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魔尊魔邪正率领上百万大军在神魔边界处作乱-------”
“这魔尊据说一直在闭关修炼祭魂,突然出动必是有备而来,神界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莫慌莫慌,神界向来有凰神镇守,数百年来,谁人不晓凰神冰雪手中金翎的威力,金翎一出,便是妖君临华也无法取胜------”
“可是,万一魔邪将祭魂修炼到大圆满,届时天地万物的灵气都可以为他所用,谁胜谁负,那就不好说了--------”
天色漠漠,风起云涌,万灭海上空赤焰烈烈,一女子黄金战甲袭身,赤红色战袍迎风舞动,三千青丝尽束于鎏金发冠中。女子持一金黄色凤翎凌空而立,纤纤十指紧握,凤眸冷凝,绝色容颜染上几分凌厉。
虚空中迎面而立的魔尊魔邪一身玄色魔气直冲天际,猖狂的笑声响彻云霄后,魔邪看向对面女子道:“早已听闻凰神一支金翎教六界无人不服,本座今日便来领教领教。”
话音刚落,魔邪手中极速动作,催动着魔气,顷刻间前方突现一血红色魔阵,十二方位皆各现一面描画有古篆字符的招魂旗,中央一骷髅头骨旋转着,口型呈现开合之状,四周符咒加持,随着魔邪的魔气持续灌注其中,魔阵在魔邪的催动下迅速伸展蔓延,俨然有不可抵御之势。
魔气萦绕的魂阵血色光芒大震,天空中乌云滚滚,阴风怒号,八方怨魂齐聚而来,一时竟天昏地暗,引得万灭海岸对峙的魔军天兵人心惶惶。
冰雪眉间轻皱,面色冷然,素手一挥,祭出手中金翎,手中法印变换交叠,残影掠过,化作数百支淬火金翎奔向魔邪。
谁料,下一刻,魔邪掷出魔阵,魔阵在空中剧烈扩张延伸,眨眼间,魔阵将金翎一一罩住。须臾,竟将上百支淬火金翎尽数吞没,眼见金翎一旦被吞没,魔阵中便再无波动,魔邪不由猖獗道:“凰神,速速把将你的所有招数都拿出来,让本座看看这神界首将是不是徒有其表?”
玉手翻转,金翎被迅速收回,冰雪神色未见丝毫变化,一手向前虚托着,霎时掌中跳跃着一股赤红色火焰,隐隐有银白色闪电状若细线划过一道道飘逸的优美弧线。
见此魔邪充满阴翳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心道:“是‘涅槃之焰’!得到它,不管是谁都可以如凤凰涅槃一般浴火重生!有了它,不但可以功力倍增,还可以免去性命之忧。本座一定要得到它!”
打定主意势在必得,魔邪右手一伸一抓间,魔阵中数百魂灵转瞬间化作其手中的一枚丹丸,魔邪毫不犹豫地仰头直接将丹丸吞食入腹,阵法随之极速转动起来。
涅槃之焰于冰雪身后熊熊燃烧,凰神冰雪眉头微锁,金翎再次祭出,规模浩荡远胜于方才,上百万支在涅槃之焰的淬炼下威力更为强悍的浴火金翎席卷而去,将魔邪里里外外包围得插翅难逃,上一刻势不可挡的魔阵转眼间便被压迫得一步步萎缩,黑色气旋愈变愈小,色泽渐暗,冰雪凤眸中幽光一闪,朱唇轻启:“魔邪,这五杀金翎你且接着。”
紧接着,冰雪双手快速结印,涅槃之焰自冰雪身后徐徐升起,空中冰雪衣袍猎猎作响。
冰雪迎风向前迈进一步,熊熊焰火连绵不断地向金翎输出,包围魔邪的赤金色光圈光芒大绽,渐渐紧缩,对囊中之物进行疯狂的绞杀。
五杀金翎,顾名思义,以涅槃之焰淬炼的金翎对敌手将进行五次攻击,一次比一次愈加猛烈,直至将对方击杀。数百年来,未有敌手能经受得住五杀金翎的威力。
随着金翎的威力层层递增,魔邪一头黑色长发在空中凌乱飞舞,金翎在其身上来回穿梭,魔邪只觉体内血液逆流,腹部翻江倒海,嘴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魔邪艰难地抬起手擦去嘴角抑制不住向下流淌的血液,一双充斥着阴狠奸诈的眼睛渐渐变得嗜血,紧紧盯着淡然自若的冰雪,干裂的嘴唇掠起一丝轻蔑的笑。
“啊------”一声怒吼自光圈中传出,已化作固态的赤金色光圈自内而外出现一道道裂痕,魔气溢出,光圈破碎,血红色魔阵极速转动,向天地万物覆盖而去,一衣袍满是窟窿浑身疮痍之人由浑郁的暗黑色郁气笼罩着破壳而出,布满阴翳的双眼此刻瞳孔骤缩,头顶出现诡异符篆。
“不好,是祭魂最后一式,夺万物!”
天宫门口的两个仙童恭敬地向走出来的二位仙君行礼:“见过司命星君,龙五皇子。”
“啧啧啧,几年不见,芝童生得越发俊俏了。改明儿带你去凡间玩玩,再坐个马车,准教那些个姑娘们迷得不行,得个潘郎车满而归。”走在前头的一紫衣男子走到一仙童身前打量着调侃道。
只见男子一袭绛紫色华袍,腰佩一块玲珑精巧的软玉佩,金黄色玉佩穗子随着男子走动而摇曳,男子头戴束发白玉冠,一双撩人的桃花眼看向仙童,红润的唇角带着笑意,漫不经意间展现出别样的风流倜傥。
芝童被紫衣男子说得尚显青涩的脸上不由染上了几分绯红,腼腆地低下了头,诺诺道:“仙君说笑了。”
一旁蓝衣男子微微抿唇,眼含笑意,看向紫衣男子司命星君银泽道:“你也别得意,上回也不知是谁硬要和人拼酒,醉了在大街上调戏姑娘,把人迷得打定主意要让他入赘,非他不嫁,就算绑也要把他绑回去成亲。”
闻言银泽额角微抽,抬手扶额,忽而感到两道目光有如实质射向自己,不由看去,只见两个小娃娃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银泽心中警铃大作,忙一边伸手拽了敖瑜离去,一边咬牙切齿道:“多久之前的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记性这么好的。”
敖瑜眼角微弯,任他拉着快步离开。
直到再也不见两小孩探头探脑的身影,银泽方松开了敖瑜,心头暗暗舒了一口气。这两个小屁孩那可是人形小喇叭,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不出四五天,整个神界都会知道他在人间的光辉事迹,这让他以后还如何在神界和仙女们谈人生。
回过头,银泽又是一副放荡不羁的德性,绛紫色衣袍拂过,银泽斜倚在阑干上,忽而看向敖瑜道:“回了龙宫,你打算怎么办?”
敖瑜摇了摇头,宝蓝色衣袖一挥,跟着往阑干边一站,眉目间略显无奈之色,开口道:“婚约本是由父皇与先帝订下,三妹尚不知情,天帝却又百般推脱。这桩婚事便纵使成了,于三妹而言,日后若要做到相濡以沫,应是不易。”
银泽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眨了眨,道:“我说阿瑜,你该不会真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
敖瑜茫然地睁大了眼,不解地看着他:“明白什么?”
银泽恨铁不成钢地给了敖瑜一锤,绛紫色衣袖搭上敖瑜的肩膀,将他拉得离大殿更远了些。小心翼翼地回头再望了望大殿,看向仍旧是懵懵懂懂的敖瑜,循循善诱道:“阿瑜,你且仔细想想,天帝为什么对这桩婚约这么抵触?”说完,银泽安静地看着敖瑜,眨了眨眼示意。
敖瑜想了想,依旧一脸迷惑,摇了摇头。
银泽试图再次诱导道:“那你再想想,天帝又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尚未娶妻纳妾?”
思索片刻,敖瑜表情复杂了,稍显迟疑道:“天帝那方面不行-------”
银泽嘴角微抽,叹了一口气道:“唉,算了,还是我直接告诉你吧。”便贴近了敖瑜耳边一一说清。
片刻后,接受完真相的敖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都尚未缓过神来。
这时,一道红影便急匆匆掠来,银泽看清来者是谁,忙拉了敖瑜一块儿行礼:“见过妖君,不知妖君来神界所为何事?”
妖君临华身袭张扬夺目的玄纹暗红色长袍,细长的眉毛高挑着,昔日的目空一切早已被显露在外的焦急暴躁取代,直截了当道:“告诉本座,冰雪如今在哪?”
敖瑜如实相告:“凰神早已前赴神魔边境万灭海与魔尊对抗。”
“果然,”临华怒极反笑,冲着大殿方向处道,“天帝竟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倘若冰雪稍有不测,这盟约也不必再存在了,本座也绝不会让你有片刻安宁。”说罢临华转身疾速往万灭海掠去。
见红影如烟消失在天际,敖瑜迷惑道:“刚明白了些,但是现在又有些不明白了。”
银泽望着天际,摸了摸下巴,感慨道:“是挺纠结的。”
正感慨间,嘹亮的龙吟自大殿中传出,眨眼间一抹白色虚影晃过,扬起一股旋风,直奔万灭海的方向,余下银泽与敖瑜两人在风中萧瑟。
“明白了吗?”
“好像明白了。”
“去看看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