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十九抱着脑袋努力地想着,可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她一脸烦躁地看着如意,语气透着一股子可怜巴巴的味道:“姑娘,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可那些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根本捕捉不了!”
这几日,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她不知道尝试过多少遍,想要将那些零碎的画面和片段拼凑起来。
可最后换来的却是剧烈的头疼……
软乎乎的小手握住了云十九,一股暖意顺着她的手缓缓的攀上了她的身体,似乎驱赶了这几日来她脑海中的阴霾。
“十九,不要着急,你先闭上眼睛,慢慢的接纳那些碎片的记忆。”如意声音轻缓道,体内的灵力缓缓输送到对方身体里。
她知道,这个时候本不应该再使用灵力的。
但是看着十九难受的样子,如意还是决定再冒一次险。
渐渐的,十九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被妥善地保护着,格外有安全感。
她听了如意的吩咐,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看到脑海中那些破碎的画面,这一次她没有着急上前捕捉,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将其中一个画面渐渐放大、再放大。
突然间,画面中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竟然是那日在庭院中见到的可汗的脸。
只是,那张脸不知为何突然像是融化了的蜡烛一般,缓缓从他脸上脱落了下来,而那张融化了的脸后,却是如深渊一般的黑色。
十九尖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瞧见正坐在前面的如意,她这才松了口气,却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如意急切地问道。
十九将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转述给了如意,一想到那张五官错位被融化的脸,一股寒意控制不住地从脚底板升起。
如意听着倒是觉得十分奇怪。
按照十九的说法,这可汗莫不是画皮的男狐狸精?
这也太扯了吧!
虽然经过今天下午的交谈,她也觉得这位北夷可汗有点奇奇怪怪的,可当时她用灵气观察过对方的身体,不过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人罢了。
想来,应该是十九的记忆被抹去的不够彻底,留下来一些片段,再加上她的胡思乱想,所以才会呈现出这样的画面。
想到这里,如意轻声安慰道:“十九,你先不要再想这些了,早点休息,说不定等你身体彻底好了,那些片段就回来了。”
事到如今,十九也只能点头同意。
刚要起身,她就瞧见如意刚才在调制的药膏。
十九也擅长医术药理,看到那些药材便知晓如意这是在制作创伤膏。
“姑娘可是哪里受伤了?可需要十九帮你上药?”
想到下午如意的失踪,十九以为她受了伤,又不好意思和主子说,所以一个人在此偷偷制药上药。
如意回头看了一眼桌上,很快就明白了十九的心思,笑着回道:“我没事,是你家主子,回来后脸上见了伤,我正准备给他做一些创伤膏敷上,省的明日都不能见人了。”
一边解释着,如意心中一边忍不住的吐槽。
说起来,洛云深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别扭,也不知道这伤势是从何而来,不管她怎么问,他就是死活不说。
这不,好不容易等他睡着了,这才有机会出来做点膏药给他敷上。
刚准备要起身的十九又坐了回来,“苏姑娘,十九真是没用,这一趟来本想着能给主子帮点忙,再不济也能给主子和几个哥哥治病疗伤,却不想拖了你们的后腿。”
看着对方一脸的自责,如意有些心疼。
毕竟当初要不是她的忽悠,十九现在也不会来到这里,并且险些送命。
“傻丫头,想什么呢!你要是真觉得抱歉,那就赶紧养好身子,这才不枉费我花费这么大力气把你救回来。等你好了,咱们四人才好一起离开这里呢!”
十九眼睛有些发红。
她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道:“苏姑娘,要是等你们离开那天,十九还是这个样子,你们就不用管我了,你们自己……”
她想要说,让如意他们自行离开,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如意一把捂住了嘴巴。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四个人来就得四个人走。再说了,别看你家主子平日里冷这张脸,他这人最是重情义,不管是丢下谁,他都不会离开的。”
如意心里清楚的很,云瑞山庄一战,洛云深手底下的暗卫损失惨重,虽然洛云深表面上没有什么,可他表面上有多冷静,心里就有多难过。
他是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更不会为了能够全身而退,而让十九有所牺牲的。
十九哽咽了一下,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如意拽着推回了房间,“小姑娘家家的,别一天到晚想有的没的,早点睡觉吧,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事。”
如意的声音把正在打瞌睡的云三给吵醒了,他抹了把脸稍稍清醒了一下,这才发现十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
“行了,你也别在这耗着了,去外面的软塌上去睡着吧。”如意看了眼满脸疲惫的云三说道。
自从十九受伤以后,云三白日里要鞍前马后的伺候在洛云深身边,到了晚上还要在这里守着十九,也怪难为他的了。
“姑娘,我不累,我就在这里守着十九。”
云三是个死心眼,再者,十九要比他小整整十岁,他是把十九当亲妹子看待的。
“今天谁也别跟我耗着了,都给我好好睡觉去。”如意压低了声音命令道,虽然声音是奶声奶气,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云三和十九早就把她当做了准夫人看待,对她的话自然不会违抗,双双按照如意的吩咐睡觉去。
而如意,则是拿着调制好的金疮药回到了屋内。
见洛云深闭目躺在床上,姿势如同她离开那般一动没动,便知道这男人八成是在装睡。
她走上前,将金疮药在他脸上薄薄的涂了一层。
不知是否她的力道用的有些大了,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如意见状赶忙凑上前,对着他脸上受伤的地方轻轻吹了吹,看着又红又肿且有些破了相的侧脸,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让洛云深受这样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