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华将手中黑乎乎的皱鸡放下,“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张月儿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道,“哟,这可是大事,我们庄子虽然小,可是这庄子里面的人个个都是好的,这王二更是恪守规矩,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不会招惹是非,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谁说不是?”那管事的道,“听说是隔壁庄子的一个婢女,在庄子的交界处摘了一些菜,王二走上去说了几句,说她越了界限。”
“若是寻常懂事的,也就是将菜拿回来,道个歉便好,可那婢女却不依不饶,非要说那菜是她们庄子的。这不,撕扯之间,那婢女直接动了手。”
动了手?这王二再不济也是个男人,那婢女怕是吃了亏。
“这婢女吃了亏,便回了庄子。”管事的道,“这不,那边庄子上的小姐知道这件事之后,便带着人过来。他们人多势众,不分青红皂白便将王二打了一顿。王二家的哭着过来,他们家王二是主要的劳力,这王二家里还有一个老娘,三个孩子,最大的才十岁,要是这当家的趴下,或者落下个什么病根,这王二一家就不要活了。”
李荣华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自然是不敢耽搁,“走,我们去看看。”
“对了,你去把附近的村民都叫上。”
潇管事知道这东家的定然是要帮自己出头,连声应道,“好。”
李荣华跟张月儿,还有王二家的,一同去了地里。
二月的天,正是春日萌芽,也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个时候的蔬菜显得格外珍贵。
“我们家小姐要吃什么菜,从来都是乖乖送上门来,你一个奴才,竟然阻拦我们小姐,我看你是活腻了。”李荣华还未走到,便听见这仗势凌人的声音。
“来人,给我打。”
李荣华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加快脚步,大喊一声,“住手。”
在这个庄子还从来没有谁敢忤逆自家小姐,这一番突兀的声音让动手的两个仆人都
愣在原地。
在场的人都侧头找寻那个声音……
见出来一个身材娇小,脸上还有一块胎记的女人,那家丁嗤笑道,“哪里跑出来的丑女,敢阻挠我们小姐的事情?”
李荣华面色一沉,色厉荏苒的看了那仆人一眼,眸光中如同有千万把刀子飞过去,让那仆人不敢与她对视。
“你们要打的是我的人,你说关不关我的事情?”
“什么你的人?这是你家的长工,可不是你家的仆人,少在这里诓我们小姐。”此时,那个趾高气昂,还虐待几分尖酸刻薄的声音再次飘来。
李荣华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张熟悉的脸庞跃入眼帘。
“春……春芽?”此时,赶过来的张月儿也看见了眼前的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眼前不再是那终日穿着带补丁衣服,见人就是一副猥琐跟讨好模样的春芽,如今的春芽穿着绫罗绸缎,面色红润,也长高了不少。
可李荣华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不是说春芽在镇上给大户人家当丫头吗?怎么会出现在县城里面?
“什么春芽?我叫春娥。”春芽白了两人一眼,“之前李家村的春芽早就死了。”
李荣华:“……”
张月儿:“……”
“春娥,你认识这两人?”
春娥听着身后的声音,顿时换了衣服嘴脸,殷勤的走过去,“二小姐,这是奴婢之前一个村子里面的人,喏,那个丑八怪就是张秀才的童养媳,那是她亲妹子,原本嫁人了如今和离回来在家呢。”
只见一旁软轿上面下来一个人,面容娇艳,身量较高。
只是,那横眉斜眼的样子,颇有傲气,仿佛什么都入不了眼。
她目光沉沉,看了一眼李荣华,冷哼道,“还以为张秀才的眼光有多好,也不过是个瞎了眼的。”
张月儿气得面色涨红,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李荣华瞧着眼前这富家小姐,心中却有一番思量。
“
张仲曦眼瞎?你也不过是八斤八两。”李荣华冷哼道,“看上一个眼光不好的人,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呀。”
那富家小姐瞬间涨红了脸,她自然是明白李荣华的意思,仿若自己心中的秘密被人发现一般,她跺了跺脚,“你这牙尖嘴利的丑女,你要是再敢胡说,小心我不撕烂你的嘴。”
啧啧,就这么两句就受不了了?果然是这富家小姐的性格就是蛮横无理。
“二小姐,这丫头的嘴可厉害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小心气坏了直接身体。”春娥走上去,给她端了一杯茶,“二小姐,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妇,没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之前不也是个山村野丫头,如今还成了奴才,明明就是自甘堕落,还当真以为比旁人高了一等?真是可笑……”张月儿话虽然说的小声,可在场的人还是听见了。
“春娥,你小姐我再也不想听见这样的话,给我掌嘴。”那富家小姐喝了茶顺了口气。
“是,小姐。”春娥异常兴奋,当下朝着李荣华走过去。
“李荣华,我也不想的,只是谁叫你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春娥脸上满是兴奋,仿若这一巴掌下去,就报了之前所有的仇。
“你敢!!!”李荣华大声呵斥道,“我又不是你们家的奴才,你以为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此时,萧管事一行人还有这个村中的村民也赶到。
“我们家的长工,在自己家里锄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狗竟然来我家偷菜,我家长工不过是理说了几句,对方竟然扬言要打死我们家长工。”
李荣华说得声泪俱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心思竟然这般恶毒,光天化日之下置我们平民老百姓的性命不顾。”
“哟,这不是余员外家的二小姐吗?听说从小就是个骄纵的,每次来庄子上面,都会将这附近弄得鸡飞狗跳。”
“就是,往日这嚯嚯自家庄子也就罢了,如今还来嚯嚯这旁人家的庄子,这未免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