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苏白走了,微凉站在露台盯着他离去的车尾灯,好似有很多话都哽在喉头,想说的实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米夏将推拉门推到一旁,站在微凉身后,叹息:“我真的是服了你了,你明明有话说,怎么就不说呢,走了自己又在这儿看。”
“我加班几天脑子乱,不好使。”
“嘴硬,我看你就是有点喜欢他了。”
所以才这样惦念着。
微凉一噎,思虑,“喜欢他?
喜欢他什么呢?好像什么都值得她喜欢的,可好似她又不敢的样子,叹,在霍苏白面前总是没自信。
微凉知道自己再想下去就要纠结了,不想了,还是睡觉吧。
……
车子驶离的小区,奔赴机场。
九月要中旬了,明显的夜里变凉。
驶入市区,彭昀已经在等,唐北停了车,将车子交给彭昀,换坐到副驾。
霍苏白坐在后座,手支着下颚,神色不明媚。
没小夫人,可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心情明媚过。
其实完全可以直接从B市走,还近,省时间,可他似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下了课赶着点上了飞机,只为回来见她一面。
薄尧回来,他以为至少在对待小夫人的态度上,他会隐晦些,让薄尧看不出他的真正心思来,他心里是怕薄尧用当年对待童喻的方法来对待微凉的。
明枪易躲毕竟暗箭难防,小心点自然是好的,开口:“您跟小夫人是不是稍微避讳一些的好,薄尧让陈方把事情查的很细。”
“避讳什么?让我自己假装不喜欢她?明明心里有她,在薄尧面前装的却像是利用她的样子来迷糊薄尧,只为让薄尧放过她?”
唐北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跟她结婚,就不想跟她偷偷摸摸的,我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了,这几年还真就白混了,拿什么跟他斗?”霍苏白问。
“是。”
“他也不傻,乔茗、微凉夏之遇的关系是明面上的,就算是不让陈方去查,反倒是有些欲盖弥彰的,既然我知道他在做什么,就不用怕他……我手里的股权处置需要时间,少则半年多则一年,都是要慢慢去做的……至于他,我从不怕他回来……”
唐北明白,这几年,霍苏白给薄家织了一张大网,这张网网络住的所有人一个都逃不了,只是这收网需要时间,而且他也正悄悄的给薄尧单独准备了大瓮,就等着他往里钻……
“他拿到了详细的资料,很多的事情,他只要是稍稍动动脑子就能联系起来,记住……一定不能让微凉单独的去某个地方,或者去做什么……明白?”
“我知道。”唐北道,“对了,那日的那个老头,照片已经给我了,我看了之后去查了,那个人有可能是夏之遇的父亲。”
“什么?”霍苏白蹙眉。
“当年夏之遇的父亲在车祸中丧生,后来车子爆炸,有可能尸体不是本人。”
“他想做什么?怂恿自己的儿子夺走傅家的一切?”霍苏白冷笑,“这件事情不要声张,等我出差回来,我去见一见微凉的爸爸,把照片拿给他一看便知。”
“好。”
……
周六,微凉终于睡了个懒觉,睡到中午拉着米夏坐车回家。
加班一周多,上周都没回家,MK集团总在十号发工资,虽然八月份没多少钱,苍蝇肉也是肉,用自己的工资给她弟弟买了玩具,给肖姨买了一件饰品,都不贵重倒是心意。
午饭在商场解决,童喻在给奶奶选购衣服,看到微凉的时候微微一愣。
她刚回南远,好几次是想见她的,却不知道她在哪里,显然今日就是如此的巧。
米夏跟微凉挽着胳膊准备回家。
童喻走过来,微笑着,“嗨,微凉。”
微凉呆,喊人:“大嫂。”
“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一起喝杯东西?”
微凉手里是捧着奶茶的,看了米夏一眼,米夏将东西拎到手里,“我在那边等你。”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
童喻微笑着,“还需要点点别的吗?”
“不用,不用,我这里有,大嫂您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是刚回国,也没什么朋友,想找个人聊聊天。”
其实两个人就匆匆的见过那么几次,只是面上的打招呼,能有什么好聊的呢。
“对了,阿暮跟你说过吗?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微凉抬头,“啊?”
“他没说过呀,没说过我是他中文老师的女儿?”
微凉看着童喻,原来中文老师有两个女儿啊,她叫童喻,另一个叫童娋。
“没有。”微凉咬着吸管,忽然想起了那日中文老师来,两个女儿都是霍苏白的青梅竹马,中文老师是不是有别的心思,希望自己的女儿嫁霍苏白呢,所以那日才对她那么不友好。
童喻现在结婚了,似乎是不应该呢。
微凉垂着视线,大嫂找她到底什么意思呢?
霍苏白对无论是童喻还是童娋似乎都较冷淡,嗯……微凉想收回这话,毕竟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在一起,私下有没有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微凉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接童喻的话茬了,这让童喻有一种无力感,这要怎么进行下去呢?
“苏白的钢琴弹的很好,听过吗?”
“听过。”上大一的时候,他总是先在讲台上弹完一首曲子,然后再讲解曲子的创作的历程,作曲者当时的心情,还想要通过钢琴来抒发的情怀,而霍苏白的琴声很优美,深沉又轻巧,既浑厚又清澄,纯粹至极,有点像他的气质。
“听过?”童喻微微笑起,那笑颇冷,微凉抬眸的那一瞬捕捉到了,显然这位大嫂,自己老公的青梅不是来找她叙旧谈心的。
“苏白在很多年前,跟她的初恋分手之后,就不再弹钢琴了,因为他曾答应过他的初恋,一辈子弹钢琴给她听,后来两个人分手……英国那边昂贵的钢琴也搁置到了阁楼,我想他是怕触景伤情吧?”
“是吗?”微凉只知道他家里没有钢琴的影子,具体原因,她没问过,别人告诉她的,她只会半信半疑。
“那大嫂,后来您就没问问霍苏白为什么还要去音乐学院教学呢?”
“可能后来是为了惦念些什么吧?”
“哦,惦念?大嫂这话我听着有些前后矛盾,大嫂你觉得他是忘了呢,还是没忘他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