警察叫我通知家人带着保金来保释。我就用警局电话通知了自己公司的一个主管。主管带着身份证件来到警局,交了钱,带我出来了。我也没办法和主管多解释,谢过之后,分手自己回家。
回到小区,走到自家楼门口时我遇到了吴阿姨,拉着我说:“小郑啊,你昨晚去哪了?本来安排你昨晚巡夜的,没想到你不在家。怎么,今晚你有空吗?”
我不解地问道:“巡夜是怎么回事?”
她道:“就是居委配合警方,组织居民成立夜晚的巡逻队,在小区巡逻,这都死了两个人了,谁不害怕啊,凶手还没抓到,为了防止再有凶案发生,只能加强警戒了,每个楼门都要出人,咱们这个楼门就你年轻力壮,所以安排你去。”
我一想,参加巡夜也不错,正好可以有人给我作证,于是答应道:“好,今晚我参加,昨晚在朋友家打麻将没回来。昨晚小区出事了吗?”
吴阿姨道:“哪能天天出事啊,昨晚没出事,是前天晚上又出事了,有个叫赵燕子的女孩被害了,哎,真是作孽啊。你今晚6点来居委吧,多穿点衣裳,晚上冷。”
我道:“好,我知道了。”
我上楼前,吴阿姨又道:“你老婆上午回来过,我在门口遇到,你们和好了吗?”
我不愿和她多纠缠,敷衍道:“嗯,还行。”
和吴阿姨分开后,我回到家里,立即找出手机给白冰打了个电话。
我问:“你今天回家有什么事情吗?”
白冰冷漠地道:“我去拿我的一些东西。离婚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沉吟了一下道:“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不能因为几次争吵就闹到要离婚啊。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白冰依旧冷冷地道:“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我希望彼此都不要再拖累对方,只要你答应离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所有财产都归你。”
我道:“这个过一阵再说吧。”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对于这个幻境给我设置的妻子白冰,到现在其实连面都没有见过,只有“记忆”里关于一些她的相貌和一些事情、情感的碎片,但这个白冰肯定是这个幻境里主要的一个人物,好像很多事情都是围绕着她而产生,等我之后有机会了,得好好接触和研究一下她,现在我还是得想着怎么度过眼下的困局。
前天晚上的受害者真的如梦境所预示的,是个叫赵燕子的女人,那今晚就应该又有个叫欧阳红的女人被杀,到底谁是凶手?我会不会又被诬陷?就等今晚揭晓了。
这么想定之后,我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看到本来家里的一些女人的衣服和东西不见了,忽然,我在一个抽屉里,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刹时间我感到心脏一阵狂跳,我想起梦中,警察拿着这把匕首对我说的话:“这是在你家搜出凶器!”
我仔细端详着匕首,见到匕首上面沾了血污,但看起来很新。
一个让我不安的疑虑涌上心头,难道是白冰把匕首放到床下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之前家里多出的化妆品和我那件大衣上少掉的纽扣,这些事情都是白冰做的?
陷害我的人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有点想不明白了。我去客厅茶几上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又找了个塑料袋,回到床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拎起匕首放入塑料袋,卷了一卷,放入我的一个公文包里,出了门,步行出了小区,走了一段路到了一条大河的桥上,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就掏出那把匕首扔进了河里。
这天黄昏的时候,我5点半就到了居委会,看到三个男人坐在居委的楼下值班室里抽烟闲聊,另外有一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像居委干部,坐在一张桌子前翻看着一个本子,见我走进来,抬头问:“你是?”
我说:“我是你们安排今晚来参加小区里巡夜的,吴阿姨通知我的,我叫郑格。”
她翻看着本子寻找了一下说:“奥,对。你先坐会。”
我问:“就我们这几个人巡夜吗?”
她道:“奥哟,这几个人哪够啊,人还没来呢。有20多个呢,轮流着转。”
旁边坐着闲聊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的问:“大姐,我们巡夜有危险吗?不给我们配点武器啥的?”
她不满地道:“还武器呢!给你把冲锋枪你会用吗?每人一个大手电,5个人一组分4块地方巡逻,警车就停在小区门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四处转一圈。你们要真遇上歹徒,围住他或者跟着他就行了,用对讲机叫警察。”
我过去和那几个男的坐到一起,给他们发了圈烟,然后试探着和他们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