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你真的有把握吗?”
面对李元清的疑惑,李元烁不知该怎么答复。
风险很大。
甚至可以说,踏出这一步后,他便再没有退路了。
然,当着李元清的面,李元烁还是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和的同她道:“放心吧。”
见他作了保证,李元清心里踏实了一分。
这时她才想到这里留在李元烁寝宫内太久,终究是不太合适的。
李元清赶忙同李元烁道:“那……三哥哥,我回去了啊!”
“嗯,你们也不要太操心了,回去好生歇歇,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李元清听了这话后,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一般,不多时便离开了。
在李元清离开寝宫后,李元烁方才坐起身来,麻利的从床边扯过一件外披,将其披在身上后,起身来到桌前。
他眯着眸,冷冷的盯着眼前的这碗粥。
不多时,他便用手捏着粥碗,将粥倒在了花丛里,任由花园里养的狸猫争食。
看着狸猫争先恐后的抢着粥,李元烁心道:放心,只要有三哥在,这世上就不会有人能骑到你头上去!
……
次日夜里,李元烁便派人前往工部尚书府。
虽说他是在夜里探访的,但消息仍是传到了李元淳的耳朵里。
李元淳乍一听李元烁这边竟有了小动作,不禁“啧啧”两声道:“本皇子还以为他是个有脑子的,想不到竟也是个蠢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个站不了队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本皇子忘了他的存在。如此一来,他还能多活两天。他现在这叫什么?是觉得李元风死了,他也可以出来争皇权了,还是生怕我这个做兄长的忘了他,想要吸引本皇子的注意?”
李元淳打实搞不懂他的逻辑。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李元烁确实出手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想派人问问实情。
可不论怎么打探,事实已定,根本不存在任何翻案的转机。
……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三日后。
三日后的清晨,大理寺开门审案。
能让大理寺亲自审判的案子,多数都是重案。
审案当日,大门敞开,许多官员前来看热闹。
这些官员有一个共性——要么本就是李元淳麾下的人,要么是近日倒戈成李元淳麾下的人。
除了李元烁这个例外。
不仅他一个人是例外,他还将李元清和顾相宜也带到了现场。
惹得安瑾瑜在看到顾相宜后,有些魂不守舍的。
李元淳笑道:“他身为皇子,自是有权利过来,更有权利带人过来。不过,如果这是他的计谋,想要在这里乱了你的阵脚,那你便没有必要跟着本皇子了。”
李元淳不是不知道安瑾瑜对顾相宜怀着怎样的心思,而当下这句话,是对他的警告。
安瑾瑜立刻会意,转头同李元淳道:“还请殿下放心,微臣会全心全力配合官家审查此案。”
“但愿如此。”李元淳冷声道,“记住了,你终究是李元风的人,如果在此不慎翻了船,休要指望本皇子保你。”
这句话虽然残酷,却也现实。
毕竟,安瑾瑜现在还不是李元淳的人。
几人在大堂的两侧面面相觑,安瑾瑜没有发话,对面的顾相宜也未发话。
实则,安瑾瑜特别想问上一句——三妹妹今日来此作甚?
然,还未等她发话,大理寺的大堂门口便响起一道太监的高鸣声:“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顷刻间,包括李元淳在内的所有人都跪在原地。
而李渊平则是面容冷清,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回应。
“平身。”
李渊平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并且,他并不愿意面向众人。
但在场的人们谁都不敢去撞枪口,官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问。
只听李渊平叹道:“既然人都齐了,那便开始吧。”
从他的声音中,众人听不到丝毫的情感,且不知这次审案对李渊平而言,是否只是走个流程。
但李渊平既发了话,太监便立刻喊道:“陛下有令,带人犯上堂!”
言毕,寂静的大理寺大堂内,顿时响起一道脚链子的声音。
跟在李元烁身旁的顾相宜的心跳当即加速了,李元清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轻轻握住顾相宜的小手,似是在安慰着她。
顾相宜能感受到李元清的好意,遂只是平静的看着王文被押上了大堂。
在被带到大堂上时,王文的态度极为平和,没有任何激烈的反抗。
只听坐在正座上的大理寺卿问道:“王大人,事到如今,我想您也该想通了。垂死挣扎对你而言非但没有益处,反而会让你罪上加罪。”
王文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今日一审,无非是想拿他开刀,仅此而已。
如果他没有遭到李渊平的反感,说不定会仅限于针对他,不会伤及他的家人。
王文想着,便郑重的回道:“臣知罪。”
听闻这话,李渊平倒是觉得有意思了。
“大理寺还未定案,你便知罪了?”李渊平打实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你倒是说说,你知了何罪?”
王文回道:“既然随了太子殿下去边境,那么,无论怎么说,臣都应有一颗精忠报国的心。太子殿下身死边境,臣自是有罪。”
李渊平回道:“都已经到这里了,客套话便都免了吧!朕只想听听,你到底知了何罪?”
看样子,李渊平是准备让王文自己招供了。
可说来也是诡异,王文根本没犯事,他又该如何招供?
王文遂道:“臣说过,太子殿下战死沙场,那么随军同战的人便都有罪。既然选择了太子殿下,便理应有和太子殿下‘同生死、共存亡’的决心!您说是吗?安军师?”
安瑾瑜:“……”
他甚是害怕王文此刻怕黄泉路一个人走太孤独,想再拉一个下水。
但安瑾瑜是不会在他手里吃亏的。
安瑾瑜遂道:“没听见官家方才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