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槿离得近,将她眼底的期待尽收眼底。
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转头不满的瞪着那男人。
无声质问:你就不能收收你那无处安放的魅力?
霍言深挑挑眉,神情不解。
他这小动作,无疑又让‘余诗茜’心脏乱了几拍,脸上的悔恨更是明显,老老实实回答,“我跟他没有交易,只有合作。”
“合作?”
“对,他帮我找到合适的躯体,我帮他收集信徒。”
“……”
夏如槿眼底闪过几丝了然。
吸取活人阳气,来增加自身修为的,是余诗茜为自己做的。而她杀人之前,收获死者或爱慕或崇拜的情感,是为邪神收集的。
与此同时,事情如果闹大一点,死者可以收到来自周围人的同情和悼念。
这些都会加持到邪神需要的信仰里。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杀人。我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活着。”她声音凄凉,静静的看着霍言深。
可谓暗示性十足。
夏如槿猛的回神,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在思考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送她一程。也算正义一回,帮师显为民除害。
但严焕在这里,照他那难通融的样子,需要先把他打晕吗?
霍言深对上她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不为所动,眸光微冷,视线落在夏彦淮二人身上,“他们刚刚跟他交易了?”
夏如槿心里一沉,转头看向他,“什么?”
霍言深解释,“按照我们先前的猜测,这位邪神想要拥有更多的信徒,想要收集信仰。那么不管是爸还是二叔,都是最好的选择。”
夏如槿迅速起身,快步往沙发边走去,又仔细检查了一番。
细眉紧拧,“没什么异常,我看不出来……”
“人都会有**,他们也不例外。”余诗茜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突兀的响起。
夏如槿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们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以至于你恩将仇报,想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他们对得起我,所以我才把这种好事告诉他们啊!”
余诗茜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只要付出微薄的代价,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金钱,权势,地位,应有尽有。”
“我帮助了他们,他们应该感谢我。”
“你也可以啊?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求我,我一定想办法让他帮你实现。”
“……”
夏如槿低垂着眼睑,看着沙发上的二人,不为所动。
余诗茜坐在地上,感觉身上的力气回来了些。
看着她这幅表情,尝试着说服,“你想让他们醒过来?想救他们?可以啊,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我可以帮你做交换。”
“是鬼做久了,听不懂人话了?”夏如槿抬眸,眼神讥诮的睨着她。
余诗茜微愣,“你什么意思?”
“我刚刚就提醒过,别用你那简陋的智商来揣测别人。”
“你……”
“你当我是单纯善良,纯洁无瑕的小白莲??”
夏彦淮的手指微动,眼睑颤了颤。
夏如槿扫了他一眼,冷声继续,“我提醒过他们,是他们自己不相信的,我还没伟大到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出卖自己的良知!”
夏彦淮眉心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眼睑更快频率的颤动。
分明醒了,但却没有睁眼的意思。
夏如槿将一切看在眼里,然后唇角扯出一抹笑容,迈步往余诗茜那边走去。
视线锁着她,开口的话却是对别人说的,“严警官,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可能与你职业天性有悖,我建议你暂时闭眼。”
严焕心里一寒,“什么?”
夏如槿没回答他,缓步走到余诗茜面前,蹲下。
手指钳着她的下巴,声音轻描淡写,“我跟巫师斗过法,也跟风水师交过手,但还是第一次跟恶鬼打交道。”
余诗茜看着她这幅藐视的眼神,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你想干什么?”
“你为非作歹这么久,本该将你灰飞烟灭。但是我不是修道之人,不该跟你沾上因果,你犯下的错,就由你下去了再领罚。”
“……”
余诗茜瞳孔猛的放大。
几乎是条件反射,抬手挥开下巴上的手,起身就想跑。
没等她爬起来,腿上被一道冰冷的东西缠住,她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扑了下去。
夏如槿缓缓站起来。
左手抬起,右手捏起一个手势,放在圣物上面。
惩戒对犯了错的巫师有效。
对妨碍秩序的某些东西,一样有效。
她红唇轻启,轻声念出一串生涩难懂的苗语,一道金色的光闪现,带着凌厉的弧度,往余诗茜面门而去。
余诗茜瞳孔放大,抬手下意识挡在面前。
严焕本想阻止,但被这场面惊得挪不动脚,忘了行动。
面前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余诗茜面前。
余诗茜抬头,惨白的脸不可思议。
是夏彦淮。
他用宽厚的背影,将那女人牢牢的挡在身后,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眼底的纵容和宠溺,一如既往。
余诗茜麻木了好久的心,久违的颤动了一下。
“你……”
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所有人的看不到的角度,她看到一道金色的光,无声的融入她的身体。
那道光没有夏如槿刚刚凌厉的气势。
反而更像她先前最讨厌的,隔绝在夏彦淮周身的那道光。
是守护他的那层功德……
周身有些东西在无声流逝,让她恐慌的同时,又多了几丝解脱。
与此同时,夏彦淮都做好迎接重击的准备了,没想到后背只是被一道温和的力道击中。随即很快就化为乌有,就像是错觉一样。
但是余诗茜的异样,让他知道这不是错觉。
转头看向夏如槿,眼神茫然又期待,“小槿,刚,刚刚怎么回事?”
严焕也才如梦初醒,看着夏如槿后知后觉的警告。
“夏如槿,你别轻举妄动!”
余诗茜是有错,但是该由法律来裁决,她现在杀了她,虽然情理之中,但是也很难脱身。
只有霍言深,至始至终像看戏一样,对夏彦淮突然冲出来也毫不意外。
看了一眼夏如槿,又看向夏彦淮。
难得好心的开口解释,“您这一挡,用毕生功德,帮她化解了身上的所有怨气。从今往后,她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你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而且比普通人,命格更弱,很容易被疾病或者脏东西缠身。
简单的来说就是折寿。
用自己的寿命,换余诗茜安稳。
他这种做法,夏如槿应该早就料到了,所以在出手的时候才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