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一剑削断枪杆,继续砍杀。
“杀此人,赏银一千。”
小白脸笑回,“这么便宜!总该赏金一千吧。”
突然,“啪”一个耳光抽到小白脸,一女子娇声带怒,“你疯了!”
一团黑雾在宋兵不及眨眼之间降入乱阵,随即,黑雾瞬时扩散,一黑影动如闪电,一提小白脸裹入黑雾,那黑雾在宋阵低空半旋,倏忽一下闪入夜空消失不见!
呃!
正赶来准备救下乔渊的水龙吟和越玖天相互看看,“魔家动作还真快。”
水龙吟说,“是梵素思?”
“为什么不是老魔头?老魔头和魔女都差不多,从黑雾里出来,搞得很神秘。”越玖天在云端瞧着乱糟糟的宋军说。
水龙吟说,“老魔头没那么客气,他要是出来,准定狂风带雾,吹得树枝乱摆,然后老魔头哈哈哈吓死人地笑着,大摇大摆出来。像刚才,他肯定要和宋军那几个大将赤手空拳打一阵子才好玩。”
“哈哈哈!”
越玖天和水龙吟不由吓一跳,越玖天在云端摇晃两下,栽到水龙吟怀里。
“谁这么了解我啊!”两位神仙回身看时,却是老魔头,大摇大摆地驾着黑雾,狂风吹得他大黑袍子像扯了风箱似的鼓起来,衣袖狂动。
越玖天惊奇道,“老魔头,你出来玩了?”
“啊!凡人打仗,出来看看热闹。”
水龙吟说,“凡人打仗,最难过的是百姓人家。”
老魔头挼着胡子,“凡人啊,不知好歹。幸好让我管魔家。要是管凡人的事,早气死了。”
三位说着话,再看云下,不知鬼军怎么也静悄悄地出现了,他们白色骷髅的脸,龇着白森森的牙,似笑非笑的狰狞模样,不用动手,也足以把人吓破胆。
宋阵突降黑雾,众兵还在发蒙做梦时,却突然听到黑麻麻的天空有炸雷般的笑声,众人栽跟头的、扑倒的、往一起挤的、有的抱头蹲下、有的偷眼向天空看去……
众宋兵没看见天上有啥!难道杀人太多,老天爷警告?疑惑的宋军魂还没回来,又感觉阵阵阴风,周围似乎更黑了,但是又有什么东西白哗哗的……
待看清时,还没整齐的军队,再次陷入混乱。
鬼军里传出阴森森的声音:“尔等再烧杀抢掠,必然有来无回。”
音落时,这些鬼军突然消失不见了。
宋军不战已经人仰马翻,一骑将说,“蜀地多怪,我们还是快跑吧。”
老魔头本想下去打架,被越玖天扯住,“凡人的事,莫管。帮谁都不对。”
“我不帮谁,我打架。”
“瞧他们功夫不算上乘,你打不过瘾的。”
老魔头摇头,“不好耍。”
水龙吟一笑,“改天我陪你打。”
“真的!”
“当然。我骗你没好处。”
越玖天问老魔头,“我师叔是魔家弟子吗?”
“你师叔是哪个?”
“就是那个整天扮酷耍帅搞神秘,非要往脸上蒙个黑面纱的元弗礼。”
老魔头探头往下面瞧瞧,“小天,小龙,我是信任你们才告诉你们,别人可不知道。”
越玖天一听,拉住老魔头,“走走!我们找个好地方坐下慢慢说。”
三位降到山顶找一处松下,月光净白照着凡间,马蹄声远去,山鸟无音风未起,世间有了该有的柔和安静。
老魔头却长叹一声,“唉!”
越玖天心说,咋?我师叔还是个苦娃儿?不由地瞧水龙吟,水龙吟握住越玖天的手给她暖着,老魔头看看,“嗯嗯嗯!”
水龙吟说,“师叔的身世很可怜吗?”
“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家孩子。”
那还挺早的事儿,老魔头那时候还没有老成这样子。他的爱好就是练功,四处找能打架的比划比划。
这一天,他练完功,就想着到“灭生池”边上观察观察火的气势和变化,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武学灵感。
还未到“灭生池”,却远远听见有小孩子“哇”地一声,呵!这家长,下“灭生池”从娃娃抓起?
老魔头疾赶过去,看见池边一个不知是什么神仙鬼怪的东西,正要往“灭生池”里扔孩子。老魔头想,肯定是那个刚才哭的!当即抢上前去,那个扔孩子的家伙穿着黑袍,脸蒙黑布,他猛地发现悄无声息,突然出现的老魔头,愣神的一刹那,老魔头已经抢下孩子,一掌打到那个黑袍肩头。
黑袍并未还击,立刻逃遁消失。
老魔头再看怀里孩子,按凡人年龄算,也就一岁左右,太可怕了!这个小孩子的脸皮的下半部分竟然被撕掉。
大约就是刚才!所以孩子哭出来,那个黑袍又打晕孩子不让他哭。
老魔头立刻找来守道,守道说给这小婴儿找半张皮,趁他小,长起来很容易。可是,找到的皮肤都不合适。因为这小孩子本是神体,所以,凡人的皮肤总和他的皮肤不相容。但体内的先天神髓,却被吸走了。
守道只能用草药调和,红过蒸、煮、去渣、熬浆、练出精华,取最上层药油晒成药纱,给他制了半张皮。那半张皮不像他本来的皮肤那么好看。
谁都有个爱美之心,所以他就一直蒙着面纱了。
水龙吟听着,感觉全身一阵阵发冷。
越玖天这下可明白老魔头为何长叹,也不由自主“唉!”地摇头,“真是可怜。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能招这么大的恨呢?”
老魔头说,“那只能问小孩儿的爹娘了。”
水龙吟皱眉缓缓说,“这恐怕是阴谋和嫉妒所使。刚才您说,小孩儿的神髓被吸走。可能扔孩子的不是天生神仙,而是在练什么功,或者,别有原因。”
老魔头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真有可能!”
因为他先天神髓尽失,我只能尽自己所能教给他我自己所有的功夫。就看他能学到什么程度了。
越玖天说,“乖乖,我的师叔,岁数可真大。”
水龙吟沉思一会儿说,“师叔盗墓,是不是与神髓有关?他需要那些皇帝的神髓?”
老魔头点头,“还有一半原因是,他四处游走,觉得那些因为战争而无家可归的士兵太可怜。”
“师叔为什么姓元?他记得名字?”
“没有!我就是看他腰带上有个古旧的元字符号。弗礼的名字,是守道取的。守道嘛,就是古板。取名也古板。”
古旧符号?
水龙吟一惊,“他的腰带还在吗?”
“不在了。这么多年,魔家搬过家,旧宫殿也毁过,很多小物件来不及收拾,都散失了。”
元?元?元子!水龙吟不停念叨,转又想,爹说小元是病死的,遂又摇头。
越玖天偏头看着水龙吟,“你好像有很多感触。”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元字,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爹说过,我那死去的哥哥小名就叫小元。”
“真的!对,我想起你给我讲过。”越玖天差点没立刻跳起来。
水龙吟说,“也不对,我爹当时写过,小元生病。你还记得吧?”
“也是!叫小元的孩子倒也不少。”越玖天又蔫下来,垂着头。
老魔头见不能相认的外孙女这样子像玩累的小孩儿,“小天是困倦了吗?回去歇息吧。”
水龙吟拉着越玖天的手,“我再问一个问题,咱们就回。”
越玖天说,“我不累,只不过听起来,好像师叔的爹娘没有线索,有些失望。”
老魔头看着水龙吟,“啥?你想问啥?”
“你知道世衎是谁吗?”
“我当时奉命管理六界的魔界,公事之余就醉心打架,和他们也就不多往来。但,我记得世衎应该是死了。”
越玖天一听,说了一晚上话,越到后面才越关键!“哎呀!老魔头,原来你不是天生魔头呀!那时候的事情,快说给我们听。”
水龙吟也焦急地看着老魔头,“是啊!您是不是也认得我爹。是不是还有个叫永长的老神仙。”
“对,你父亲水鲲宇。”老魔头捋着胡须,看向天地无有时或许就存在的月亮,一副一开口就要“很久很久以前”的样子。
果然,老魔头略清清嗓子,“我们与天地同生的神,到现在恐怕不到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