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鸿,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害他落入现在这般难堪局面的帮凶!
而且,顾鸿还亲眼见证了他是如何被骗的。
段则远岂是那般宽宏大量,会轻易原谅他的人?
段则远望着他,眼中迸射出一股摄人的杀气。
“将他给本王处理了!”
处理了。
三个轻飘飘的字,便决定了顾鸿的结局。
顾鸿的眼中顿时迸射出极致的惊恐,面色也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大喊,“不,不要,我是无辜的,我也是被人利用啊!”
段则远的手下直接上来,就要把顾鸿强行拖下去。
顾鸿害怕得声音都变调了,“殿下,留着我,我能帮你对付顾成钰!我一定想办法除掉他,若是我做不到,到时候再凭殿下处置!”
段则远闻言,心思一动,这才开口。
“等等。”
顾鸿听到这声音,简直如闻天籁。
段则远冷冷开口,“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顾鸿现在在顾家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去对付顾成钰?
但他不能这么说,他只能立保证。
“我毕竟是他二叔,现在又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我只要想办法,总比殿下出手要方便,请殿下暂且留我一条性命,能给我这个机会!”
“多久?”
顾鸿一愣。
段则远冷笑,“你让本王给你机会,总要有个期限吧。”
顾鸿看着段则远那副阴冷的神色,心中一阵胆寒。
他以前只觉得段则远待人亲和,温润如玉,现在才知道,那些不过全是假象。
他只觉得很是后悔,如果他早知道段则远是这样的人,从一开始他就绝对不会上这艘船,现在也不至于会这么狼狈。
顾鸿有预感,自己若是不能帮他办成事,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处理了。
顾鸿咬牙,“一年!一年之内,我一定帮殿下把他除掉!”
“一年?一年时间,黄花菜都凉了!来人……”
顾鸿慌忙改口,“今年之内,今年之内,我一定能办成此事!绝对不会让顾成钰活过下一个年头!”
段则远面色依旧阴沉,但却没有再开口喊人。
顾鸿见此,立马便知道这事有戏。
他又忙不迭道:“反正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殿下便大人有大量,给我这次机会吧。
我与顾成钰的仇不共戴天,便是不为了殿下,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只是顾成钰那小子太狡猾了,我便是想要动手,也得好好谋划才行啊。”
段则远沉默了片刻,终于松口。
“那本王便给你这次机会。
但记住,你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若是不能在这段时间内把事情办成,那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顾鸿大大松了口气,同时,后背都是一片涔涔的冷汗。
段则远会改变主意,并非是突然心软发了善心,而是基于一点考虑,那就是顾鸿对顾成钰的痛恨是真的。
只要他的痛恨是真的,就会想方设法地对付顾成钰。
姑且留着他,兴许他真的能帮自己除掉顾成钰这个心腹大患。
顾鸿被打发走了,段则远的心情却并未好转。
一想起自己丢的脸面,他还是恶气难消。
因为这件事,父皇对他明显冷淡了不少,若是之后龙舟和战船的实验结果出来了,确认了就是他的图纸的问题,只怕父皇对他就会更加不满。
不行,他必须得做些什么!
怎样才能讨好父皇?
一番苦思冥想,段则远却没有想到什么好点子。
若是没有万全之策,他是断断不敢再用了,不然到时候再被算计一次,父皇对他的印象只怕就要一跌再跌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母妃为自己美言几句。
母妃是父皇的软肋,也是父皇的掌心宠,只要母妃主动为自己求情,父皇定然会心软的。
明天他就入宫去见母妃。
但这还不够。
他接连吃了这两个闷亏,不能就这么白白地算了!
他必须要想方设法地把这笔账给讨回来!
段则行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露面了,他总不能一直这么躲下去吧。
自己定要好好地想个法子,将他此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算计,都原原本本地还回去!
此时正在被段则远惦记着的段则行,便正在如意楼的包厢中悠闲自得的自斟自饮。
他刚在九州河看完了那场好戏。
总体来说,那场好戏还算精彩,完全符合他的预期。
只要想到他父皇那脸黑如墨的表情,想到段则远那羞愤交加的模样,他就心情大好。
包厢门被人猛地推开。
这是三楼的私密包厢,寻常客人不会被允许入内。
能这么大喇喇地推门进来的,也就只有顾成钰一人了。
段则行转头,果然就见他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不过,看着他的神色,倒像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段则行微微挑了挑眉,“事情不是很顺利吗?怎么这副表情?”
顾成钰坐到了他的对面,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牛嚼牡丹一般地灌了下去。
他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闷闷道:“没什么。”
他这副神色,可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还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顾成钰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段则行见此,心思微动。
“跟我有关?”
顾成钰没有反驳,那想来,就的确是跟他有关了。
段则行悠悠道:“既然是跟我有关的,那就没什么必要瞒着我,说吧。”
顾成钰本就不是能憋住话的人,憋到现在实属不易。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段则行笑着,“说吧,我没那么小气。”
闻言,顾成钰终于忍不住,直接将早就准备好的话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今天的这件事,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完全朝着我们预期的方向发展,眼看段则远孤立无援,丢人也丢到姥姥家去了。
结果,皇后娘娘竟然在最后关头帮他说话,一下就让皇伯伯心中的天平又倾斜了。
最后,皇伯伯对段则远连半句责骂的重话都没说!
你说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难道不知道段则远跟你素来都不对付,一直都在互别苗头吗?
今天明明可以再让段则远挨一顿罚,就因为皇后娘娘那番宽宏大度的话,他就这么被揭过去了!我真是越想越气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