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东方是浩渺无垠的太平洋,南方则是湿热难耐的热带森林,北方更是朔风寒彻的蒙古与西伯利亚高原,我们的祖先在这三个方向的扩张总是受制于海陆阻隔与纬度气候差异,无法取得实际意义上的领土拓展。
如此情形之下,一路向西,向欧亚大陆的最深处探索,似乎成为了他们最为实在的选择。
这条西征之路,他们最远走到了哪里?
西域开拓者—汉
最先在传统中原之外的取得实质性拓展的无疑是汉武帝刘彻。张骞开通西域之后,天山南北的绿洲国家与中原产生了持续性的商业与文化互动。汉王朝的军队在与匈奴争夺塔里木盆地的过程中逐渐在当地修筑堡垒并屯田驻守,并于公元前60年左右设立了“西域都护府”这一军政机构,对玉门关以西的西域地区进行行政与军事管辖。这个意义上说,西域都护府的管辖范围也就决定了当时中国的西部疆域界限。
玉门关,始置于汉武帝开通西域道路,
设置河西四郡之时,因西域输入玉石时取道于此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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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朝对于西域诸国的管辖主要是以羁縻形式为主。西域都护府设置在乌垒城(今新疆轮台县境内),《汉书·郑吉传》中所称“汉之号令班西域矣!”不过,汉王朝对于西域各国的羁縻程度仍然有所差异,汉朝疆域的界限应当是处在汉王朝具有一定政治影响力的地区。
西域都护府建立前后,生活在巴尔喀什湖南岸乌孙人就成为了当时汉朝统治的西北部屏障。汉武帝时期开始,汉王朝就先后下嫁细君公主与解忧公主于乌孙君王。宣帝元康二年(前64年),乌孙昆莫翁归靡上书,“愿以汉外孙元贵靡(解忧公主之子)为嗣,得令复尚汉公主,结婚重亲,叛绝匈奴”,达成了十分坚固的反匈奴政治同盟。因此,乌孙所处的伊犁河流域直至巴尔喀什湖一带当时汉王朝的西北疆域极限。
解忧公主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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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喀什湖,位于今天哈萨克斯坦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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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汉朝西域都护校尉陈汤,便是从乌垒城出发,经过乌孙赤谷城(吉尔吉斯斯坦伊什捷克),征召乌孙军队随行,远征都赖水(哈萨克斯坦的塔拉斯河)附近的郅支城(今哈萨克斯坦江布尔),斩杀居于康居城东界的北匈奴单于。以此来看,哈萨克斯坦中部的碎叶河流域(楚河)已经是汉王朝行政管辖之外的陌生之地。
西南方向,疏勒城(新疆喀什)以东的塔里木盆地明确属于西域都护管辖无疑。需要考察的就是汉王朝在帕米尔高原及其西部的影响力。首先,位于喀什与中亚交通孔道上的捐毒国(新疆乌恰县以西)与休循国(中亚吉尔吉斯之萨雷一塔什)皆与乌孙同种,属于西域都护府羁縻管辖控制下的国家。
喀什古城的前身,疏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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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帕米尔高原之外,西汉王朝的控制力也同样存在。太初四年(公元前101年),贰师将军李广利率领三万汉军围攻中亚大宛国都贵山城(今乌兹别克斯坦塔东南城市卡散赛)40余日,最终迫使该国献名马而归降,乃至册立大宛贵人中过去对汉亲善的昧蔡为大宛王,从而使得大宛国臣服于汉朝在西域的军事权威。
李广利率领汉军围攻大宛国都贵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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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大宛国位于中亚费尔干纳盆地上(乌兹别克斯坦东部、吉尔吉斯斯坦南部一带),也就表明汉代西域的西南部可控边界,基本为费尔干纳盆地外缘向南连接帕米尔高原一带。
西极到达者—唐
相较于汉朝对西部边疆的开拓,唐朝可以说实现了一个跨越式的发展。从太宗至高宗,自武后以至于玄宗,唐王朝都在西域保持着较为旺盛的存在力,存在一个动态伸缩的西部疆域。
公元648年(唐太宗驾崩前一年),安西四镇(龟兹、焉耆、于阗、疏勒)设立,安西都护府由西州的交河转移到了龟兹国所在地,这时唐朝才算是基本控制了今天天山山脉以南的南疆地区,也就是当年汉朝西域都护府的基本盘面(但三年之后就因为突厥贵族阿史那贺鲁的反叛而仅保留吐鲁番、哈密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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