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深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如意，语气无辜：“姐姐，你是我的姐姐，又不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在你面前变身呢？”
如意傻眼了，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还有，咳咳，还有这种规矩么？”
洛云深慎重地点点头。
如意憋了一下，愤愤地哼了一声：“你们妖族这是什么破规矩，为什么非得在妻子、丈夫面前才能变回真身？为什么姐姐就不行？姐姐也是亲人啊！这规矩定得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不，不对，不是没有道理，是根本就不应该有这样的破规矩。
太气人了。
她的愿望就被这样一个无厘头的规矩给毁了！
“我也想变给姐姐看，可是爷爷的话，我也不能不听。爷爷说过，若是我随意变身，就会带来灾难，还有渡不过的劫数，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洛云深皱着小脸，又是迷茫，又是纠结。
好一会儿，他一脸坚决地看着如意，一副不管如何我都不想让你失望的认真表情：“要不然，我就偷偷的变一次给姐姐看看？我觉得爷爷说的应该是夸大了，或许变了也、也不会有什么的吧？”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变了，万一爷爷说的是真的，你若变给我看岂不就真的糟糕了？”如意感动于小家伙不顾爷爷叮嘱，也不怕带来厄运愿意变身给她看。
可正因为这样，她就更不能因自己的一时私欲，便拿阿深的安危来做赌了。
妖灵？
她知道的其实也不多，或许真的有这样的事呢？
万一在她面前变身，真的给阿深带来厄运，她会后悔死的。
可是看不到阿深的真身她还是心塞塞的。
洛云深瞧着如意一脸失望心塞的样子，眸光闪烁间思索着道：“要不，我替姐姐画一副画像，这样成么？”
“画像？”如意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将你的真身画在宣纸上，然后给我看？”
“阿深你真聪明，虽说退而求其次，可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你一定要画得像一点，你的字写的那么好，作画应该也不会比字差吧？”
看到怎么也要比看不到要好啊。
至少她看到了大概的本尊以后，还可以在心里想象一下。
“那是当然，我的画不会比字差，等我画好了就给你。”洛云深笑着点头，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好在她没有坚持，才让他可以轻易地蒙混过去，不然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想到如意因为担心他而妥协，他脸上的笑意也便更深了几分，眼里的眸光也更渐温柔了几分，就那么凝着如意。
两个人相视而笑，默契十足。
突然间，洛云深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姐姐，你好像对妖很了解，你以前有见过真正的妖么？”
这个疑惑他此前就一直有。
实在是不解如意一个女子，为何半点不怕，反而见妖极兴奋，还固执的想把他划归到妖类？
如意闻言，微微昂头，勾着唇笑道：“那是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苏如意哎，我怎么可能会没见过呢？告诉你哦，你是我见过的第三只妖！”
如意笑的得意，还得意的朝小家伙比划了三根手指。
只是现在的她做梦都没想到，前两只的确是真的，可这第三只？
妥妥的假妖精一只！
洛云深看着比在自己眼前，还在不停得意摇晃着的三根手指，直接越过代表自己第三根，指了指前面两根，满是好奇的询问：“姐姐见的第一只妖，和这个第二只妖分别是什么妖？”
如意话里话外的语气都让洛云深感觉，她以前好像真的见过。
所以这会儿才会诱哄般地将疑惑全都问出来。
而她竟也毫不避讳的回答她见过？
这些到底是瞎编的，臆想的，还是幻觉了？
洛云深觉得以上都有可能。
可事实……又好像并非如此。
洛云深眸光幽深地凝着如意，黑夜并不影响他的视线，在夜色里，他也同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他能看到如意脸上的表情，除了带着一股子小得意之外，并没有谎撒的痕迹，可是洛云深真的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和场景，更无法想象她说的是事实。
如果真的是事实？
那她……
洛云深的呼吸不由得一紧。
这个世间确实关于妖魔鬼怪的传言，也有很多可以降妖除魔的人。
从出身正统的天师，到法力高强的僧门法师，还有寻仙问道手握拂尘的道长，甚至民间跳大绳的神婆，大街上算命的瞎子等等。
可谓是五花八门。
就连当今朝堂之上也有一位国师。
苏如意又是其中哪一类？
洛云深想到自己之前的连番查探，和他在暗中接近观察所得的结果来看……貌似他喜欢上的女人。
可能是个神棍？
洛云深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来回地摩挲着，这也是他在思考时才会有的动作。
“第一只是只狐狸精，第二只是狸猫精。”如意听到洛云深的问题，想也没想便脱口回答。
洛云深脸上的好奇更深了，他那双漆黑的大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灼灼又耀目，满含期待地看着如意。
“姐姐，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们的？按理说，妖精不是都会躲起来么，你怎么会见到它们？你和它们之间有渊源么？还是你去斩妖除魔？姐姐，好姐姐，你快和我说说，我好想听故事啊！”
洛云深毫无压力地卖萌。
那副软萌的可爱的样子，还有那软糯好听的童音，将如意迷得不要不要的。
她轻轻地捏了下洛云深的脸蛋，得意地说道：“当然是因为姐姐耳聪目明啊，虽然他们躲得很好，可是哪能逃得过我这对火眼金睛呢？不过倒也没发生什么，他们都是好妖，在灵山秀水之间潜心修炼，我们也就谈谈天说说地，互相交流了一番，交了个朋友而已。”
唔，阿深还小，具体的过程还是不要和他说了，也免得吓坏了他。
狐妖就罢了，安安分分修行，没什么好说。
可遇上猫妖的那件事，太过血腥暴力，让如意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糟心。
当年大小近百场对战，她和师父真的是相当惨烈。
“姐姐说的都是真的么？没有骗我？”洛云深再问，目光直勾勾地从如意的脸上移到眼睛处，再没有移开。
四面相对，夜色下阿深那双清亮澄澈的眸子，让如意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却也只是心虚了一瞬间，便理直气壮地回答道：“真的真的，比真金还金，我骗你一个小妖做什么？阿深，关于真假的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不要再问第三遍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