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岳大笑数声,拱手道:“陆大人,恭喜,恭喜。”
陆天行微微一笑,与其拱手作别。
待王常岳走远后,晴雪喜道:“老爷若是得知您交到了王真人这么了不起的朋友,定然也会为少爷感到欢喜。”
陆天行本想说:“又是甚么朋友?不过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但不愿拂了晴雪的兴致,便笑道:“听你这么说,我爹似乎对王真人的功夫很是肯定啊。”
晴雪颔首道:“这是自然,王真人可是老爷口中的四大绝顶高手之一呢。”
陆天行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不知当今的武林中,除了王真人外,还有哪三位可称绝顶高手?”
晴雪笑道:“想不到少爷如今竟也对武林之事如此有兴致,既然如此,就请少爷不妨猜上一猜。”不知不觉间,晴雪与陆天行相处时,已不如先前那般拘谨甚至是畏惧。
陆天行道:“我对江湖上的人物知道的可不多。”微一思量,又道:“我爹自然算是一位,不知那日林伯所说的少林寺正明方丈算不算。”
晴雪颔首笑道:“自然是算,正明方丈精研易筋经神功,内力深厚无比,少林七十二绝技更是已练成十四项,要知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项都极难练成,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千百年来,悟性最高的当属北宋时的慧聪禅师,至多也不过是练成了十七项。老爷从少林寺回去后对大家说,那日即便没有受伤,也没有能必胜正明禅师的把握。”
陆天行叹道:“少林武功,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知我爹可曾评判过王真人的功夫,比之于他如何?”
晴雪笑道:“与老爷相比,王真人算是后起之秀了,近年来老爷忙着打理门中事务,因此与王真人总是缘锵一面。”
陆天行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最后一位绝顶高手,是不是武当派的掌门玉阳道长?”
晴雪摇了摇头,道:“武当派自三丰真人创立起,便已可与少林寺相提并论,只因武当的武功内外兼修,纯阳无极功、太极拳、太极剑等无不是最上乘的功夫,故而几百年来,武当都是与少林齐名的门派。可就在三十几年前,玉阳道人的师父、师伯、师叔们却不知何故发生了内讧,竟在玉虚宫前大动干戈,那场拼斗,虽然最终以玉阳道人的师父清和道人胜利而告终,但武当派的好手却几乎损折殆尽,没过多久,清和道人也伤重不治,因此武当派许多高明的武功也随着这些高手的突然离世而失传。”
陆天行叹道:“如此说来,玉阳道长所学的武功,已是残缺不全的武当功夫?”
晴雪道:“正是,话说回来,这个玉阳道长也算是个多智之士了,没有了师父的指点,他竟只靠着留存下来的拳谱、剑谱,便自行练就了一身不俗的功夫。老爷说,曾在云南一带和玉阳道长交过手,尽管有胜他的把握,却也要在千招开外了,因此玉阳道长虽不能位列绝顶高手之位,但比之昆仑派的一清、一贫,终究还是要胜了半筹。”
陆天行更感心痒难耐,连忙问道:“最后一位绝顶高手到底是谁,晴雪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晴雪嫣然一笑,摇头道:“老爷也只知他是一位武当派的高人,却并不清楚他的名号。”
陆天行心下不由大奇,问道:“武当派高人?难道比玉阳道长的武功还高?既然是武当派的高人,我爹又怎会不知其名号?”
晴雪叹了口气,说道:“前年秋天,老爷接了个五十万两银子的大单,于是便亲自去苏州刺杀一个官员。”
说到这里,晴雪望了望陆天行,见其并无厌恶之色,方才敢继续说道:“老爷到了苏州后,先是跟了那官员三日,又细细地谋划了动手的时间和地点后,这才在子夜时分潜入了那官员的府邸,就当老爷准备动手时,忽然听到背后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老爷连忙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就站在其身后不足五尺处,正面带微笑着注视着他。老爷这一惊真可谓是非同小可,要知以老爷的功夫,绝不会到旁人离自己这般近时才发现,来人若要动手偷袭,老爷恐怕立时便会落于下风。”
陆天行问道:“想来这便是那位武当派高人了。”
晴雪点了点头,叹道:“不错,老爷正要出言相询,那老者却轻声道:‘居士请随贫道来。’说完便展开轻身功夫,出了那官员的府邸。老爷识得那是武当派正宗的梯云纵轻身功夫,又想着行踪既已被人发现,此时是绝不能再动手杀人的了,于是便也展开身法,跟了上去。”
陆天行问道:“不知那位道长将我爹引到了何处?”
晴雪道:“老爷几次催动内力,想要追上那老者,却始终难以迫近,但那老者数次加快脚步,却也没能拉大与老爷之间的距离,两人就这样一路奔到了沧浪亭,那老者方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笑道:‘居士的内力深厚,身法飘逸,果真是了得,贫道佩服。’老爷一边暗自观察周围是否有埋伏,一边拱手笑道:‘道长过奖,不知道长将在下引至此处,所为何来?’那老者叹了口气,问道:‘不知居士为何要杀那位贾大人?’老爷道:‘受人之托。’那老者道:‘贫道本已不愿再插手江湖之事,只是贾大人为官清廉,不惧权贵,凡事更是无不为民着想,实在是位难得的好官,不知居士可否看在苏州这一方百姓的面子上,不要再加害于贾大人?’老爷不置可否,却问道:‘不知道长与贾有德是何关系,可是他请来的武当派高人?’那老者笑道:‘居士好眼力,贫道确是武当门人,但却与贾大人素昧平生,方才喝了几杯水酒,归途中却正巧看见居士潜入了贾府,贫道见了居士的身法,便知贾大人定然难逃此劫,因此便只得跟了进去。’”
陆天行惊道:“这位道长跟了这一路,以我爹的功夫和警觉,竟然过了那许久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