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贺两家退亲之事这两日成为惠康最大的乐子,尤其是先有贺润笙言及顾家女郎是草包,后有顾家女郎暗讽定北王吝啬如鬼,当众宣读节礼单册,又有皇叔见证,一浪接一浪真是好不热闹。
贺润笙拿了傅兰韵退还的礼物,又清点好顾家礼册上的物件,自己脸都没露,只派了个家奴将东西还回去。
顾钧气的在家又骂一回,有来有往,他将贺家的节礼装上车,派人送到王府门外,人都没见扔下就走。
俩家你来我往眼瞅着结成了大仇,再无缓解余地。
不过相比起来,定北王有实权在手,顾家如今只剩个空架子,自然还是认定顾家损失更大,毕竟失了这么个良婿,何止是可惜,简直是愚蠢。
就在此时顾清仪接到了请帖,是仓曹梁丰之女梁香凝所送,邀她前往水边饮宴,重温祓禊之礼。
呵,梁香凝可是傅兰韵的狗腿子,这个时候请她赴宴能安什么好心?
又要重温祓禊之礼,水边宴饮又称流杯曲水之饮,就是后世所言曲水流觞,这分明就是要羞辱她啊。
曲水流觞或吟诗作赋,或清谈占先,或书画一幅,虽然女子之宴比之男子清减许多,但是这其中恶意可谓昭然。
既然是重温祓禊之礼,想来宴请的人必然不会少,这个傅兰韵为了贺润笙倒是费了心思了。
且梁香凝生怕自己不参加让她们失了乐趣,故意口出恶言,言及她若是怕了便不用去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女郎,您真要去吗?”眠春面带担忧的开口。
“怎么能不去?”顾清仪轻笑一声,如今新帝年幼不涉政,皇叔跟他们顾家没有恩怨,此时倒也不用向先帝在时那么竭尽全力的装孙子,也该慢慢的露出一些锋芒才是。
她这个草包也得摘一摘这帽子,狠狠地在贺润笙脸上打一巴掌。
顾清仪这边刚答应赴宴,梁香凝立刻就将消息传了出去,一时间豪门闺秀人尽皆知居然还有不少人主动参加这次河边宴饮,想来都是要看她笑话的。
大司马府。
“河边宴饮?”宋封禹微微抬首看着大管事穆埠。
穆埠高眉深目,浅蓝眼珠,乃是丘穆陵氏与汉人所生后代,后改汉姓为穆。
“是,是梁仓曹之女发帖,不过,梁家素来紧随傅家脚步,身后未必没有傅家之意。”穆埠沉声说道。
宋封禹长眉微皱,那双清亮的眸子也染了几分灰暗,随即嗤笑一声,“一群苍蝇鼠蚁耳,传太尉王泠来。”
穆埠一愣,“主公……”
“去吧。”
穆埠不敢再言弯腰退下去,脸色却有些不好看,那顾家女被人退亲不说,素来既无贤名也无才名如何配得上自家主公?
而且还要太尉做媒,穆埠心塞的很,在他心中,自家主公那就是天上的明月啊。
王泠来的极快,皇叔宣召岂敢拖延,即便是他历经大事,听到皇叔之言一时也失了从容。
什么?
上顾府提亲?
顾家女不是刚被定北王退亲吗?
皇叔这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