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君本家人,奈何为贼?
“嘿嘿嘿,看来又能卖个好价钱了。”季功满高兴的笑出了声来,匆匆卷起字画揣进了袖子里。
就在季功满准备离开的时候,原本沉睡不醒的季昭授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面向着他似笑非笑道:“君本家人,奈何为贼?”
瞬间,季功满脸上的笑意停滞了。
“世代书香的季家,竟然出现了一个窃贼,看来我必须要告诉父亲了。”季昭授严肃的说道。
季功满吓得急忙跑过去,地板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不、不是,二弟!二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大哥呢?我就是纯粹的欣赏你的字,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偷呢,我这是借!对,是借!”
季昭授轻笑,“父亲书房里有几幅画我倒是也挺喜欢的,看来我也可以去借几幅过来。”
季功满着急了,死死的拉着季昭授的胳膊,这事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他的命都要没了,“好弟弟,字我不要了,我还给你行不?看在咱们亲兄弟一场的份上,这事就这么算了好不好?为兄错了,错的离谱了!”
季昭授掰开季功满的胳膊,“之前我书房就丢了好几幅字画,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我这才第一次呢!”季功满矢口否认。
“这个时辰,父亲应该已经回府了,我去找他谈谈。”季昭授做势就要走。
“不是,是我偷的,都是我偷的,二弟,二弟你饶了我吧。”季功满只好全招了。
季昭授冷笑,“别说我不把你当亲兄弟,你告诉我,你一共偷了我多少幅画?都卖给了谁,卖了多少钱?”
季功满见完全瞒不住了,只能全部招了。
原来几年前季功满因为缺钱,所以就打起了季昭授书画的主意。
虽说因为自己身体有病,所以父母都不管他的不务正业,但是不务正业也是费钱的,尤其是季功满“爱好”广泛,赌石,雕刻,种植,医药,机械,刀剑等等,可以说除了读书,他什么都感兴趣。
这也导致他花钱的地方格外多,光凭府里每个月的几两月钱还不够他买材料的,刚好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有人愿意花高价购买季昭授的书画,于是季功满就想出了偷画卖钱的这个主意。
这些年他陆陆续续也卖了季昭授不下百幅作品了,所得的钱财也都被他买了乱七八糟材料,如今是一分不剩。
至于买他画的人,季功满也不清楚,什么人都有。而且为了能卖出好几个,他还专门刻了一个私印,私印写了作画人的名字,乃是“元长”二字。
季昭授气极反笑,“你真是好本事啊,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可真是埋没了你。”
季功满还以为对方是在夸自己,谦虚说:“还好还好,也不算埋没。”
“好吧,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季昭授朝季功满伸手说道。
季功满一脸的不愿,磨磨蹭蹭将书画又还给了季昭授,“什么事情?”
季昭授神秘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
谢家。
秋卉院里,黎婴打探消息回来了。
“小姐。”黎婴喊道。
阿晚正在看莲珞送回来的账本,并未抬头,“怎么样?”
“大少爷回来了。”黎婴说道。
阿晚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问:“谁回来了?”
黎婴着急说:“大少爷回来了,就在梅园门口,说是找你有点事情。”
谢子衍他竟然回来了。
阿晚想起了上次在汀风湖分别的场景,心里不由一热,道:“你怎么不请他进来?”
黎婴无奈说:“大少爷好像在忌讳着什么,所以不肯进来。”
阿晚随后一想便明白了,谢子衍是个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的人,她觉得梅园是家里妹妹们住的地方,他一个男子不好进来,尽管现在梅园只住了她一个人。
真是顽固又死脑筋啊。
阿晚心里无奈的感慨着,放下账本,接过黎婴递来的衣服披上。
院子里的桃树已经彻底变得干秃秃的了,就连地上都看不见落叶了,沿途的道路两旁也不似当初的姹紫嫣红,所有的一切都在宣告着秋日的到来。
阿晚带着黎婴到了梅园门口,果真看到谢子衍只身一人站在梅园的竹林下面,一身青衫长袍,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看的入神。
今日的天气不好,风大,吹得人有些冷飕飕的。
“大哥。”阿晚喊道。
谢子衍却没有反应,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书里面。
阿晚走进了一些,又喊了一句,“大哥,你找我。”
谢子衍这才反应过来,笑着看向阿晚,“你来了。”
“什么书?看的这么认真?”阿晚打趣问,竟然连来人了都不知道。
谢子衍吸了吸鼻子,鼻头红红的,“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大哥,你的声音听着不对啊,你不会是染了风寒吧?”阿晚担忧问。
谢子衍并不在意,只说:“晚昭最近过得还好吗?”
阿晚狐疑的看着对方,“都还好,怎么了?大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虽然他们是堂兄妹,但是阿晚并不觉得谢子衍是一个会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人,所以对方突然说着话,倒让阿晚有些警惕了。
谢子衍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亭子说:“要不,我们去那边坐着说吧。”话说完,又吸了吸鼻子。
阿晚皱眉,“那上面风更大,大哥你跟我进来吧。”说着阿晚进了梅园。
“这不太好吧。”谢子衍有些排斥的说,梅园是姑娘家的院子,他进去怕是会惹人非议。
阿晚心里一阵无语,若是让谢子衍知道季昭授和薛深三天两头往她屋子里跑,还不气的连写三遍文章大骂特骂。
“如今梅园就剩我了,你担心什么?再说了,我们也不进去,就在里面的回廊上坐着总行吧?大哥你都流鼻涕了,不能再吹风了。”阿晚苦口婆心的劝说。
谢子衍揉了揉鼻塞不通的鼻子,于是终于妥协了。
三人进了梅园,坐在回廊上。
“大哥找我什么事?”阿晚直截了当的问。
她这人前世没享受到亲情,这辈子估计也很难了,所以阿晚一直念着当日离开汀风湖的时候,谢子衍跟自己说的那番话,虽然他对季昭授和包子桐存了很大的偏见,但是对她的关心也是真的。
谢子衍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好友所托,他又不能失信于人,吞吞吐吐半晌,终于说:“我听说,季昭授办的那个秋亭书院实际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