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夜渡泜水
李琛怒道:“虽然我身为中丘之人,但是同时我也乃是冀州之人,乃是大汉子民!贼军与我隔河相望,倒行逆施,肆意为祸常山百姓!我如视而不见,只保中丘本地平安,又岂能安心?
如若因此获罪,那么我李某问心无愧,哪怕是朝廷要杀我,却可笑对天下百姓,振廷(李焕字振廷)不必劝我!
我只问诸君,可有人敢随我渡河击贼乎?”
赵云其实早就按耐不住了,赵云本来就是常山人,对岸就是常山国地界,眼看着张牛角在常山国肆虐,可是他却在中丘县这边眼睁睁看着,不能有任何作为。
现如今李琛怒要发兵渡河击贼,正合赵云之意,于是赵云一撩战袍当即拜倒在地,大声说道:“云原为君候效死!”
这时候帐中诸将纷纷拜倒在地,大声叫到:“末将原为君候效死!”
当日晚间,李源便和陈琨携手带着县兵和矿奴、铁匠们从西乡赶到了泜水李琛营中,听闻李琛要渡河击贼,都立即躬身领命。
第二天李琛营中一切照常,看不出任何异常,张角的手下依旧在对岸和李琛军隔河对视,继续嚣张,并未感受到对岸的李琛军中有何变化,依旧是在对岸该骂的照骂,该巡河的照样巡河,该埋锅造饭的继续埋锅造饭,该遛马的遛马,该打草料的继续在打草料。
总而言之,李琛军中跟前些天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于连骂仗都比之前些天显得弱了一些。
所以在河岸监视对岸李琛军的那些贼人,没看出来有啥不正常的,回去向张牛角复命,张牛角也哈哈大笑,说李琛不过是无胆小儿罢了,仅仅只隔着泜水这条小河,便干瞪眼拿他们毫无办法。
而张牛角手下们也都跟着哄堂大笑,认为李琛确实不敢渡河越界起来进击他们。
更何况张牛角这些天来,在房子县这边小日子过得挺舒心的,抢了不少粮食,暂时可满足他们的需要了,另外也抢了不少财货,他还得了两个美人,晚上可以舒舒服服的搂着两个美人,享受美人的伺候。
更重要的是他顿兵于房子县境内,西山之中的那些小股山贼以及山中野人不断纷纷出山来投,每日还有大量的流民前来投入他的军中,加上褚飞燕带来的那些部众,使得他的实力暴增。
现如今才短短不到十日间,他麾下的人马数量就暴增了近一倍,如此下去,他认为再过些天,他的兵马将会增至两万人以上。
虽然他的手下多数还是乌合之众,可是人数只要达到一定的程度,也就可以忽视质量了,即便是李琛带的那些官兵再怎么精悍,难不成还真能以一当十吗?
到时候他两万人对李琛两千多人,十倍于李琛的兵力,渡河杀过去,将李琛包围,还发愁杀不了李琛?他还真不信了,李琛能以一敌万!
所以张牛角这几天心情大好,整日里在营中召集褚飞燕以及一众带的人比较多的头领喝酒吃肉,日子过得好不自在,一大帮贼头凑在一起,憧憬着在过些天人马更多之后,便渡河过去,把李琛给斩了,以祭大贤良师和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天之灵,却不知他们快要大难临头了。
随着张牛角和褚飞燕相识了几天之后,两个人都觉得跟对方挺投缘的,于是褚飞燕就提出拜张牛角为义父,而张牛角也很欣赏褚飞燕这个后辈,于是一时高兴之下,便当众把褚飞燕收为了义子,倒是成了贼营之中的一件喜事。
张牛角收了褚飞燕为义子之后,心中高兴,用从富家大户家中抄出来的酒肉设宴款待了一番手下的那些贼头们一番,一场大酒喝下来,大部分贼头都喝的是酩酊大醉。
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此时李琛已经集结了三千多的兵马,并且选定了几处渡河地点,当天色黑下来之后,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大营保持原样,依旧在河边打着火把,辕门处点着火把,有兵卒像往常一样来回巡逻。
但是大批官兵在军将们的率领之下,却从营地后面悄悄的离开了营地,人衔枚马裹蹄,也不点火把,由夜间视力好的兵卒走在前面开道,带着后面的兵将奔赴向了一个个提前选好的渡河地点。
此时又是仲夏时分,河水丝毫不冷,人马下到水中之后,便踩着河底的淤泥小心翼翼的朝着河对岸渡了过去。
而此时的泜水水量也不大,水流也不算湍急,另外近期也没怎么下雨,水也不算深,绝大部分官兵在天亮之前,安然无恙的渡过了泜水,进入到了常山国的境内,踏上了房子县的土地。
由于是涉水渡河,对官兵们要求也比较多,甲士们虽然身披铁甲,但是铁甲的甲片却是由皮索和丝绦连接起来的,皮革泡水之后便会变软,特别是皮甲,浸水之后便会软下来,失去防护力。
还有弓弩手们所携带的弓弩,弓臂要么是硬木所制的单体弓,要么是各种材料粘合起来的复合弓,一旦泡水之后,便会令弓臂松软,失去弹性,平时雨天的时候,弓弩手难以发挥作用,就是因为弓弩怕受潮。
还有他们所携带的箭矢,也皆为木质的箭杆,泡水之后虽然韧性增强,但是重量增大,箭杆也可能会弯曲,尾羽是用胶粘上的,容易脱落,都需要保护好防止受潮或者被水浸湿。
这就要求官兵们在渡河的时候,为了防止这些器甲被河水浸湿,必须要将这些器甲高举过头,使之不能沾水,保持着干燥状态渡过河去。
好在贼军也没料到李琛居然还真敢率军渡河越界对他们发动攻击,后半夜虽然也有巡河的贼人,可是大多数巡夜的贼兵却偷懒未曾巡河,有限的一些坚守职责的巡河贼兵,则被提前潜渡过河的一些斥候或者是精锐兵将们,埋伏在河堤附近,将这些坚守岗位的贼兵给暗中做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