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听着池映海这赌气的言论,不禁叹了口气道:“海哥儿,你现在也不小了,不是可以任性胡闹的年纪了,这件事孰对孰错,你还捋不清楚吗?”
“那你的意思是二嫂嫂做错了呗?她叫二嫂嫂过去,二嫂嫂就得过去?”
池映寒着实感到无力,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遂郑重的同池映海道:“不如这样,你们以后遇到什么事情的话,千万不要自己乱来,你们完全可以找我的啊,我帮你们摆平啊!不要自己动手去怼人家好嘛?”
乍一听池映寒的解释,池映海着实愣在原地。
这还是那个半点亏都不肯吃,遇到委屈定要给妻子出头的二哥哥吗?
不知为什么,池映海明显感觉他整个人的神情语气都变怂了!
池映海遂问:“你现在在宫里很有话语权吗?”
“呃……有点吧……我现在毕竟是个五品官嘛……”
“五品官地位很高吗?”
池映寒见这小崽竟质疑这些,遂掏出了自己的腰牌,同池映海道:“瞧见这个了么?!”
“这个是干什么的?”
“有它在,随便出入皇宫,宵禁后回宫都可免罪。你自己品品,你二哥哥我现在在宫里有没有地位?”
“哇!这么厉害的吗?”
池映海眨了眨眼,顿时有些崇拜他……
“所以,你们有什么事,麻烦直接跟我说,我给你们解决不好吗?自己解决没解决明白,还惹得一身腥,你说犯上犯不上?”
池映海懂了,赶忙点了点头。
只听池映寒继续道:“所以这件事你就别再提了,剩下的我去帮你们摆平。”
“好!”池映海打实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二哥哥竟是能耐了,“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池映寒应了一声,见池映海这便要离开,他突然想起什么,忙问:“对了!海哥儿,你先等一下!”
池映海回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池映寒遂问,“你们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呀!”
“那她现在还很忙吗?平时累不累?”
池映海想了想,回道:“也就那样吧,主要是安姐儿现在整日满地乱爬,而且还会从自己的小床翻到大床上,全天都得盯紧了,一会儿没看住就得出事,可能这方面会有点累,其他都还成吧。”
池映寒是知道的,顾相宜同他说过,她现在最累的就是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得看着孩子,顾老太太年岁大了,精力不盛,她不在的时候,都是一个老人和两个丫鬟轮流照看孩子。
至于池映寒一直不在身边的事儿,她竟是一嘴都没提。
池映寒又问:“那……安姐儿还会咬人吗?”
“啊?”
池映海眨了眨眼,没明白池映寒在说什么。
池映寒突然想到,可能池映海现在已经算是外男了,很多事顾相宜未必会告诉他,池映寒赶忙改口道:“我是说,安姐儿喜欢乱咬东西……”
“噢!这个是有的,不过也正常,她有时候得磨牙,所有会给她准备些磨牙的小食……”
“这我就放心了!”池映寒说罢,也没再说什么,只嘱托池映海好好照顾顾相宜和小允安,便目送马车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池映寒便将令牌收了起来。
这令牌其实并不代表他有多高的地位,无非是谏官需要联络百官,有时需要出宫体察民情,方才有此特权罢了。
在池映海离开后,池映寒不禁感到后怕。
他知道这件事是云妃找茬,可顾相宜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就将此事推拒了呢?万一云妃继续找茬怎么办?她是认为自己有安阳公主帮忙挡着?
但安阳公主算是云妃的晚辈,且受李渊平掌控,这也是实的!
池映寒心里打实不放心,遂鼓足了勇气,在傍晚时分朝着云妃的宫殿走去。
云妃所住的地方乃是后宫,按说外男是不可进的,仅有特殊身份的外男能在报备后进去。
所幸,池映寒便跻身于这些人之列。
但纵是如此,他也没有直接闯人家宫殿的道理,只得在来到云妃宫殿外后,让宫女传话,随后在门口侯着。
此刻,云妃正在寝宫内坐着,她尚且在桌前研究着手中的百合花。
花儿终是会凋零的,纵使她再怎么珍惜,也是无用的。
于是,她便在百合花上渡着不知名的粉末,研究着保存的方法。
就在此刻,寝宫门口,有宫女上前通禀道:“娘娘,池司谏来了。”
“什么?!”
阿依慕感到难以置信。
宫女再度重复道:“池司谏来了,此刻正在门外侯着呢!”
阿依慕怔了怔。
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敢跑到后宫来找她!
倘若不是公事,即便他是谏院的司谏,能在宫里四处溜达,这般放肆也是要摊事的。
阿依慕想着,便将百合花放在桌上,遂起了身,踏出了寝宫。
此刻,池映寒果然在宫殿门口侯着。
若说没有感到惊喜,那是假的。
见他这么晚还能过来,阿依慕惊讶之余,又有一丝好奇。
阿依慕遂同他保持一段距离,问道:“池司谏,你来做什么?”
殊不知,在见到她出来后,池映寒是有几分恐惧的。
他的脑中一直在回放李元烁垂钓的画面,但在看到阿依慕的那一刻,他眼前的景象竟又开始模糊,渐渐看不清阿依慕的容颜,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瘦小的姑娘,穿着华丽的衣裳,站在他的面前。
池映寒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霎时间,头脑有些凌乱。
能想到的言辞只剩下一句——
“对不起……”
阿依慕闻言,却是一愣:“为什么要道歉?”
池映寒回道:“下官内眷拒诊一事,下官听说了……下官特来此向娘娘道个歉,还望娘娘不要怪罪她……”
原是为了此事。
阿依慕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在夜里找她,一听说是为了替自家妻子道歉的,阿依慕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你是你,她是她。她拒诊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