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接连在马背上颠了几天,从一开始的见到马儿就开始腿软,到后面慢慢习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血泪代价。
不过有付出终归是有收获,她现在,已经是会骑马的人了。
她发现,自己明明比之前骑得快了很多很多,但是每次都只能保持与师父两个马身的距离。
好像无论自己多快,师父都能比她更快。
不愧是师父,真是让她望尘莫及。
不过这几天在马场,兰清笳发现马场的生意一直都很惨淡。
她不禁道:“马场的生意这么难做吗?”
秦淮面不改色,“这个马场前段时间闭业扩张过,现在重新开张没几天,没什么人知道。”
兰清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正这时,那头突然有两匹马朝这边奔来,离得远,他们看不清马上之人的长相,但是却能辨认出是一男一女。
兰清笳见此笑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这不,这便有新生意了。”
秦淮的眉头却不禁微微蹙了起来。
他已经包场,为何还会有其他人进来?
随着那一男一女越来越近,他们的容貌也越来越清晰,瞬间,兰清笳和秦淮都呆了呆。
马背上的男人,穿着一袭玄色骑装,五官俊逸非凡,整个人周身还带着一股子极其强大的属于上位者的气场。
只这么一眼,就能看出他定然出身不凡。
兰清笳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她却认识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穿着一袭明艳火红的衣裳,她的骑术极佳,马背上的身姿飘逸潇洒。
她的面容本就艳丽无双,此时脸上绽着一抹灿烂无比的笑,瞬间便令周遭景色为之逊色。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霍云姝。
兰清笳见到她,眼中瞬间迸射出一抹惊喜的笑,当即扬声喊,“姝姐姐!”
霍云姝挥着马鞭向她打招呼,“清笳!”
而旁边的秦淮:……
霍云姝来也就算了,为什么她旁边那个人也来了?
作为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闲了?
不用说,一定都是因为霍云姝。
这人正是秦淮的皇兄,当今圣上熹元帝秦书墨。
秦书墨是由摄政王抚养教导长大。
因为摄政王妃是皇室血脉,与秦书墨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所以,摄政王既为他的太傅,也是他的姑父。
而实际上,摄政王也是秦淮的姑父,但因为自己父亲与摄政王是好兄弟,就硬是让秦淮认了他当义父,以昭示他们的兄弟感情究竟有多铁。
秦书墨对摄政王称为太傅,秦淮对摄政王称为义父,而他们对摄政王妃,都称为姑母。
秦书墨自小就很老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老成得像五六十岁似的,格外恪守礼节,循规蹈矩,每一步都是按照众人所设想和希望的皇帝该有的样子在成长,绝对不会有半点违逆规矩之处。
但是,自从表妹霍云姝进宫与他作伴,他那坚不可摧的原则和信念就一点点动摇,崩塌。
他每一次犯错,每一次“大逆不道”,每一次出格举动,都是被霍云姝怂恿。
这一次,想来也并不例外。
两人很快到了近前,勒停了马,翻身而下。
两人的动作都很利落,显然身手不错,兰清笳看着两人,只觉得十分养眼,那动作更是飒气满满。
她什么时候才能练就这么能耍帅的身手?
两人都默契地朝秦淮投去一记眼神,眼神中都带着一抹如出一辙的似笑非笑和心照不宣。
秦淮:……又要开始演戏,真的好累。
霍云姝笑盈盈的,直接了当地开口,“清笳,这位就是你师父玄机公子吧?”
兰清笳这时候才想起,师父行事低调,只怕是不愿意跟旁人接触认识,一时之间,兰清笳望向秦淮的眼神有些踟蹰。
幸而秦淮主动开了口,“正是。”
虽然他开了口,但他只说了两个字,兰清笳越发觉得师父是不喜与他人结交的。
兰清笳忙压低了声音对秦淮道:“师父,如果您不喜欢与人交集的话,我……”
秦淮淡声,“既是你的朋友,无妨。”
更何况,这两人他比她熟多了。
兰清笳观他面色……好吧,他戴着面具,观不到。
他的语气也听不出个情绪来,兰清笳就只能姑且把这话当真了,心道,他师父可真给他面子。
霍云姝看他们两人的互动看得津津有味,她又笑眯眯地道:“久仰玄机公子大名,却缘悭一面,今日得见,当真幸会!”
秦淮依旧那副平淡的声调,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幸会。”
兰清笳听到师父这调调,心中暗自擦汗,他这副语调,可半点都不像是愿意结交的“无妨”样子啊!
好在霍云姝半点不介意,她又笑道:“方才我们进来时,那马场的管事告诉我们有人在这里学骑马,所以马场被包了,原来是你在学骑马呀。你师父还特意为你包了场,做你师父的徒弟可真好。”
兰清笳:???
兰清笳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地看向秦淮,师父不是说是因为马场扩建,刚刚重新开业所以没什么人知道才生意惨淡的吗?怎么就变成包场的了?
秦淮:……
当场被揭穿打脸的感觉,委实不大美妙。
他不动声色剜了霍云姝一眼,这丫头,肯定是故意的。
霍云姝不过是想趁机调侃一下他们,但看兰清笳的神色,像是不知道这件事?
霍云姝的神色倒是变得有几分兴致盎然了,一副“我就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眼神望他。
兰清笳在几个瞬间便突然想明白了这件事的关窍所在。
他嘴上说不肯教她骑马,但却把这个马场包下来了。
而且做了这一切,他还什么都没说,甚至一直都不打算说。
兰清笳心中霎时涌起一股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感觉,就好像是,整个心都被填得满满的,还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略的暖意。
一时之间,兰清笳望着秦淮的神情变得有些灼热,眼中的感动满得几乎都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