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别人骗我,四姐游历颇广,听闻很多。也不可能有谁知道她是我姐姐,或者算到某一天我会中竹间露的毒,而给她胡说。
水龙吟在姁缈《天地毒器全解》中见过竹间露,况且在被追赶时,越玖天那一句他们为什么给我们留一个缺口让我们跑的话,提醒了水龙吟。那这个缺口到达的地方,一定有问题。
水龙吟喝下竹间露就用心法将其逼散,又趁竹谜出去的时候,很快吐了些,回家后又用近似的药服了。只是近似的药里有一味败枯子有毒性。
水龙吟不想告诉他们惹得大家担心。只等今日毒解,自己安好,再说出实情。而且,水龙吟决计今日不去见竹谜,故意让对方着急,让她们先动起来,自己好旁观,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昨夜越玖天八成是偷听到四姐的话,故而迷我昏睡,她替我讨解药来了。
只是,这火四面烧来,火势很像当初烧生死簿的火,我又突然失了功法!
水龙吟心想,既然刚才能进来,那肯定是有门!
姁缈、苾弦回来,听伍仁这么一说,都很着急。
姁缈说,“我去看看。”
苾弦要陪着去。伍仁又说让苾弦在家等,自己去。
几个商量时,门外进来一个小鬼,“三公主、四公主。”
姁缈、苾弦对视一眼,姁缈应道,“不知你来做什么?”
“小王爷受了伤。”
“在哪里?”
“在灭生池。”
“怎么可能?”
“他是在半路上见到越玖天被掳,就追到灭生池受伤。”
“你怎么知道。”
“天引使者在,他让我来的。”
姁缈说,“劳烦了。你先去告诉我弟,让他莫急,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
小鬼说,“那你可要快。最好你们都去。”
姁缈应道,“好。”
目送小鬼出去,姁缈对苾弦说,“远远跟着我,若是这小鬼再出来,你看他去哪里。”
苾弦说,“怎么了?”
“天引怎么知道我们在此?我对五弟讲过,此处不能对谁提起。”
苾弦点头,“好。”
姁缈又对伍仁说,“即刻收拾了细软,带越清音去魔家。”
伍仁说,“我先等等,过知道应该要回来了。”
“莫等他,把屋子里桌椅摔乱,他自然知道。越清音是凡人体质,她可等不得。”
伍仁说,“那你一个怎么行?”
“我自有主张。各做各事,快!”
说罢,姁缈上云驾走了。
伍仁背着包袱,敲开越清音的门,她一见此情景,立刻明白。也不多带东西,跟着伍仁就走。
伍仁换了老人家装扮,越清音像是老人家的孩子,两位才走出没多时,就有一伙子人进来,“咦?谁先动手了。”
“不知道。”
“那怎么办?”
“烧吗?”
“不好吧,在凡间私自放火,惊动了上面,恐怕泄露消息。”
“先搜搜。说是要把里面的人都灭尽。”
正在翻腾时,突然一人进门叫起来,“毛贼!敢私闯民宅!”
说罢,手里大白刀抡起来,对着遇见的就砍。
上面有令,这屋子里的都要灭,那这个大白刀也灭?
大家相互看了看,点头会意,领会上面的意思,就是宁可错杀不能漏下。
过知道见们使出的都是仙法神器,心中领悟。怕是来灭门的。
虚晃刀影,跃出院子跑了。
嘿!屋子里搜也没搜到,灭也没灭到,还不知道被谁先动了手。
虽然院子不能烧,但屋子里要烧个干净。
錾功陆续接到禀报,不免又得意起来。
娇媱嗖地飘进来,“哟,又活过来了。”
“什么话。”
“什么什么话。你被关起来,爹跑到圣尊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圣尊把你放了。”
錾功哼,“就算是爹的老脸面,我也没让他失望啊。等把姁缈杀了,再等到水龙吟的死讯,哼……”
錾功停下来默想了会儿,眼神不免流露出狼饿了见到绵羊时的表现。
娇媱也哼了几声,不过她的鬼哼散发着让人不由打寒颤的气息,“我倒是看,你不如从中做个好事。”
錾功转面叹气,“什么好事。”
“坐收渔利的好事。”
见哥哥双眼瞪着像没头脑,娇媱说,“姁缈幻术高超,她要是死不了,来找你算账,你怎么办?”
“她又不知道是谁干的。”
“对!因为她肯定不知道是谁干的,所以,万一她没死,或者去查,你得告诉她……”
说着,凑近哥哥耳边声音细碎的给哥哥出鬼主意。
錾功点着头,呵!妹妹死了变鬼魂倒看得通透。
不过,已经抓住越玖天,也就算是抓住了水龙吟。如果水龙吟超级无敌的命大,烧不死砍不死,就把越玖天拖出去,看他怎么办?
娇媱笑,“哥哥真的能抓住越玖天吗?”
“当然。”
“那我可有去处了。”
“你?”
“是呀!弄死越玖天,我进到她身体里。以越玖天的样貌到魔家去做点事业,再用越玖天的样貌制服水龙吟的姐姐!哈哈哈!想想都觉得大有好戏!不是吗?”
“妹妹高见。”
越玖天给了竹谜一个耳光,只是这个耳光有点响。不对啊!我不可能被一个耳光震到。越玖天感觉屋子有点摇动。她立刻跃起时,门外突然窜进一个白衣白袍的拉上越玖天,“走。”
公鸡?
院外涌进无数天兵,各持法器。围住水龙吟。
水龙吟跃起纵上云端,引走天兵。
公鸡,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去战?
越玖天连忙去追,远远看见公鸡又降下云端,越玖天赶过去,公鸡和几个追得紧的天兵进了一处洞口。
越玖天见后面追着的离自己颇远,心中突然有些古怪。但是,里面有惨叫声,又远远的听见呼唤:天儿。
不好!公鸡受伤了?
越玖天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里赶。洞里又黑又窄,不能飞,只能疾行。越走越远,越走越静,根本不再听到任何声音。
“公鸡!”
“水龙吟!”
越玖天呼喊着。
远处似乎有石头被踢到墙壁上发出的一声闷响。
越玖天耳朵贴着石壁听,仿佛能听到很远地方有脚步声!
越玖天边听边扶着石壁往前慢慢走。渐渐地已经适应在黑暗中视物。
步子就快起来。走着,前面已然无路,但是面前却垂下几条绿藤。绿藤上方像又是个洞口。看来,大家都是用这藤条攀上去。越玖天顺手抓住面前藤条用力一扯。
这藤条似乎长着牙的猛兽,被逗弄惊醒,一口咬住越玖天的手腕,越玖天一惊,忙用另一手提着的剑去砍藤条,藤条张口又咬住另一手腕。越玖天就用心法想脱出。藤条却更紧了。
“哼哼哼……”几声鬼笑之间,四周同时一片雪亮,站着许多天兵看猴一样瞧着越玖天被藤条半吊着晃荡。
前面一个男子白衣白袍,却是錾功,“别再用功法了,这藤条叫随咒等。你越念心法,它就越箍得紧。”
越玖天既然已经中了奸计,也不好骂人家卑鄙,只能怪自己大意。凡人的骗子存在几千年总有人上当,兵不厌诈的计谋屡用屡成,神仙也不是万能的,还有我这样凭衣服认人的家伙。越玖天自觉靠衣服认人,颇像凡间古人杨布家的狗。就只能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錾功的白衣白袍,心里暗自后悔:呜呜呜,没有金腰带。
娇媱凑到哥哥耳边,鬼气吹着,錾功对天兵说,“回吧。”
天兵回去复命。
娇媱看哥哥说,“怎么个死法?毒不成,让她受什么伤能死呢?”
“她现在就是只被吊起来待宰的猪,随便几刀几剑就死了。”
“那样的话,皮肤上会有伤口的,不好看。”娇媱已经用看自己躯体的态度想问题了。
錾功说,“我一掌拍死她。”
娇媱抬头看见越玖天闭着眼,就大笑,“吓晕了!”
錾功点头,“好!就是现在。”随即跃起,对着越玖天当头一掌。
越玖天满面流血垂着头,没动。
娇媱说,“放下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