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带给了孙小平极其惨痛的教训。
王塞娟的父亲王大炮是王家寨有名的把式(拳师),是个能徒手在大山里屠狼裂野猪的角色,四里八乡都是有名的人物。
他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说什么传子不传女,没有教给女儿把式,但对女儿却是疼爱的紧。
他在家里劈烧柴,见到女儿哭哭滴滴地从学校跑回来,很是奇怪,等问明情况以后,气的一蹦三尺高。
当时就跑到学校,找到了正在校长办公室罚站的孙小平,当着他的面拿出两个山核桃。(当地的山货,比较硬,要用榔头才能砸开)。
只见他单手用力一握,山核桃四分五裂。粉末四沾,然后伸出大手摸着孙小平的脑袋,慢慢收紧,冷着脸唾沫四射对着他狂喷,“小兔崽子,什么不好学,却学街上的二流子耍流氓,竟然敢欺负我家娟子。看看你的脑袋有没有核桃硬,下次再敢这样,就把你的脑壳子碾碎”。
吓得孙小平脸色苍白,当场就尿了裤子。
还是老校长刘忠海给他解了围,把曾是他学生的王大炮喝骂回去了。
放学后回到家里头,已经得到学校传来消息的孙发财那个气呀,小小年纪就知道耍流氓了,长大后那还了得?
当时一梭子捆起来,一顿竹笋炒肉,打得那叫一个惨呀。
当天晚上,孙发财提着两瓶酒,抓了自家养的一只鸭子,带着满脸不情愿的孙小平来到了王家寨王大炮家里赔罪。
这小子也贼,到了王大炮家里,对着王大炮和他老婆杨姗姗叔叔阿姨地叫的极其亲热,王大炮冷着脸没好气色,杨姗姗却相当高兴,直夸孙小平有礼貌,特意把一脸不情愿的女儿拉来让两人和好。
吃晚饭的时候孙小平又乖巧地地给王大炮和自己父亲倒酒,小身态放的极低。
王大炮看这小子也顺眼起来,后来也不知道哪根筋发作,居然在酒桌上拉着孙发财认了“老同”(同龄的铁兄弟,相当于男人之间的拜把子),自然。孙小平也自动成了王大炮的干儿子。
只是,不幸的是,王大炮从此改变态度,教女儿王赛娟把式了。
王赛娟每学会一点,必定要在同桌的干哥哥孙小平身上实验一番,一来练手,二来也是对他曾经欺负自己的报复。
女孩子么!比较记仇的。
孙小平打也打不过,骂的话,都是干哥哥干妹妹的关系,也骂不出口,日子过的苦不堪言,对自己的干爹王大炮颇有怨气。
最后他忍无可忍向干爹告状。颇具男权思想的王大炮想着也不能让干儿子太吃亏,也开始教他把式,这才让他的怨气小了点。
也正是从这件事以后,这小子的混账皮性子才好了点。
他的这些个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他声名远播,七里八乡不知道多少小屁孩视他为偶像,无法无天的孙猴子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外号也理所当然地背负在了他的身上,伴随他走过整个学生时代。
听得村里人说起自己曾经不堪的黑历史,孙小平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他苦笑着说道:“各位伯伯叔叔,婶婶嫂嫂们,我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你们还说起我小时候的事情。这里还有许多小孩呢!你们就让我在他们面前留一点光辉形象好不好!”
村里孙启发的儿子孙天翔在旁边吃着糖果,闻言开口安慰道:“没事!小平叔,你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学校的老师经常拿你的事迹来教育我们,你不知道,我的那些同学可崇拜你了!”
他这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孙小平更加无语,大家都哈哈大笑忍俊不已。
大家问起孙小平在城里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捡着好的说了一通。
孙小平知道,这些年因为自己的原因,老爸老妈在村里受了不少的闲言闲语。
如今,自己回来了,一定要为老爸老妈挣回这个脸面,让他们在村里人面前扬眉吐气。
他想了想,开口说道:“各位伯伯叔叔,婶婶嫂嫂们,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我老爸和老妈在家里多亏大家的帮助,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孙家村这一代的族长是孙贤云,他也是青龙山村的村长。说道:“平伢子,说什么谢不谢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字来,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说这些就显得见外了。。”
大家也都纷纷称是。
“九爷爷说得是,我说错话了。”
孙小平笑着认错,“话虽如此说。我作为儿子还是要表示心意的,这样吧!今天难得大家都在这里,我摆宴席请大家喝酒。”
他回头对自己父母说道:“老爸,老妈,你们看儿子这样做行不行。”
孙发财和苏红梅两人都笑着点头,孙发财说道:“儿子,你做的对,应当要请大家喝酒。”
“行,既然平伢子这么说了,今天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就吃你一顿。”孙贤云和村里人笑着说道,能有免费的酒喝,谁不乐意呢!
孙小平拿出两万块钱,让堂哥孙长林开着手扶拖拉机带着两个人去乡里采购,鸡鸭鹅,牛羊肉。饮料啤酒,买了满满地一手扶拖拉机。
猪鱼不用买,孙小平家里养着有。
大家也都没闲着,有的去各家搬桌椅板凳的,有负责杀猪的,有负责去下网拉鱼的,女人们在厨房忙碌,剩下的人要么打牌。要么跟着小孩子在房间里看电视。
人多力量大,宴席办得相当快,大盘的鸡鸭鱼牛羊肉,各种蔬菜,流水似得炒了出来,摆满了十几桌。
妇女小孩坐在一起,喝饮料啤酒。
喝烈酒的坐在一起,茅台酒成箱成箱地拿了出来,让村里的男人们都乐开了花,都说孙小平讲究。
这飞天茅台好,经常在电视上做广告,死贵死贵的,以前可没有机会喝,没有想到,现在能喝上了。
村里最老的老太爷孙宗仁,按照辈分,孙小平应该喊一声公公。九十多岁的高龄了,耳聪目明,还能下地干活,拿刀上山砍柴。
他喝了一口茅台,吧唧吧唧嘴巴,摇头道:“都说茅台好,我看比我自己酿的包谷酒差不了多少嘛,还没有那个辣喉,不够劲。”
“老太爷,您老可别谈你那包谷酒了,就这么一杯,上百块钱呢,够买你那一两块钱一斤的包谷酒四五十斤了。”旁边的孙四叔笑着调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