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刘盼娣觉得她每次回家,就跟唐僧取经似的,怎么那么难呢。
李欣儿在屋里听到刘盼娣的动静,跳下地就往出跑,“三姐,我们终于把你盼回来了,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
拉着李欣儿的手,刘盼娣回头看了眼丁书记,“欣儿,我的感谢你才对。”
“三姐,你的事上边怎么说?”
“事情都查清楚了,确实像你说的那样,是那个姓黄的收了原供销社经理的礼,她们两个想出来坑害咱的主意,不光这事查清了,就连他都官复原职,还在咱们公社当书记。”刘盼娣抑制不住笑意,又看了丁书记一眼。
“对,我又回来了,欣儿以后有啥事,我又可以给你们帮忙了。”丁书记朝李欣儿身后看了一眼,就见一对老夫妻,抱着两个面团似的娃娃也跑了出来。
想必这就是盼娣的爹娘了。
“你们好”丁书记紧张的朝丁秀莲和刘石头鞠了一躬,就连问候都很官方。
丁秀莲没想到闺女能把这个男人给带回来,她从丁书记手上拿的礼品就能看出来,这人是正式提亲来了,给她来了个先斩后奏。
心里说不上是难受还是啥滋味,反正丁秀莲是挺抗拒的,人家已经跟她打招呼了,又不好往出赶人,丁秀莲面色复杂的回了一句“你才好呢!”
这句话把所有人整的一愣,就连盼娣都拿不准她娘是什么意思了,只好看向李欣儿。
李欣儿拉着刘盼娣和丁书记就往屋里走“进来,到家了快进来说,娘这是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石头笑眯眯接过丁书记手上的东西,别的不说,就那两瓶茅台酒,就让他觉得这个姑爷必须认下来不可,能花钱买这么好的酒,说明人家对他重视啊,觉得他刘石头配得上这酒。
活这么大岁数了,刘石头终于找到了被重视的感觉,心里还挺激动。
进了屋,李欣儿给丁书记倒了杯茶水,刘石头自告奋勇陪丁书记唠嗑,“丁书记……”
“叔,别叫丁书记,怪外道,你叫我二狗子,在家我爹娘都这么叫。”
丁秀莲撇了撇嘴,心里舒服了些,这名字倒是挺亲民的。
李欣儿嘱咐婆婆杀了只鸡,她自己和刘盼娣扎进灶房做饭去了。
姐妹俩边做饭边唠嗑,刘盼娣把杜副县长交代她转述给李欣儿的话说了一遍“杜副县长说,咱这超市,就是因为没有先例,这次才让姓黄的钻了个空子,他们有关部门那边研究过了,说这种形式给国家创造的税收,比供销社那时候多多了,上边没说允许咱们开这种形式的商店,但是也没明确说不可以,杜副县长说他要和有关部门研究研究,想在咱们这边搞个试点,万一真的干好了,那就跟南方的什么……岗似的,没准还能在全国开个先河。”
“是小岗村。”李欣儿提醒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杜副县长说不让你着急,咱们那个供销社封不多长时间,到时候有了消息就通知咱。”
“真的吗三姐,杜副县长真是这么说的?”李欣儿实在太高兴了,本以为搭了一大笔钱,干不成的事又有了缓和的余地,她差点就跳起来。
“杜副县长是这么说的,错不了。”
“三姐,那黄局长他们怎么处理了?”
“还能怎么处理?行贿受贿,两个都被关了起来,听说已经移交司法部门,判刑是免不了的了。
要我说这也是好事,他们这么一闹,把超市的事给捅开了,上边知道了,咱们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干,以后可以放开手脚了。”
“三姐,这可是一举两得,咱们这便宜占大了。”李欣儿把淘洗好的白米放进锅里,蹲在灶下开始烧火。
“两得?哪里两得?”刘盼娣一边切菜一边问。
“三姐,你还得了一个如意郎君啊,说实在的,当时我还担心,万一丁书记对你不好,现在我算明白了,这件事里三姐你受了些罪,可是收益也是最多的,别人哪有这机会考验一个人啊。”
“欣儿,你可别开玩笑了,当时都把我们吓坏了。”
“哎呀,三姐,现在就变成你们了?”李欣儿用手指在脸蛋上划了俩下,做出个羞羞的动作。
刘盼娣果然红了脸,转过了身子。
李欣儿见姑姐害羞了,也就不再逗她“三姐,你和丁书记到了哪步了?不行就趁着超市这段时间没有事,把喜事办了吧?等到超市开起来,又没有时间。”
刘盼娣切菜的手慢了下来“他这次来就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爹娘会不会嫌时间太紧了不同意。”
“怎么不同意?回头我跟娘说,三姐你和丁书记岁数都不小了,赶紧成个家甜甜蜜蜜过日子,过个年吧的,没准就能给我添个小外甥……”李欣儿没等说完,嘴里就被三姐塞进一块豆干,把话一下堵住了。
正屋里,刘石头和丁二狗聊得热火朝天,已经成了忘年交,他根本就不管丁秀莲从门口路过时投过来的白眼。
这么好的女婿,当着官还这么平易近人,把他刘石头当个人似的恭敬着,去哪里找去?
盼娣摊上这样的,那就是走了大运了,千年难遇的大运。
以后他出去吹牛,“我们家那个三女婿……”整个向阳村,有几家有当公社书记的女婿?
至于对三闺女好不好的,那有什么?不好再离呗,离一次和离两次又有什么区别,离了结结了离,婚姻就像人生一样,哪有一帆风顺的。
所以,在丁二狗提出想要尽快和刘盼娣把婚事办了的时候,刘石头二话都没说,眼睛盯着那两瓶茅台就同意了。
这话丁秀莲没听到,等到了饭桌上,刘带娣两口子也被叫来陪酒。
喝得醉醺醺的刘石头拿过黄历牌,翻到十多天后的一个双日子,指着道“这天好,不远不近,这上面还写着‘宜嫁娶’几个字,你们就把日子定在这天吧。”
丁秀莲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一把夺过日历牌,往炕上一摔“刘石头你是不是喝糊涂了,什么就定日子?哪就写着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