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余愉嘴角抽了抽,心中已然明了师兄叫不出她的名字。“咳,”她轻咳了一声,装作无事,“东西已经给师兄送到了,我这就走了。”
“等等。”江厌辞叫住她。
“今晚来万福客栈寻我。”江厌辞道。
——今晚要去陈家一趟。如果将月皊一个人放在客栈里,是否遇到歹人暂且不提,她害怕的。
余愉点头,临走前又上打量了一遍月皊。
月皊不懂这个不知名师妹为什么皱着眉打量她。月皊正想着,江厌辞将师妹送过来的木盒递给她。
“什么东西呀?”月皊茫然接过来,也不敢贸然打开。江厌辞不解释,她只好硬着头皮声问出来:“是、是送给我的东西,还是让我帮拿着?”
刚抬步往前走的江厌辞停顿了一,道:“给换了种治红疹的『药』。”
“噢!”月皊眼睛弯起来,将木盒收进装胭脂水粉的纸袋,追上江厌辞。
她先是心想三郎可是个大好人,可她很快转念想起昨天晚上江厌辞帮她上『药』的景……那被她拼命想要从脑海中赶走的东西,忽然又一子闯进脑海。
冬寒冷的风吹过来,卷在她刚要开始发烫的脸。
月皊心不在焉,连江厌辞的问话也没有听清。江厌辞停脚步,仍旧心思纷『乱』的月皊一个不查,狠狠撞在江厌辞的背上。
她“唔”了一声,缠着白纱布的手捂住自己的巴,一双眼睛已经疼得红了。
江厌辞转过身,看见她捂着巴红眼圈,默了默,才问:“撞疼了?”
月皊吸了吸鼻子,才问:“三郎的后背是用砖头垒的吗?”
江厌辞的身自然不是用砖头垒的。也不太明白,她如猫轻挠似的撞了一,并未太大感觉,她怎么就疼得快要哭了?
“我看看。”略弯腰,直接伸手拉开月皊捂着巴的手,看见她巴上果红了一块。
江厌辞抬眼,望向月皊红红的眼睛。
月皊有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题大做。她向后退了一步,认道:“不疼的,一点也不疼了。”
江厌辞没有接话,反而是转过头望向巷尾——余愉并没有走远,正在那边探头探脑往这里瞧。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余愉吐了舌头,立刻转身快步走开,再不敢继续看热闹。她心里的惊愕铺天盖地。
我的天!师兄居然没把那个娇滴滴的姑娘一脚踢开!太神奇了吧!
隔着纱布,月皊用指背轻轻蹭了蹭巴,弯着眼睛再说一遍:“的不疼啦。刚刚三郎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江厌辞直起身来,道:“问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月皊连想都没有想一,便这样回答。
江厌辞深看了她一眼,据所知,月皊以前吃穿用度都十分讲究,应该不是那般随『性』地对什么都可以?江厌辞一时疑『惑』月皊是什么都可以,还是生疏客套。
江厌辞未多问,带着月皊往回走。晚膳没在万福客栈用,而是选了距离万福客栈不远的一家酒楼。
两个人刚一入座,店二赶忙过来询问要点什么。
江厌辞一向对吃的东西兴趣不大,随口道:“来几道们店的特『色』菜。”
“好咧!那就给两位客官来几道咱们店里的特『色』菜!咱们店里的清蒸鲈鱼、霸王虾卷和芙蓉雪蟹都是一绝!”店二颇为自豪地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再来点清淡的百花香饼和胡桃莲肉粥。客官看如何?”
江厌辞点了头。
“好咧!客官先喝茶水,马上就上菜!”
江厌辞视线越过人群,从开着的店门,望向外。隐约觉得盯梢的人恐怕不止一波人。除了官府的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伙人,暂且不知是何人。
正思量着不知是哪家的仇人追到长安来,是以并没有注意到月皊眼巴巴望着,想说什么,又几次临开口前将话咽去。
店二很快端来了香茶,为江厌辞和月皊各沏上一杯,然后就去别的桌忙碌。不多时,店里其的伙计端着江厌辞和月皊这一桌点的菜过来,一一摆在桌上。
江厌辞本是带着月皊随意走进一家酒楼,倒是不知道这家做的海鲜类美食是整个宜丰县数一数二,甚至就连长安人也知这家铺子的美名。
正如戚家兄妹今出现在宜丰县,正是戚语兰犯了馋瘾,央着兄长带她过来吃雪蟹。
戚家兄妹比月皊与江厌辞二人来得更早,只是月皊和江厌辞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兄妹二人。
自打月皊跟着江厌辞进来入座,戚家兄妹的目光时不时落过来。待到店里的伙计将们点的菜一道道摆在桌上,戚平霄慢慢皱了眉。
月皊提袖,盛了一碗胡桃莲肉粥,刚要放到前,忽想到什么,抬眼望了江厌辞一眼,将刚盛好的这一碗递放在江厌辞前。然后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她拿起勺,试探般尝了一口,慢慢尝了味道,再一口接一口口地吃着。
偶尔,她也吃几口百花香饼。只是其余的几道特『色』菜,则是一口也没碰过。
江厌辞过了一阵子才发现她悄无声息地吃着粥。江厌辞犹豫了一,夹了一块清蒸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月皊望着粥上的那块鱼肉,局促了一,才抬起眼睛望向江厌辞,说:“谢谢三郎。我、我自己吃的……”
“客官,这是们的栗香羹、蒸青藕和百丝『乳』苔。”店里的伙计新过来,将一道道菜放在桌上。
月皊惊讶地说:“上错了,我们没有点这。”
“是那边的那位娘子点了这,她说味道很不错。恰巧遇到娘子,便请娘子也尝尝。”店里伙计笑着解释。
月皊顺着店里伙计指的方向望过去,这才看见远处的戚家兄妹。
戚语兰含笑望过来,轻轻颔首。
戚平霄端坐着吃着东西,并没有看过来。好像对这事不甚在意。
戚语兰是无声轻叹,哪里是她要请月皊吃那几道菜?分明是兄长看见郡王点的那几道菜,皆不能入月皊的口,才假借她的名义来相赠。
江厌辞怎能觉察不出不对劲?
放筷子,望向月皊。
被的目光盯着,月皊莫名生出一种心虚的感觉。
过了片刻,江厌辞站起身。
月皊一惊,生怕误了什么,生地丢她自己离去。她赶忙去拉的袖角,就像以前那样。
可是江厌辞起身的动作太快,她没来得及。的衣袖从她指尖滑过,她的手便只能补救般拉住了江厌辞的手。
她纤细的手指心翼翼地收拢,将的长指攥在手心,又轻轻摇了摇,待江厌辞转过头望向她,她才红着眼,声解释:“我有时候吃海鲜起红疹……就、就有时候才,也不是每次都……”
她的声音低去。
江厌辞垂目,望向被她攥着的手。月皊惊觉拉着的手的举动唐突了,惹得不少人好奇望过来。她赶忙慌慌松了手。
江厌辞离开桌边,并未离去,而是去了柜台,要了份菜单。
折回来,将菜单工整摆在月皊前,才新回到座位坐。
月皊蹙了蹙眉,说:“已经很多东西,不再要了吧?吃不完的。”
江厌辞没说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月皊的眉心拧起来。
她是觉得兴许江厌辞想吃那几道有名的特『色』菜呢?虽然她不碰海鲜,也听说过那几道菜味道很可口。剩的百花香饼和胡桃莲肉粥足够她吃了呀。
月皊再次抬眼望了江厌辞一眼,然后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去看桌上的菜单。
店二见江厌辞拿了菜单,早跟了过来,正立在月皊身边候着。
月皊用手指头点了红枣滴酥,便将菜单递还给店二。
她新低头口口地吃着胡桃莲肉粥。待红枣滴酥端上来,她也吃了,味道很不错。
至于戚语兰帮忙点的栗香羹、蒸青藕和百丝『乳』苔,则是一口也没碰。
待江厌辞放筷子,月皊立刻跟着放筷子,主动说:“我吃好啦。”
江厌辞看她一眼,起身去付了钱,然后大步往外走。月皊抱着她那袋子胭脂水粉,乖乖跟在身后,跟着离开这家酒楼,跟着穿过热闹的街市。
江厌辞忽然问:“很怕我吗?”
月皊使劲儿摇头:“三郎是那么和蔼宽厚之人,我怎么怕三郎。我、我只是不想总给三郎添麻烦……”
她低头,细细的双眉勾勒出几分沮丧。
江厌辞望向她。
热闹的街市繁荣喜乐,她双臂抱着纸袋垂首而立,与这充满烟火的人世格格不入。
江厌辞探手,拿走她捧在怀里的纸袋,转身走进万福客栈。月皊在原地立了一儿,才提裙快步追上江厌辞,亦步亦趋地跟着上了楼,回到房。
月皊将纸袋里的胭脂水粉一件件拿出来摆好,偶尔回头望一眼江厌辞。她又主动和江厌辞说话:“三郎给我的新『药』一定很好用!”
她打开盒子,取出里的圆肚子『药』瓶晃一晃,里的『药』『液』晃动着。竟不是她先前用的那种『药』粉。
江厌辞抬眼望过来,道:“现在去擦洗上『药』。天一黑我就要出门办事。师妹过来陪。晚上不要『乱』走。”
“嗯嗯!”月皊乖乖点头。
月皊心里悄悄松了口——师妹过来陪着她,那她是不是可以拜托师妹帮她后辈的红疹上『药』,这样就不用麻烦江厌辞了?
她想早点收拾好,并没能如愿。客栈里人很多,浴室只有那么一。今时辰还早,天还未黑,浴室外已经排了队。江厌辞干脆给她提了一桶热水回房,然后立在门外给她守着。
月皊拿着湿帕子笨拙擦拭着身子,有点怀念以前舒舒服服泡澡的子。
她匆匆擦拭完,穿上衣裳,看着满地的水渍,犯了难。她再看一眼江厌辞映在门上的影子,决定自己收拾好,再让进来。
她拿着抹布,蹲来笨拙地擦地。没有章法,也不知从一端开始,胡『乱』这里蹭蹭再那里蹭蹭,好不容易擦干了一块,随着转身的动作,又被她自己的湿鞋子踩脏。
一通『操』作来,原本只是一片水渍,如今倒是满地都是。
“怎么这样……”月皊懵了。手中的抹布掉了,蹲着的腿也麻了,腿一软,直接跌坐在水汪中。
“月皊?”门外的江厌辞出声询问。早已觉察出不对劲——月皊今擦身实在是用了太久时。
月皊不好意思说话,低微地轻哼了两声。
江厌辞推门进来,扫一眼屋内景,立刻知道了个大概。无奈地走过去,问:“不又哪儿摔坏了吧?”
这姑娘质太弱,身上的零件不是这个坏了,就是那个坏了。现在风寒还未彻底好,她说话还能听出一丝沙哑。
“没有……”月皊撑着站起来,可地湿滑,她手腕一滑,不仅没能站起来,反而趔趄了一,手肘抵在地。
江厌辞实在看不过去,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放在椅子上。
余愉正如约翻窗进来,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她愣了一儿,才问:“师兄,我该不来得不是时候吧?”
“来得正是时候。”江厌辞道,“把地擦了。”
江厌辞从衣柜里给月皊翻出一套干净衣服放在桌上,便要走。
月皊急急攥住的袖子,问:“什么时候回来呀?”
“天亮前。”言罢,江厌辞转身出了房。
月皊视线一直追随着江厌辞,待离去将房门关上,她才收回目光,望向立在窗的师妹,发现师妹一直在打量着她。
见月皊望过来,余愉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地上的水渍。
月皊回过神,立刻说:“我们一起擦!”
余愉没理她,拿了抹布开始干活。月皊赶紧从椅子上来,要去帮忙。
“去去,别给我捣『乱』。”余愉瞥一眼她拿抹布的姿势,就一脸嫌弃地将人给撵了。
月皊快步过去给她倒茶水。
“也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过来,先喝杯茶水吧。不知道怎么称呼呀?”
“余愉。”
“鱼鱼姑娘喝茶。”月皊双手捧着茶递过去。
余愉的确有渴了,就接了月皊递过来的茶喝了。
余愉手脚麻利地打扫完,刚坐,月皊又捧了一杯茶过来,她弯着眼睛说:“麻烦鱼鱼姑娘啦。”
这回,余愉没接。她又又又一次上打量了一遍月皊,板着脸道:“厉害的师兄和最厉害的师姐才是天生一对,像这样娇滴滴的麻烦精,我师兄可不喜欢。”
“嗯嗯。”月皊点头。
余愉:……
“鱼鱼姑娘再喝一杯吧?”月皊将手里捧着的茶水再往前递了递。
余愉顿时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见这种『性』格的娘子,比她以前遇到的所有闺阁姐都要傻乎乎。她接了月皊的茶,一口闷了,毫无喝茶的样子,倒像豪饮美酒。
“三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先睡一儿吧?”月皊坐在床边,拍了拍身边的床榻,“鱼鱼姑娘不介意和我一起挤一挤吧?”
她双眸弯成月牙,偏生又是一张独得上天偏爱的绝『色』容。余愉看着月皊对自己笑的眉眼,嘴角抽了抽,竟也一时大脑空白,想不出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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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嫌,江厌辞选的这家客栈距离陈贵妃的娘家可不近。赶去陈家花了时候,到了陈家时时辰已不早。
悄无声息犹入无人之境般游走于陈家偌大的府邸。
能够归宁,那是宫中妃子极大的。陈贵妃能被准许归家看望双亲,不仅因为她位份高、得陛宠爱,更因为她前段时痛失爱子。
陈贵妃的闺房里亮着灯,断断续续传出哭腔。
“母亲,和阿耶已决意送妹妹入宫了吗?”
陈老夫人抚着大女儿憔悴的脸颊,宽慰:“我和阿耶也是为了好,让妹妹进宫去帮啊……”
隔着雕花屏风,江厌辞扫了一眼床榻边坐着说话的母女两个,悄无声息地转身出去。
陈府很大,今晚注定不能都搜查一遍。江厌辞将无人之地都搜找过,便离开了陈家,待明夜再来继续探查。
江厌辞踩着夜『色』,从万福客栈的侧门回去。刚一进一楼的大厅,就看见师妹一个人坐在角落喝着酒。
“怎么自己在这里喝酒?”江厌辞瞬皱了眉。
“师兄。”余愉站起来赶忙解释,“我睡不着,所以来喝点酒解闷。我没出过客栈,这花椒酒也是从客栈里买的,一刻也没出去过。”
余愉还没说完,江厌辞已经加快脚步往楼上去。
“师兄!”余愉也顾不得喝酒了,赶忙追上去。
江厌辞快步回到房,推开房门。床榻的床幔放了来,遮了床榻里的景。床榻旁的窗牖开着,冬夜里寒凉的风从窗口灌进来。
“奇怪,廿廿不是在生病吗?怎么还把窗扇推开了……”余愉一边说着,一边朝床榻走去。
她掀开床幔,望着空无一人的床榻,呆住。
“人、人呢?”她回头,江厌辞已从开着的窗牖翻身出去,不见了踪影。
余愉呆在原地,反应过来人丢了,在她眼皮子底被劫走了。她闯了大祸。再不做想,她赶忙从窗口跳出去,追上江厌辞,一起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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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正是匪寇一流活跃想赚一笔钱回家乡的时候。那伙虎背熊腰的汉子对外是一家白道上的镖局,赚的是干净钱。可是那点子钱并不够花销,们暗地里也干不大磊落的行赚钱花。
马上要归乡过年,几个人正愁今年赚的钱不如去年,回乡了恐要没子。恰好这个时候,们在客栈遇见了月皊。
——这等姿『色』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若是高门贵女,们自然不敢轻易动歪脑筋。可们看得清楚,月皊亦步亦趋跟在那男子身后,她身边连个伺候的婢女也没有,瞧上去既不像大家闺秀,也不像正头夫人。
们再一打听,探得这貌美的娘子和行的汉子住一,便猜着是谁家公子出门,顺便带着解闷的妾。
如此,简直称了们的心意。
们深夜翻窗而入,原打算杀了男人掳走女人,没想到并不见白里的男人,屋中只月皊一个。
这简直不能更妙了,们没半分麻烦将人给掳走,又马不停蹄将人送去了回春楼——宜丰县第一大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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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制滥造的香粉味道冲鼻,月皊缩在角落里,不由想起被关在教坊里的十来。彼时觉得不堪其辱,生出寻死的念头,今朝来了民正的『妓』院,看着那女子半透明的衣裳,月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月皊缩了缩肩,立刻抬起战栗的眼睫望向门口,看见一身大红大绿的老鸨扭着腰进来。在老鸨身后跟着两个婢女,那两个婢女不觉冷似的穿着薄薄轻纱,胸脯和美腿若隐若现。
月皊悄悄掐了一把自己,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别怕,别慌。再忍一忍、熬一熬。三郎说天亮前回客栈,发现她不见了,一定来找她的。一定一定能找过来的!
她又掐了自己一把,再次对自己默默说——也不许哭。
“啧啧,这是什么运,开年送大礼啊!瞧瞧这脸蛋,瞧瞧这身段,天生的尤物,这可都是钱啊!”老鸨用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的手抬起月皊的脸,细细欣赏着。
月皊怕得心尖打颤,仍鼓起勇颤声开口:“我听话,别打我。”
“呦,还是个懂事的。”老鸨笑了,笑得双眼眯成了一道缝。
月皊僵僵点头:“等、等明天……”
“别等什么明天了!”老鸨粗暴直接打断月皊的话,伸手接过丫鬟递来的一碗汤『药』。
“好孩子,来张嘴。”
碗中汤『药』味道粘稠浓郁,月皊以前在教坊时闻到过这种味道。那一次,她眼睁睁看着老太监将这『药』灌给一个娘子。她不知道那个娘子那天晚上遭遇了什么,可第二那个娘子衣衫不整神志不清般跑楼,一子跃进一口枯井。
“不、我不喝……”月皊摇头,拼命向后躲。
“抓住她!”老鸨收了笑脸,脸『色』瞬冷去,“就们这人的手段我可见识多了。来了我回春楼就得乖乖听话,把那心思都收起来!”
两个丫鬟冲过来,一左一右钳制住月皊,老鸨亲自掰开月皊的嘴,将整碗苦涩的汤『药』尽数灌了进去。
老鸨冷笑着将空碗放在一旁,两个丫鬟也松了手。月皊趴在床榻上,双手压在脖前,剧烈地咳嗽着。她想将『药』吐出来,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好孩子。”老鸨新笑起来,满是褶子的手轻抚着月皊的脊背,“哪个来了这里不是要死要活,最终受苦的总是自己。听话,妈妈就疼。熬过了这一晚,就长大了。”
月皊伏在床榻上大口喘息着,整个人软绵绵的。她忽然一子跑去,朝着窗口的方向奔去。
“快拦住她!”
月皊的手刚碰到窗棂,两个丫鬟已经抓住了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她给我绑起来!”老鸨动了怒,使劲儿拍了桌子两,将桌子拍得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