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觉得今天很累,简直比她练一整天武还要累。
不仅累,还吵。
那些小姐们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其效果不逊于几百只鸭子同时在耳边叫。
她一直都婉拒各方宴会邀约,眼下终于有了这么一次攀关系的机会,那些小姐们自然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她不禁暗道,这些小姐看起来那么娇娇滴滴,文文弱弱的,战斗力却是半点不差。
新郎官迎着新人进了门,这才终于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兰清笳也总算能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趁机从人群中溜走,却被一个有些面生的嬷嬷叫住了。
那嬷嬷神色慌慌张张的,一脸惊恐与害怕。
“大小姐,方才奴婢在后厢房打扫,不小心看到里面有,有一只雪白的猫,它,被人打死了……奴婢知道大小姐养了一只白猫,不知道是不是……”
兰清笳只觉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不待那个嬷嬷把话说完,就被兰清笳厉声打断,“在哪里?带我去!”
兰清笳面上一片乌云密布,周身都释放着一股凛冽的气场。
那嬷嬷再不敢多说半个字,只是默默地在前面引路。
那嬷嬷将她领到了僻静的后厢房,颤颤巍巍地指着其中某一间,“就,就是在里面……”
兰清笳脚步飞快,径直闯入。
“雪团!”
兰清笳的一颗心高高地提着,目光飞快在屋中扫视,然而,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白猫尸体。
紧绷着的心弦骤然松懈,方才一时慌乱之下忽略掉的诸多细节便尽数浮上心头。
不对,眼下前面正在热热闹闹,正是急缺人手的时候,那嬷嬷就算要帮忙也是在前院帮忙,为什么会来这僻静的后厢房打扫?
而且,这里也根本没有她所说的白猫尸体。
这其中有诈!
兰清笳疾步奔向门边,正准备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门落锁的声音。
她用力拉门,却没能拉开,门已经被锁了。
兰清笳当即扬声厉呵,“开门!”
然而外面无人应答。
在自己家里,竟然还有人敢算计她?真是好样的!
正在兰清笳沉思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时候,忽闻一阵异样的香味在屋中蔓延,有人在往里面吹迷香!
兰清笳嗅着那迷香,却半分神智混沌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异常清明。
她连碧麟蛇的剧毒都不怕,还会怕这迷香?
兰清笳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是以,她便身子一晃,假装站立不稳,把桌上的茶盏也掀翻在地,然后整个人也“咚”地一声,倒了下去。
她表面晕倒,但实际上,却竖起了耳朵,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嬷嬷见她被迷晕了,便快步离去,不过片刻,便复有脚步声传来。
这次来的显然不止一人。
若兰清笳所料没错的话,这个被她叫来的人,就是算计自己的幕后主使。
很快,那两道脚步便已经走到了门边,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略显刻薄的女声。
“已经迷晕了?”
“迷晕了。”
“方才过来时有没有人看到?”
“小姐放心,这条路僻静,绝对无人看到!”
兰清笳听着外面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早已经把那个女子的声音认了出来——周盈儿!
兰清笳心中不觉闪过一阵疑惑,自己与周盈儿虽然并不对盘,但以前也都是周盈儿借机欺负自己,自己可从来没有得罪过她,她为什么要算计自己?
房门打开,周盈儿走了进来,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兰清笳,毫不客气地踹了她一脚泄愤,口中愤愤,“敢坏我姻缘,该死!”
兰清笳忍着痛一动不动,心中却已把周盈儿狠狠记上一笔。
听得她的话,兰清笳也明白了周盈儿算计自己的原因。
只是,自己何曾坏过她的姻缘?
自己不过是兰怀钰的堂妹,如何能插手他的亲事?
凭借兰清笳对周盈儿的了解,她心中大概产生了些许猜测。
她只怕是听了谁的闲言碎语,又被人煽动唆使,这才头脑一热做出这样的蠢事。
很快,周盈儿的话便给出了答案,“若非兰清婉,我怕是现在还蒙在鼓里,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兰清婉?原来如此。
知道是她,兰清笳心里压根就没有半点惊讶,反而生出了“果然是她”的感觉。
兰清婉她迟早都要收拾的,但是,周盈儿也不能落下。
在此之前,兰清笳对周盈儿纵然没有好感,却也不会主动为难。
但是现在,她都已经算计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若是不想方设法给她还上一礼,岂不是太不懂礼尚往来?
兰清笳心中冷笑,不过瞬息,一番谋划便已跃上心头。
周盈儿又踹了她一脚,这才吩咐那嬷嬷,“一切照计划进行!”
两人一并离开,待他们走后,兰清笳这才缓缓坐了起来。
不用想,兰清笳也大概猜得到周盈儿究竟想做什么,无非就是那些个龌龊手段罢了。
果然,很快,她就又听到了朝这厢房靠近的脚步声。
房门被打开,一个明显属于男人的脚步声传来,那男人发出淫邪的笑声,“小美人儿,哥哥来疼你了。”
他伸手,想要朝兰清笳摸去,但猝不及防间,原本昏迷的小美人突然醒了过来。
男人的手被她一把抓住,兰清笳勾唇笑了一下,男人被她笑得神魂颠倒,但下一刻,他便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咔嚓”一声,他的手腕脱臼了,面色骤然痛得一片惨白。
兰清笳翻身而起,手刀直接朝他后颈砍去,那男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周盈儿想用男人毁她清誉,她自然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不过,她的目标却不是这个男人。
她要给周盈儿准备另外一份大礼,同时,那份大礼对兰清婉而言,也会是一个莫大的惊喜。
兰清笳抬脚在男人身上狠踹了几下,这才拖起他,像是拖着一头死猪似的,直接把他拖到了旁边厢房。
脱了他的袜子塞进嘴里,又解开他的腰带,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这才把房门锁上,施施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