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媱飘几飘无聊,总想着自己居然斗不过平织烟,她得了肉身重活。娇媱气不过,我得去神尊宫吓死平织烟。
神尊宫从前不大重视守卫,娇媱从前到神尊宫去玩,门口经常不见仙差守门,但也从未听闻有谁擅闯的。
到召烜时,就开始讲排场讲身份,门外左右对例排着十六守卫。更因为姁缈带几个黑面具闹事后,娇媱还让增加了外巡。
现在,比娇媱更甚,宫墙四面都放置了却魂檀。
这个玩意儿烧起来,魂魄久闻会失形,熏几日恐怕真就烟消云散了!
好啊!好啊!竟然针对我!
对!她知道她比不过我!用这种下流手段。
娇媱气得魂魄膨胀几乎炸裂。像一个黑云团似的往家里滚去。
恍惚间,一个蓝影。
娇媱努力看过去,知余老人?
老家伙极清闲,在云驾上挼着他的长白胡子,像做梦还是在进行神仙的思考?
他刚好看见娇媱,“怎么?心里不痛快?”
“我都成了魂魄,哪里还有什么痛不痛快?”
“你有这省悟倒真应该。可惜看见却魂檀连魂魄都走形了。”
娇媱不语。
“我看你可怜,告诉你一个秘密。”
“真的?”
“不信算了。”知余老人驱云驾要走。
“哪有说不信了?”
“南雪谷底有件九重寒的冰衣,穿上下灭生池可以取到轮回盘钥匙,你就可以任意安排人的命运。”
“在南雪谷哪里?”
“知道我还告诉你?自己取来穿上不就得了。自己去找!”知余老人丢下这句话,调转云驾很快消失。
嘿!这死老头!我气极了把你打死,进你的躯体!娇媱怒想着,瞪老头背影一眼,飘走了。
这几日水龙吟早出晚归,或者不归。让姁缈很是担心。到灭生池边寻了一阵子,并没看见。心知水龙吟肯定会易容出没,但是,也没看到易容后的弟弟。
苾弦这几日又回汴京经营她的香坊。
水龙吟此前和两个姐姐商量过,虽然水龙吟的宅子被烧了,那就在不远处再寻一间,怎么样都要有个落脚歇息姐弟相见联络的地方。
苾弦已经先去找,姁缈想让伍仁也跟着去帮苾弦,自己去寻到水龙吟,暗中跟着他也行。
只是伍仁也不见了。
姁缈问过几个常和伍仁说笑的魔家弟子,都说不知。
姁缈想着或许出去游玩了。
正要出大门,一团云驾渐低,上面噗通摔下个谁。
魔家弟子惊呼着围上去,姁缈瞅见衣角颇似伍仁的,也凑去看。
“伍仁!”围在前面有认识的叫道。
伍仁眼睛微睁,张着口摇头。
“快!抬去医治。”
姁缈挤上前,“我先看看。”
说着扣住伍仁手腕,再看伍仁虽然闭着眼睛,却勉强手指他自己心口。姁缈忙从袖袋里取出银针导出些毒血,再给他喂了粒随身带着的“散毒通”。
伍仁是中了平织烟的毒,他封住自己经脉,才能坚持回到这里。
伍仁背着大包袱,还未到洪州就几乎散尽衣物药丸。想想又似乎太过了,万一那个弱不禁风的越小姐需要什么衣物药丸呢?我还现做去不成?
得,大包袱换成小包裹,倒也轻快。
路上并没有遇见封宙和越小姐。
到洪州找到云福客栈,打听封宙,掌柜一听就焦急道,“被府衙抓去了,你说这好好的!怎么闹这么一出。”
伍仁听掌柜说,什么拐卖人妻,唆使女子偷了家传宝贝、私奔什么的。
伍仁一边感叹水龙吟有先见之明,一边摇头凡人怎么不讲证据瞎栽赃,而且想像力特别粗俗淫暗!都怎么编出来的?不可救药不可救药!
因为老爷有事,故而过了午时才审。正好伍仁赶到府衙,老爷问越清音为什么女扮男装。
“方便赶路。”
“封宙是不是你爹。”
“不是。”
“那你为什么叫他爹。”
“封师父受人之托,送我回乡。他年纪与我爹相仿,待我又恩同父亲。”
“说的好听!怕是掩盖你们的不耻行径。”
封宙回道,“大人在上,您应该也是读礼义之书的人,怎么能有如此不堪之思?我和越小姐白天赶路,夜晚投店,每到客栈,都是各自订房。光明正大。有什么不耻行径?”
“白天赶路?走的什么路?天知道!”捕快孙喜指着封宙提高嗓门问。然后转头恭敬向老爷禀报:“他们赶着马车。谁知道他们都能做些什么!”
越清音嗓子眼里有一口血,她忍着没吐。这一路走来,只有到洪州,遇见那个沈二十分讨厌,问东问西的套话。但是,我和封师父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害我们?
到是这个越喜!不就是孙氏的儿子吗?小时的模样还能辨认得出!瞧他和孙氏毫无二致的眼神!
小时候孙氏打骂自己,越喜也学着用棍子跟着自己打。没想到过了十多年,又赶上让他用棍子打?!
越清音看着孙喜的棍子,“大人!您若是个女子,被人用如此不堪的栽赃去侮辱,您怎么想?况且!到底该有多肮脏的心,才能想出这么肮脏的话!小女子我和封师父的清白,天地可鉴!不容许任何一个肮脏的人来亵渎!”
孙喜高昂着脑袋,半偏头垂眼瞪着越清音,咬着牙说,“好!好!清白天地可鉴!大人!说大话的人,咱们见得多了!对这种贱人!不用大刑,打不出她的妖形!打不出她的真话!”
“上夹刑。”
封宙吼了声:“慢!”
“大人!既然您派官差来抓我们,肯定是有人告状!有人告状,他可有人证、物证?到现在,还没见告状的人,凭什么审我们。就凭空穴来风的污言秽语?!”
大人瞧孙喜!
孙喜喊,“带原告!”
沈二进来,跪下拜过大人,报了姓名。
大老爷一拍惊堂木,“越清音是你妻子。”
“是的。大人。”
越清音和封宙不由一齐怒道,“胡说!”
“不可理喻。”
大老爷拍惊堂木,“住嘴,轮不到你们说话。”又让沈二继续说。
沈二就如此这般这般地胡说一通。
封宙听不下去,“沈二!你胡说八道为什么连一点根据都没有!你哪来的底气!越清音何年何月何时做过你的妻子!她连认都不认得你!你这样丧心病狂,不怕天谴吗?”
沈二不理封宙,他对老爷说,“越清音确实是我妻子!她左臂离肩五寸有颗豆大黑痣,腰部右边也有一颗黑痣。请大人明察。”
好!唤了女差役带越清音验过。
回报大人,是的!有!
越清音说,“大人!这中间肯定有奸人唆使!孙喜的娘是我后娘,她对我从小打骂,我身上的痣,她知道!肯定是她勾结沈二,冤枉栽赃。求大人明察!”
孙喜抢到越清音面前“啪”“啪”两个耳光抽下去,越清音当时脸就红肿了,鼻血一下子流到嘴角!
孙喜骂道,“这恶妇胡说!我娘足不出户,怎么会认得远道而来的沈二!大人,这恶妇满嘴胡言,不打她,她不说真话。”
“上夹刑!”
差役把越清音十指夹住,两差役分站两端使劲扯。“啪”“啪”
当啷啷,竹夹板断了!
嘿!这还真是见所未见!用刑这么多年,今天刑具坏了?
“杖刑!”
封宙说,“这杖刑就给我来受吧。”
越清音哭了,“封师父,我是不祥之人。现在你送我回乡,又被牵连。这杖刑,还是由我自己承担吧。”
孙喜看看封宙,又瞅瞅越清音,上前对大人说,“谁说他们俩没有奸情!这明目张胆的恩恩爱爱就是罪证。”
大人说,“打!两个都打!”
“打你的头!你这昏头狗官!”大人听到谁在骂自己!而且,脑袋还被什么砸了一下。他小心左右看看,并没谁注意自己。奇怪!
孙喜说先打越清音。
两差役上前拉越清音,刺溜!一左一右两差役居然噗通,给越清音跪下了。
越清音瞪眼看着这两位!啥子意思!从前在蜀国皇宫也没见过这两位!
孙喜上前去踹其中一位,结果自己脚腕像被什么东西扭着,他一个五体投地摔在越清音面前。
堂上大人又听得耳边有声音:再瞎断案,听诬告,老天收拾你。
大人看着眼前差役跪的跪,摔的摔,见所未见。再说,相由心生,封宙眉目和善,气度自有一种高贵。而越清音更是人间少有的姿容,举止温婉,一副大家做派!这两个人一老一小,怎么看都不像是勾搭成奸的。
啪!
大人的脑袋又被拍了一巴掌:还不放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