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席敏锐地听到那一声颤抖。
又敲了两下门, 压着异样问道:“你是在洗澡吗?”
门内停顿了几秒,又传出一声隐忍的“嗯”, 又甜又腻。
周禹席心脏像被蚂蚁细密啃食,迫切面发生了什么,于是装模作样地开口:“我突然想起来,院子里的水管有点毛病,你先开门,我帮你修一下。”
又没人回。
狭窄的院子里, 月光淅沥筛下。
闻恬跌坐在男人大腿上,被用力挟制着腰,脑袋向后仰,唇珠被含进另一张嘴里。
旁边是水盆,下面是布满水洼的水泥地,闻恬不想弄脏自己的脚,手指揪着江璟衣领, 犹豫再三, 很羞耻地把腿抬起来, 虚虚放在男人腰后。
江璟眼皮掀起,表情晦暗。
宽热的手掌扣在闻恬肉最多的腿根处,把他两条腿架起来。
院子里又响起些许水声。
水声很奇怪, 不像是洗澡时发出的。
周禹席眼皮狠狠跳动,“喂, 听到没有?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江璟垂下眼, 把闻恬松开。
碎发遮住眼皮,目光幽邃疏冷,看不出任何情绪,沙哑道:“别人在和你说话, 要有礼貌。”
闻恬:“……”
他倒是想说,但是能说吗。
真过分。
闻恬细白手指泄愤似的轻轻揪着江璟的头发,眼皮晕粉,勉强保持着跨坐的姿势,气息不稳地朝门外道:“……不用了,水管能正常出水。”
周禹席似乎是说了句什么,但闻恬没听到,他又被迫仰起头,稠腻的水从脖颈滑下。
闻恬没有任何力气了,瘫在江璟怀里,身体仿佛软成一滩水。
嘴边水痕越积越多,唇珠艳得像烂熟的果子,男人像是想逼着闻恬喘出好听的声音一样,不断咬着他肿胀不堪的嘴唇,快要吮出甜汁来。
门外的周禹席来回踱步,走出门不久,又不甘心地回来。
周禹席:“你再不出来我就破门进去了。”
先听到这句话的是江璟,他顿了顿,从闻恬嘴里抽出舌尖,乌沉眼睛不动声色下滑,盯着闻恬。
闻恬晕晕乎乎和他对视了会,明白过来他这是在等着自己回话,回周禹席的话。
江璟的脸在明暗分割线中,更窥不清目光,他磨了下闻恬的嘴,不疾不徐道:“再不回,他就要砸门进来了。”
他好像不在意自己被不被发现,但他清楚闻恬脸皮多薄,所以特意好心提醒闻恬。
什、什么恶趣味啊。
闻恬咬了咬唇,红着脸,很艰难才抬高了声音,“不、不要,我马上就出来。”
刚答完,甚至最后一个字都没说清楚,嘴巴又痛起来。
闻恬在这期间不止一次怀疑过。
江璟是不是很恨他,每次都在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关头,一边欺负他,一边让他忍着声音回话。
熬了不知道多久。
闻恬终于被放过,手臂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低着头喘气。
微黏的眼皮小小睁开,他忽然瞥到江璟裤子上有一点点湿濡的痕迹,如果单看江璟平淡疏冷的面容,这些东西应该和他不沾边才对。
可偏偏他就是罪魁祸首。
闻恬小脸晕红,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上将,您的裤子脏、脏了。”
既羞耻,又懊恼,江璟低垂的眼盯了他几秒,嗯了声:“你害的。”
……
在周禹席想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闻恬总算出来了。
周禹席就站在床榻边,所以一眼就看到,他嘴边的黏稠水渍。
那张脸变得活色生香,眉尾扫出媚色,像被丈夫饱饱品尝过的妻子。
身上不是白天那件衣服,脏掉的衣裤被拿去洗了,现在穿的是略显宽大、不抓着就会往下滑的男士外套。
被欺负过的身子包裹在里面,两条腿粉的粉、白的更白,像炼乳一般细腻,还有些明显被手指掐磨过的红痕。
平时就很漂亮,现在不知怎么,更漂亮了。
周禹席愣愣的:“喂……”
闻恬眼神迷茫,似乎还有点怔忡,半晌才注意到他,慢吞吞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周禹席眼睛凝视着他,大拇指摩挲了一下食指骨,脑抽了似的,说了句毫不相关、又有点委屈的话:“我刚刚叫了你很多次,为什么不开门?”
闻恬一愣,热着脸撒谎:“我在洗澡啊。”
周禹席皱紧眉,刨根问底:“可是我刚刚没听到,我是说你洗澡的声音,里面一直很安静。”
照这语气,周禹席应该是在门外待了很久。
闻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低着红通通的脸,撒不下去谎,就硬着头皮赶客:“你快回去吧。”
周禹席不想就这么回去,他左顾右盼了几下,紧接着就想往院子里走去。
闻恬一急,绵软的手指抓住他手臂,磕巴道:“你、你要做什么?”
周禹席嘴巴没张开半寸,但有一道空茫的声音,顺着风过林梢的簌簌声滑进闻恬耳廓。
[刚刚看见那个男的也回来了,怎么不在房间里。]
[是不是在里面搞起来了,说什么洗澡,是在骗我吧。嘴巴都肿了,一副欠-操的样。]
闻恬:“?”
闻恬眼尾洇红,微微睁大眼睛,顾不得想声音合不合常理,皱起眉尖道。
“出去。”
称不上强硬,但对平时几乎没和人红过脸的小男生来说,已经算是很不客气了。
周禹席停下脚步,怔了怔,没听清般,“什么?”
“……出去,你打扰到我了。”
闻恬声音还发着软,没半点威慑力,说这话时院子里栓的狗还吠了声,周禹席其实是没听清的,但身子却莫名其妙燥热起来。
或许是情景结合,他莫名其妙觉得,闻恬那张乖纯的脸,很适合像现在这样做出凶一点的表情。
更适合皱着眉,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我不喜欢不听话非要进来的狗,出去。”
光是想想,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明明当狗什么的,是对人格的侮辱,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周禹席本质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他不理解,掩下长睫,藏住眸中翻滚的暗浪。
闻恬不知道周禹席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说完那句,觉得语气不太礼貌,又放软声音道:“我要睡觉了,很累,你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回去了吗?”
周禹席抬了抬头,用眼尾觑了闻恬一眼。
闻恬还呼吸不稳地喘着气,要把手搭在门边才行,好像真的特别累。
不至于吧?
他都拣的轻松的活,动动手脚三两分钟就能做完的事,怎么可能累?
周禹席颦起粗黑眉毛,心里愈发觉得荒唐,但在闻恬可怜兮兮的目光中,又一点点开始怀疑起自己。
是不是真累了?
闻恬是城里来的,又娇又小,用他们的丈量方式,或许是不合理的。
他让人做那么多活,会不会太过分了。
周禹席头晕脑胀,傻站着和自己博弈了会,最后不知道得出了什么结论,表情凝重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你睡吧。”
闻恬:“?”
闻恬困惑地眨了眨眼,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周禹席自动退了出去,还帮他拉了门。
怎么突然道歉啊。
闻恬有点疑惑,但也只是想了一会。
他是进来拿洗衣粉的,在土砖房的墙角捧起一个装着粉末的土陶罐子,又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江璟单膝蹲着,折起的袖子下是生着漂亮青筋的手臂,指节修长的五指拎着闻恬的脏衣服,伸进水盆里浸泡。
闻恬脸还很热,乖乖把罐子放下来,小声道:“上将,洗衣粉。”
江璟沙哑“嗯”了声,示意知道了。
闻恬也在水盆旁蹲下来,细白脚腕微微凸起的骨头,绷得更诱人。
他眼巴巴盯着江璟洗衣服的手,看了一会儿,走起神。
他又想起刚刚的事。
周禹席分明没张嘴,但他却确确实实听到了他的声音。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加上这次,闻恬好像摸出了点规律。
似乎每次和上将亲完,他都能有短暂的、能听到别人心声的机会,但那时间不久,两个小时,甚至更短,过了这个时长,只能重新亲过。
但为什么,他会突然有这种能力?
闻恬还想着,江璟忽然出声道:“别发呆,回去睡觉了。”
闻恬一下回过神,慌张地嗯了声,乖乖回房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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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禹席今早起来莫名被村长拳打脚踢外加臭骂一顿,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再支使闻恬。
甚至改头换面,在闻恬起床的时候,还叫他一起去吃饭。
闻恬有些受宠若惊,软乎确认道:“你在叫我吗?”
周禹席:“不是你是谁,这里哪有别人。”
闻恬抿了抿嘴唇,乖巧坐到桌边吃饭,过程中谁都没说话。
闻恬饭量小,吃得不多,很快就撂下了碗,抬起眼看周禹席。
他刚睡醒不久,素来白净的脸更白,润润软软的,漂亮得出奇。那双盯着人的眼也仿佛盈着水光。
不要那样看人行不行啊。
周禹席克制地咬了咬舌尖,压下燥热,“还不走?”
闻恬手指蜷了蜷,小声问道:“你不让我干活了吗?”
周禹席佯装看起报纸,“昨天让你浇个水,都快把苗浇死了,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
闻恬是识时务的,见周禹席这么说,小小“哦”了声,然后慢慢走出正屋。
一时闲下来,没什么事干,闻恬打算去田里走走。
刚出门,没被拴住的小狗蹦着跳过来。
小狗似乎很喜欢他,毛绒绒的脑袋一直抵在闻恬小腿旁边,来回蹭蹭,弄得闻恬痒痒的。
他任由小狗跟着,拐进一条砖房空出的小道,突然被人扣着细瘦手腕,拉到了怀里。
闻恬细哼了声,被那人用虎口掰着下巴转过来,直视着他的脸。
男人身形落拓有型,嘴边笑容温和,如果不干这种事的话,活活一个儒雅贵气的绅士。
他一手从后面抱着闻恬,鼻尖抵着闻恬脖颈,用气音含笑道:“闻恬……”
“我没想到,你还有主动来找我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无颜面对大家,这章给评论的宝们都发红包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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