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问罪亭长
赵家族长扶着女墙,指着远处林下正在休息的李琛,大骂道:“竖子!尔等好歹毒的心思呀!这是要先陷我赵家于不义呀!”
可是他却忘了,他们赵家这些年来,在高卢乡都干过什么义事没有,其实他们赵家的名声,早就被他们自己给嚯嚯光了,哪儿还有什么义字可言。
李琛带兵到赵家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等乡里的乡蔷夫严俊和各亭亭长,带着乡勇聚齐到赵家庄外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了黄昏时分。
此次严俊和各亭亭长,一共带来了近四百高卢乡的乡勇,高卢乡一共有五个亭,各亭都带来了大约六七十名乡勇。
而严俊作为乡蔷夫,则带来了近百的乡勇和乡里的三十多名木匠,这是攻庄必须用到的人手。
李琛带兵过中丘县城而不入,直扑高卢乡的赵家,来的时候,并未带什么攻城器械之类的东西,现如今赵家冥顽不化,据庄死守,意图做困兽之斗,那么接下来就少不了要进行强攻了。
强攻赵家庄,就必须要有攻城器械,这是李琛目前手头没有的东西,故此也是他为何下午没有直接强攻赵家庄的原因。
这个乡蔷夫严俊倒是明白人,接到了李琛的命令之后,立即就在乡里各处召集来了三十多个木匠,并且带来了各种木工工具。
李琛待这些人都到了赵家庄之后,发现只有其中一个亭的亭长,只带来了十几个乡勇,一问才知这个亭的亭长,恰恰就是赵家所在的这个亭,于是顿时勃然大怒,直接下令将这个亭长逮了起来。
这个亭长还不服,大叫着:“我有何罪?”
李琛冷笑一声道:“简阳亭亭长张舍,为亭长五年,期间于赵家勾结,助赵家鱼肉乡里!去年三月,一户黔首因欠赵家高利,无力偿还,尔等将其逮入亭中犴狱关押一月有余,对其极尽虐待之举,在其气绝身亡之前,才将其放出亭中犴狱!令其死在了家中!
并且尔等逼迫其家人,将家中田产尽数抵给赵家!并且还嫌不够,又逼迫其不足十三岁的女儿,卖身于赵家为奴抵债!
可有此事?”
这个叫张舍的亭长一听,脸顿时就白了,有心想要抵赖,但是这件事很明显李琛已经是查有实据,容不得他抵赖了。
于是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苦苦哀求李琛饶他一命。
“哼!尔等虽然只是斗食小吏,但是却也乃是食君俸禄之人,身为亭长,不除暴安良也罢,反倒是助纣为虐,要你何用?来人,将其打入囚车,立即送入县寺关入犴狱!我要让你也尝尝,那死于你之手的小民之苦!拿下!”
听了李琛的喝令之后,几个县卒凶神恶煞的扑了过来,为首的乃是一个高卢乡的县卒,此人可能跟赵家有仇,过来一脚就踹在了张舍的脸上,把张舍踹的仰面朝天就翻倒在地。
张舍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这个县卒就一脚踩在他的后脖颈上,将他脸朝下踩在了地上,嘴啃在了土地上,登时就叫不出声了。
有人过来便用绳子把这个张舍双手反剪到背后,狠狠的绑了起来,差点把张舍的两条胳膊都给勒断,这时那个县卒才松开了踩着他脖子的脚,张舍侧脸便惨叫了起来。
有县卒怒喝一声:“住嘴!贼曹大人在此,岂容尔等咆哮?”
话音一落,就抡起竹板照着这个张舍的脸上猛抽了起来,直把张舍抽的满嘴是血,一张脸都抽的红肿发青,打的张舍当场就晕了过去,然后被拖死狗一般的拖了下去。
李琛手下县卒们的举动,不由得让在场的乡吏和亭长等人,脖子后一阵阵发凉,暗叫一声好险,幸好他们没跟赵家有什么勾结,要不然的话,这会儿估摸着也被揍成了张舍那样了。
众人一听这个简阳亭亭长,居然还帮着赵家做过这种没人性的事情,于是不少乡勇都顿时对其怒目而视,甚至有人忍不住当场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而简阳亭来的那些求盗和亭卒以及寥寥不足十人的乡勇,看到他们的亭长被李琛当场拿下,都吓得赶紧拜伏在地。
“谁是求盗?”李琛扫了一眼这些人之后,厉声问道。
一个人赶紧磕头道:“在下乃是简阳亭求盗!”
“一并拿下!押赴县寺之中于张舍一并问罪!”
李琛一声令下之后,这个求盗也立即被掀翻在地,不容他狡辩,便把他也给绑了起来,脱了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李琛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看了一下周围的这些乡吏、亭长以及乡勇们,朗声说道:“今日我奉县尊之命,起来拿问意图买凶杀我,并且鱼肉乡里多年的赵家族人,但是赵家非但不肯自缚请罪,反倒闭门要做困兽之斗,意图谋乱!
今日请诸君前来,乃是邀诸君于我一起,剪除本乡大害!还望诸君能奋勇争先,将赵家贼子擒拿送官!”
听了李琛的话之后,高卢乡前来助战的乡勇们无不感到十分振奋,赵家在高卢乡可谓是恶名昭著了,喜欢他的人没几个,今日听闻亭里要召集人手,助县里抓捕赵家人,不少人都踊跃而来,要不然的话,还真不见得能召集来这么多人。
这些高卢乡乡民们,不能说无不痛恨赵家,但是对其有好感的人却着实没有几个,能看到赵家破家,对他们来说基本上都是喜闻乐见之事,所以顿时就响起了一片应诺之声。
李琛在赵家庄外,扎下营地,召见了蔷夫严俊等高卢乡的乡吏以及亭长,向他们展示了陈硕的手令,让他们确认了之后,当众宣读了他手头查证的有关赵家的部分罪证。
这些人听罢之后,不由得冷汗淋漓,没成想赵家这些年来,在他们眼皮底下居然做了这么多恶事。
有些他们是有所耳闻的,而有些则是连他们都是首次听说,特别是乡蔷夫严俊,听罢之后,更是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