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真上了车, 杜鹃也急:“小姐,方才文安侯府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 看来她是必定不会交出人来了。”
“你错了, 为了个林菀,可不值得,走, 我们去仙乐居买点点心再回去, 否则这趟岂不是摆出来了。”
她是老神在在的很,陈媛此人是独生女, 把长信侯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她丈夫文定侯范霆是个风流种子, 她不放心林菀在此, 遂打发她去了自家, 可是若长信侯府惹上这样的官司, 那么陈媛就等于是送把柄给族里人。
映真猜的完全不错,陈媛内心此时十分矛盾,但是她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于送林菀离开了。
同时伺候她的心腹人也劝道:“世子夫人, 何必为了她而同平章侯府交坏, 您心里很清楚, 世子本来就不爱来您房里, 若是您娘家有不好的, 岂不更是矮了世子一头。”
陈媛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边映真逛完仙乐居, 又去银楼挑了几样首饰准备回去送给姐妹们, 快天黑了才到家,此时,薛妈妈过来道:“林姑娘回来了。”
映真点头:“这是好事啊, 她回来了, 咱们就安生了。”
杜鹃和樱桃纷纷佩服起自家姑娘来,甚至杜鹃还问素馨:“咱们姑娘怎么这般聪明?”
素馨笑道:“姑娘原本就十分通透,以前只是因为在北境,家中也无外人,到底娇憨自在,但是现在人多了,是非就多,咱们姑娘也不同了。”
“素馨姐姐说的是。”
晚膳是在老太太那里吃的,清河县主显然已经跟老太太说了,能够让林菀回来,完全是因为映真,老太太不免让人添了几个菜给她。
至于林菀的下场,府里三位夫人都十分一致,那就是这姑娘不能再留在府里了,清河县主把林菀交给了三房的刘氏,吴老姨太亲自看守起来,等科考出来,择一外地士子,直接嫁过去,既不辱没她知府千金和侯府外孙女的身份,也顺利让她离开京城。
映湄亲自过来跟映真道:“三姐姐,你放心,老姨太太派人严加看守,不会让她跑的,至于映兰那里,我娘打算接她回来住。”
“嗯,如此倒好,映兰说起来也是无妄之灾。”映真若有所指。
“她哪里是无妄之灾,怕就是她搞鬼,真不知道她这样,有没有把我们当姐妹,二姐姐就要出嫁,我和三姐都要选秀,她虽然无事,难不成她不是苏家的姑娘不成?”提起来,映湄就是火。
映真笑道:“此事既然已有对策,就不必再说,说起来她也可怜,战战兢兢的,生怕被老太太厌弃。”
也是,映湄也不打算计较了,毕竟这映兰一个小庶女,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
再也没有想到,即便自己这么小心谨慎,居然也被牵连了,映兰如坠冰窖,这个映真远远比她想象中更为厉害。
金盏也是惶惶不可终日,“五姑娘,咱们真的要回三房去吗?”
下人们问起,映兰倒是极镇定,“自然是,回去也没什么,我这里有一双手套,你替我去送给老太太身边的徐妈妈,就说这原本是今年寒冬准备送给她老人家的,日后去了三房,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回来,你替我送去吧。”
她没什么钱,只能靠这些感恩别人,让别人知道她的心意。
在老太太这里长了十几年,没曾想终有离开的一日。
金盏应是,“奴婢这就送去,只望徐妈妈能看在小姐这份心上,对您多照拂几分,若是多在老太太面前提起倒也好了。”
“别说那么多了,要去,现在就赶紧去吧。”
从徐妈妈那儿回来,金盏眼睛带着笑意,“五姑娘,徐妈妈说她若是找个好时机,一定会再在老太太面前提的,您就放心吧。”
这话映兰也就听听算了,没有利益徐妈妈凭什么帮自己这个大忙,尤其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像这样的话,只是客气话,也只有金盏这样的傻丫头才信以为真。
她倒也不戳破,“走吧,咱们搬家。”
口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让老太太这里伺候的仆人都恨不得哭出来,她们许多人都是看着映兰长大的,这个姑娘小心谨慎又老实巴交,明明样样都行,还要守拙,仅仅因为她是庶出,就比旁人低一等。
实在是不应该!
但是她们也无可奈何,就像老太太更爱大小姐,但是还不得不对三姑娘和颜悦色,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原本以为林菀被看管起来也就算了,没曾想,林菀居然被随便嫁了一个人,映湄还得意洋洋的道:“五丫头,你知道林表姐嫁去哪儿了吗?嫁到荆湖南路去了,哎呀,从八百里洞庭过风口,到湖广才考中了呢,正好带林表姐回乡省亲去。”
映兰心中愁的很,她很担心林表姐的安危。
又听映湄道:“不过呢,我爹娘到底仁慈,选的人是浏阳大族也不算亏了她了,也只有咱们府邸才真心为她着想,能走正路,偏偏捞偏门,我是怎么也想不通哟。”
说完又施施然走了。
这下映兰心里才舒服了点。
若是林菀是匆匆嫁人,跟甩烫手山芋一样,那映月的婚礼显然隆重许多,赵姨娘喜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感谢清河县主。
清河县主却道:“你也不必谢我,日后多为我分忧便是,二丫头如今已经学会管家,读书虽说算不得什么才女,也是通的,什么都好,你只多替她做些小衣服,怕是来娘就要用了。”
这是说映月日后若是生了孩子还让她去呢,赵姨娘喜不自胜,“妾身一切都听主母安排。”
“那就好,哦,对了,咱们二房的喜事,映雅又在生病,你去跟映月说一声,让她这些天别去她那儿了。”
映雅病病歪歪的,赵姨娘还怕映月触霉头呢,连忙应下:“这是自然,主母——”
她这话有些犹豫,但也不得不说了,“东平郡王府好似不太满意咱们大小姐了,王妃身旁伺候的人同奴婢小时候有些交情,前几次林姑娘成婚,她替王府送礼过来,遇到奴婢了,奴婢稍稍打听了一番。”
清河县主摇头:“咱们家原本就和东平王府是姻亲关系,其实做不做亲都是那样,偏大丫头又是这样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咱们家虽然有个王妃,但人家世子的亲娘可不一定愿意。”
小孩家家的不知道深浅,清河县主可是知道,苏华章这个王妃没有子嗣,宠爱也不及那位侧妃,故而想要个侄女和她一条心,但也是因为曾经苏映雅确实很出众,但是现在病恹恹的不说,还这般眼里容不得沙子,就是苏华章一心一意愿意,那位侧妃心疼儿子,也会敲边鼓吹枕头风的。
赵姨娘点头:“您说的是。”如今主母头脑清醒,她也愿意听命,更何况她女儿还在人家手中捏着。
原本想靠质哥儿,但如今质哥儿来后宅都少的可怜,就别提和她说话了。
映真一早就来陪二姐映月了,二人这几年相处的极好,映月抛却了那些小家子气,人倒似脱胎换骨一般,和前世决然不同。
前世她们和长房闹,以至于苏质和她们离心,赵姨娘母女趁机献殷勤,映真这边同她们自然亲近不了,现在都拧成一条绳子,倒也极好。
“真姐儿,你我不担心,我是爹娘的掌珠,又规矩什么都比我好,日后的日子肯定比我过的好。只是我姨娘那个人,她小心思特别多,你别让她走歪路。”
映真听了哭笑不得,“她能走什么弯路呀,你放心吧。”
映月不好意思道:“她以前照顾过质大哥,仗着有几分功劳,时常让我多去质大哥面前讨好,还好后来爹娘回来,我才知道自己那么多小心思,若我好好的,便是出了什么事,爹娘哥哥都会帮我,哪里用的着这般,没的和你们生分。”
这是映月的肺腑之言,尤其是她现在要为人正妻,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有她姨娘这样的,她也讨厌。
暗搓搓的总是想搞主母的鬼,连人家的儿子都要教的不认亲娘,谁会喜欢呢?
“快别这么说,现在赵姨娘看着也不错,你就放心吧。”
“嗯嗯。”
映月带着几分羞涩,盖上红盖头,等着新娘子上门娶亲。
这样热闹的日子,映雅只恨不得塞住自己的耳朵,尤其是宁远郡主十分后悔:“雅姐儿,那泼天的富贵不要也罢,你好好把身子养好,日后至少是个郡王妃啊。”
“娘,您千万别这么想,二房就是故意的,女儿不想匆匆嫁人,李昌这样的人注定没什么出息。”
“雅儿呀——”
宁远郡主正欲劝说,又听闻杜娇娘过来,她才住嘴,笑容满面的邀请杜娇娘进来,杜娇娘拿着一串风铃过来,“映雅姐姐,这是我哥哥跟我买的风铃,好不好看?”
几串紫丁香做的风铃,微不足道的小玩意罢了,映雅面上微微笑道:“看起来倒是不错。”她记得杜娇娘的哥哥不过是个过继来的,继承的还是子爵府的,这样的东西她根本不想拿。
“是吧,我就知道你喜欢。”杜娇娘高兴道。
映雅又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你哥哥送的,我就不要了。”
杜娇娘摇头:“那不成,我能天天出去,但是你却不能,所以送给你。我还有三个月就要选秀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也许就再也不能和姐姐见面了。”
三个月?对,这三个月她要慢慢把身体养好,以期能够把苏映真给比下去。
“娇娘,你替我许个愿好不好?祝愿我能够身体恢复。”
“当然好了,映雅姐姐。”杜娇娘虔诚的祝祷一番,又同映雅道:“我这些日子住在映真那里,她刻苦极了。”
映雅安慰杜娇娘:“你不必为此就否定自己,映真她天生如此,但是她运气比不得你,曾经她差点成了六皇子妃,但不知是何原因,还是失之交臂,板上钉钉的事情都能跑了,哪里及的上你。”
说完,又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是很心疼她的境遇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杜娇娘眼神眨了几下:“当然不会。”
她总算知道了苏映真的把柄,原来她差点成为六皇子妃,后来又被人家嫌弃了,也难怪拼了命的想证明自己。
不过如苏映真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同情,做皇子妃最重要的是心胸宽阔,如苏映真这般心胸狭窄的人,德不配位。
还有那个怡郡王,也是个罗刹般的人物,这人也不是什么好命,到手的太孙位都飞了,这俩个臭虫凑在一起,到时候等新帝上位,抄家灭族或者圈禁,她是一定要去看热闹去的。
映雅看到她的神情,心中有数,又让人带了乳茶过来给她喝。
外面正热闹的很,新郎官正在外面做催妆诗,映真笑着对映月道:“咱们二姐夫不愧是秀才,诗词做的可好了。”
映湄手里拿着包着红绸的棒槌,拉着映真道:“咱们俩可得把他们揍一顿。”
“你还真的揍啊。”
“揍啊,怎么不揍。”
映兰羡慕的看着映月,听说映月的夫君颇洁身自好,诗文也来得,还是嫡出,婆婆人也和气,还非常给面子,她想若是她有这桩婚事倒好了。
可是她想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同时她的危机意识也起来了。
她终于明白袁梦莹要远去宫中,对这个府里没有任何一点留恋,她们这些人根本融入不进来,林菀的遭遇再一次提醒她,这个时代没有任何的人/权,只有所谓的规矩。
门一开,女郎们拿着棒槌出去,如雨点般打在傧相们身上,大家身上虽然喊痛,但是眼明手快的把新娘子抢走。
映真映湄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等新娘子要出门子的时候,她们放下棒槌,随即男方的傧相们都看到了苏家的姑娘。
诸人都暗自被她们的美貌惊着了,打头的映湄香汗淋漓,别有一番活色生香,随之其后的则是映真,花容月貌难以形容,再有映兰,玉雪可人。
有人不禁羡慕起新郎倌儿来了,暗道,早知道他们也娶苏家的姑娘了。
映月陪嫁的有两户家仆,六个丫头,俩个嬷嬷,一个庄子,两家铺面,还有三百亩田,可谓对庶女是十分厚道了,一时,清河县主的名气也扬了出去。
再者那映月,虽说是庶出,但是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才学都无可指摘,也因此,映真的婚事及早就被人提起了。
其中就包括八皇子之母,陈美人,这位陈美人虽然不如和昭仪那般受宠,但是俗话说的好,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这位八皇子同怡郡王李湛年龄约莫差不多,大家差不多知道皇上要为李湛八皇子选妻,作为生母的陈美人,自然是多方打探。
她娘家人已经早年从她受宠开始就搬到京城了,她们虽然也不是什么高官,但是依仗着皇亲国戚,每每有什么大事,这些人也在受邀之列,别人也不敢不请。
自从废太子死了,这几个皇子谁都有希望,谁都有资格,哪一个是潜龙,谁都不知道,也谁都不敢得罪。
这次陈美人的家人进宫,就是告诉她闺秀们的情况的,“平章侯世子的嫡长女很是不错,她娘对庶出的也好,那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听说还是个才女,在顾家女学读书,还出过诗集,想必是个蕙质兰心的孩子。”
真是越听越满意,陈美人出身江南,平日里就喜欢舞文弄墨,和万岁爷还能附和几句,最恨那等不识字的蠢物。
“只是我位份不高,不如和昭仪受宠,否则也请她进宫看看。”
陈夫人遂笑:“娘娘怎么说这话,选秀可是要在宫里住上三个月,娘娘想请她过来,不是传唤就到了。”
陈美人点头:“是极是极。”说罢,又抚掌而笑,“你们也多替八皇子掌掌眼,我如今在宫里,到底比不得你们在外面消息灵通。”
“那还用的着娘娘吩咐,我们必定一切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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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三日回门,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清河县主同老太太双双松了一口气,赵姨娘躲在一旁喜极而泣。
二姐夫郑瑸是个标准的勋贵子弟,一举一动也挑不出错来,陪着岳丈和几个大舅子吃酒也是头也不皱,从不推脱。
女眷们一起的时候,映月同大家道:“她们家倒是极好,大嫂是开国公府的大小姐,对我很是照顾,那边的太太也照顾我,二爷也……”说到这里害羞的很。
清河县主遂道:“姑爷真的待你好才行,这才新婚,你不能松懈。”
“女儿知道的。”
这边清河县主很体贴的让她去用一盏茶的功夫和赵姨娘说些私房话,毕竟等会儿要开宴,不能让赵姨娘上正桌,吃完饭了,她们还得回家,新妇回门是不能太晚的。
在次间,赵姨娘忍不住哭了,“我的儿,如今看你这般,姨娘就真的放心了。”
“姨娘快别这么说,多亏了太太跟我给的那冯妈妈,是个有本事的人,处处帮衬我,以至于我才没有出丑。”
赵姨娘忍不住道:“太太到底是太太,她身边有本事的人可是不少,你也不能小瞧了。”
“姨娘,女儿不在家,您有事可一定要跟太太真姐儿商量,千万别自己胡乱出主意。”
想起自己曾经的心思,赵姨娘看女儿揭穿自己,不禁道:“你这孩子。”但终究还是郑重道:“放心,姨娘知道的。”
映月不禁道:“长嫂无子,相公的娘对我期盼很大,姨娘,女儿怕……”
“不怕,你的身子骨是极好的。”
与赵姨娘亲昵了好一会儿,映月擦干眼泪,这才同家中的长辈姐妹们说话吃饭,吃完,等郑瑸过来便一同回去了。
宁远郡主看的眼热,如果她的女儿今年嫁了,怕也是这样,夫唱妇随,多好呀。
可是,想想女儿,她不免摇头,还好就这几个月了,成与不成也就这几个月,到时候实在不成,便嫁到东平王府便是。
……
映月出嫁之后,映真和映湄二人都很紧张,家里人交代的也多了,以前还能出去串串门子,但是现在却只能一遍遍的看这些忌讳,或者学规矩。
难得闲下来,映真便躺在美人榻上一动不动,间或看书或者吃甜品,难得惬意一番。
不巧,这场选秀又推辞两个月,也就是原本的十月份推迟到年底,却是因为什么祭祀,但这样,苏家便有三个人参加选秀了,这便是映兰。
映兰和映湄差的只是月份,本来三叔苏朝就觉得庶女聪明伶俐,又生的比苏映湄好看,但碍于改生辰八字太麻烦,只是起了个心思,现在名正言顺的,就更好了。
尤其是苏朝,坚持要把庶出改成嫡出,也就是把苏映兰记在刘氏名下,刘氏自然不肯同意,但苏朝是一家之主,他要提出改,侯爷是巴不得呢。
虽说苏家不靠女人,但是姻亲也是必不可少的人,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强吧。
苏映兰被记作嫡女之后,下人见她都恭敬几分,她自嘲的跟杜娇娘道:“真是,以前也未必如此。”
因为同在一处学规矩,苏映兰对杜娇娘倒是不错,杜娇娘许愿让苏映雅和苏映兰都过的好,虽然苏映雅还没有灵验,但身子骨也好了起来,映兰更成了嫡女。
杜娇娘劝道:“兰姐儿,你别妄自菲薄,其实选秀就跟男子科举出仕一样,你选的好,说不准会改变你的命运。”
映兰摇头:“我只求平淡是福,旁的都不在意。”
但是她也十分清楚,选秀真的要好好的,天降的机会,她怎么能够不抓住呢?难不成也跟林菀一样,都不知道嫁到哪儿去了。
看她这般淡泊名利,杜娇娘笑道:“我也替你求,求你大富大贵。”
看着赤子之心的杜娇娘,映兰心头一软,“多谢你,娇娘。”
“不必客气。”
其实杜娇娘也有她的烦恼,比如说她求苏映真运气不好,无法参加选秀,可是好像不成,她娘说宫里的陈美人娘家都开始打听苏映真了。
陈家就住她们隔壁,还探过她们家口风,问关于苏映真的事情。
可是,八皇子是她看中的,皇上的小儿子,当年废太子对八皇子抽了一鞭子,被皇上直接废了,可见这位八皇子多受宠。
要是她和苏映真去争,旁人只会看到一些外在,比如苏映真规矩好如何,可是比起内心来,她比苏映真要强上许多。
苏映真同苏家两位公认最和蔼的姑娘都相处不好,足以见其人品。
她却能和她们都相处的好,她虽然没有那么强的名利心,她也不想当什么皇后,跟着八皇子做个富贵王爷王爷也足矣。
她可不像苏映真野心勃勃,那么多野心,最终反噬的还是自己。
映真可不在乎她们想什么,她娘和赵姨娘最近都在发愁映月肚子的事情,她连忙道:“二姐才嫁进去两个月,怎么你们就这么担心?”
清河县主和赵姨娘都道:“姑娘不知道,这女人只有嫁到人家家里,生个儿子才站的住脚跟。”
显然映真不算同意这句话,养而不教祸及家族的多的是,人人都指望儿子孝顺,为自己挣荣誉,事实上也不太可能。
但是这种话也只是放在映真内心这么想,她也知道不能说出来。
“我这里清一些补品让薛妈妈送过去。”
赵姨娘越发心悦诚服。
而清河县主因为映月收获了不少名声,越发觉得女儿映真说的是对的,便在一些小事上做人情,再者她和映月也相处好几年,总是有些感情的。
映雅已经能起身行走,身体恢复如往昔,只是越发沉默,只在老太太这里敬孝,越发让老太太心疼不已。
只是老太太私底下也愁,她拉着宁远郡主道:“你可得好好的跟雅姐儿说道,你们夫妻之间没有外人,连通房都没有过,可映雅如若想往上嫁,就不大可能这样了。”
宁远郡主急道:“娘,我哪里是这样教她的。”她也不愿意背嫉妒的名声,“她也不是容不得人,只是林菀是她表妹,她生气的这一点。”
“可也不能气性太大了。”但老太太还怕把话说多了,又添了一句:“映雅这孩子别的倒是真的还好,就这点,勋贵皇室是很难满足的,你可听闻肃亲王,他的侧妃和侍妾还是姐妹呢,他的侍妾里还有肃亲王妃的庶妹,你说呢?”
“您是真的误会了。”宁远郡主是百口莫辩,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东平郡王世子太过于平庸,所以才无法忍受,若是四皇子六皇子她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这话是不可能跟老太太说的,也只好吃这个哑巴亏了。
老太太难免多提几句:“真姐儿,湄姐儿,兰姐儿都参加选秀,年纪又正好,偏映雅年纪大了,你这个做娘的,可真的不能再等了。”
难得被老太太说了一顿,宁远郡主还得笑着应承,可真是脸都笑肿了。
一出去,她就想找儿子苏端诉苦,谁知道下人苦着脸道:“大少爷同世子一起出去射箭了。”
真是没一件顺心的事情。
这个儿子明明知道他二叔没存什么好心,还巴巴的跑过去,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一点敌我意识都没有,女儿有头脑,却运气总是不好,她真的觉得,自从丈夫死后,这家里好似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
她有点倒霉,二房却好事不断,尤其是映月居然有喜了,正好又逢伯府老伯爷过寿,映月便请了娘家人都过来。
清河县主眉梢眼角都藏不住的笑意,老太太也高兴的很:“老婆子也跟着你们吃酒去。”
“祖母,这是寿酒,咱们都去沾沾喜气。”映真也十分高兴,因为终于可以出门子了,下个月就要选秀了,实在是被关的太紧了,映真都受不了。
映湄和映兰也是同样的想法,再者是去走亲戚,伯府是个十分规矩的府邸,她们出去透透气,也不会遇到什么闲杂人等,都是亲戚,说不准她们家也有选秀的人,提前认识也是极好的。
这天一早,一起去的三位姑娘都作同样的打扮,大红遍地锦五彩妆花通绣袄一身,打扮的一看就极喜庆的颜色,去人家家中祝寿,总不能穿不得体的衣服去。
她们去到伯府,是映月的长嫂张氏接待的,张氏亲自带她们去看映月,映月的院子倒是极好的一处,映真头次来,觉得还挺有意思,显然和平章侯府相比,伯府的肃杀之气少了很多,多是江南亭台楼阁的婉转。
映月见她们过来,喜不自胜,映真忙按住她,“你现在可不能随意动,娘和祖母她们都在你们夫人那里,我们是特意来看看你。”
“我听说你们下个月都要选秀了,原本还打算回去看看你们,我如今又这个样子,婆母不让我回去,还好现在你们过来看我了。”
看来二姐夫确实对映月不错,这里房里还放着映月爱吃的点心,映湄也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唯有映兰原本同映月关系一般,只浅笑。
又说文安侯世子夫人陈媛方才看到映兰,特意请她过去,映兰有好友相请,倒也不必在此,映月也不强留她。
等她走了,映月才“扑哧”一笑,“三妹妹,四妹妹,我这里有酥酪,你们喝一碗再过去吃寿面。”
映真在自家姐姐这里,不客气的很,等映湄吃完匆匆走了,她又吃了几块小点心,映月看了看日头:“行了,快过去吧,等你选完秀了,我专门接你来玩。”
“这可是你说的。”映真调皮一笑。
生怕妹妹迟到,被人挑理,她对伺候的丫头道:“你带二小姐抄小路过去吧。”
映真从假山穿过去的时候,前方有一颗大树遮住她的身影,但是透过树枝能看到亭子里有熟悉的人在说话,男人拉住映兰的胳膊不放,正笑嘻嘻的道:“你是哪位姑娘?我听人喊你苏姑娘,是平章侯府的吗?还真是一朵难摘的花呀,但是我告诉你,我是开国公府的大公子,想要你们苏家的女人,勾勾手指头就成。”
这不是张尧那个恶魔,又是哪个,映真气的牙痒痒。
只听映兰拽回自己的胳膊后,淡淡的道:“我便是苏家三姑娘,请问张大公子可以放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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