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肝胆俱裂
因为李琛在广宗城东南驻扎,并未和卢植的中军大营扎在一起,而且那个左丰到了军前之后,也并未真正进行什么巡查,只是在卢植和宗员的陪同之下,远远的看了看广宗贼军营垒的布置。
但是这厮不学无术,完全不知兵,能看懂个狗屁,只能看着贼军营垒面积很大,把广宗城给包围了起来,外面有一道两丈余宽的堑壕,堑壕内侧有一道高一丈多的垒墙罢了。
这厮指指点点了一番,对贼军的布置表示了一番不屑,称什么不过就是一条水沟,一堵矮墙罢了,有何可惧之处,把陪同他的卢植、宗员都给气的够呛,这哪儿是人话,蠢猪都不至于在看罢贼军营垒之后,说出这种轻飘飘的话。
但是念在这厮代表当今圣上刘宏到军前巡视,背后站着整个阉党,还有刘宏这个皇帝给他撑腰,卢植和宗员只能忍气吞声,为这厮讲解贼军如此布置,强攻的难度。
但是这厮完全就没听进去,觉得站在太阳下面太热,根本懒得听完卢植和宗员的介绍和解说,便连忙下令赶车回去。
不过卢植也故意耍了个小聪明,带着左丰前来观看贼营的时候,故意选了一个距离贼营吊桥比较近的地方,而且距离贼营也比较近,这么做可以让左丰把贼军营垒的布置看的清楚一点。
不过左丰是看清楚了,贼营中的贼兵贼将也同样看到了他们,当见到营外不太远的地方出现一批马车,其中一辆马车上为了遮阳,还在车棚上面加了一层棚子,这么一来阳光不至于直接晒到马车的车顶,车里面会相对凉快一点。
这都是左丰手下为了拍左丰马屁,专门想出来的办法,不过这次却把左丰坑了。
贼营中的贼将一看到营外马车这么大的排场,于是便认定卢植大军之中来了大人物了,连忙飞报张角。
张角闻听之后,觉得这是个机会,虽然不知道官军之中来了什么大人物,可是还是觉得,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发动突袭,把卢植大军之中来的这个大人物给斩杀掉的话,肯定能打击卢植大军的士气,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卢植的前途。
于是他立即派出左髭丈八这个猛将,拨给他了三千精卒,其中包含五百骑兵,命左髭丈八立即率兵出营,对营外正在观望他们营垒的这辆马车上的大人物发动突袭,争取能将这个“大人物”给当场斩杀。
左髭丈八领命之后没敢耽误,带上张角拨给他的兵马,立即放下吊桥,呼啸着冲出营垒,立即便朝着卢植、宗员和左丰所在的地方杀奔了过来。
左丰本来就已经要求回营了,没打算继续看下去,反正对他来说,看也白看,横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贼军营垒戒备森严,确实如同卢植和宗员所说,很不容易攻打。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左髭丈八就率领一哨人马从贼军营垒之中杀了出来,直奔着他们便杀了过来。
左丰刚刚撅着屁股准备回到车中,听到喊杀声一扭头,当看清一大群贼军如狼似虎一般的朝着自己这边冲杀了过来,顿时就把左丰给吓得差点从马车上栽下去。
“快走,快走,速速回营!卢公,速速派兵挡住这些蛾贼!休伤我命!”左丰用尖利的嗓音对着卢植尖叫着,如同一个眼看要被强暴的女人一般,吓得他是脸色苍白花容失色,同时也兼顾了两股战战,只差尿湿袍子了。
卢植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嘲讽的不屑笑容,看着贼军杀奔过来之后,挥手下令,把早已准备好的兵将派了上去,挡住了左髭丈八这支贼军。
而卢植则对左丰说道:“左侍郎,休要惊慌,有我等在,定能护得左侍郎的周全!贼军多日不肯出战,今日正好与贼军一战,既然左侍郎奉圣上诏令,前来军前监察,难得今日可与贼军一战,正好左侍郎可观我军是否尽力讨贼!”
说着卢植带着左丰稍稍后退了一段距离,把大军排不开来,开始指挥麾下兵马在阵前跟贼军厮杀了起来。
左髭丈八率军杀出来之后,并未能成功突进到卢植等人面前,便被一支官兵拦住去路,双方随即展开了一场激战,张角此时也赶到了城西观战,看左髭丈八在营外率军跟官兵大呼酣战,来回冲突,很是勇猛,但是官军却进退有度,并未被左髭丈八迅速的击溃。
于是张角立即再次增兵,出营助左髭丈八一臂之力,看到贼军增兵,卢植也随即下令把后面的兵马投入战场。
很快消停了几天的广宗城外,就又战鼓隆隆喊杀震天了起来,最终双方投入了上万的兵力,在贼营外面厮杀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虽然左髭丈八十分悍勇,但是官军这次也都憋着一口气,有些超水平发挥,最终贼军还是在卢植指挥的官兵猛攻之下损兵折将,败退回了贼营之中。
官军趁势发动了进攻,但是因为贼营深沟高垒,进攻最终还是不出意外的受挫撤了下来。
左丰看着这血肉横飞的一幕,在车上吓得是连眼都不敢睁开,两股战战哆哆嗦嗦,完全不知所措,直到贼军败退回营之后,他才多少安定下来了一些。
当两军大战一场,卢植下令收兵之后,左丰便忙不迭的催着车夫赶回了营中,在车上就憋不住,取了恭桶蹲下尿了一泡,真的把左丰给吓坏了,内心中发誓,再也不来军前了,这简直是太吓人了,上万人嗷嗷叫的对砍,残肢乱飞,鲜血飞溅,这哪儿是人呆的地方呀!还是早早回京师去安全一些。
于是当晚左丰便命手下跟着来的人,找卢植帐下的小吏,“委婉”的提出了左丰的要求,左丰认为卢植这一路率军打到广宗,连破贼军,加之沿途所经之处的地方世家大户名门望族的孝敬,肯定所获颇丰。
所以左丰的手下表示,卢植怎么也不能让上使白跑这一趟,怎么也要给左丰分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