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苏锦升!
是了,若是等他们全家都到了京城,毫无疑问的,早晚会对上苏锦升一家,因着他们过往的恩怨,他定会找他们母子四人的麻烦。
“你在顾忌苏锦升?”洛云深一下子就猜到了如意所想。
“太子殿下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什么都被你猜到了。”如意笑嘻嘻地揶揄道。
虽然她有洛云深这个太子爷做自己后盾,可人家苏锦升也有丞相岳丈做靠山啊。
再说,洛云深虽说是太子爷,可从小就被送到宫外养病,在京城的势力可能还不及他几个兄弟,更别说在朝堂中身居高位的丞相了。
可能到时候真的碰到了一起,他这个太子说不定还得吃瘪。
“区区一个苏锦升,我一个手指头都能捏死,就算是他老丈人右相,我也从未放在眼中。”男人不屑的声音再一次在如意耳边响起。
如意抿嘴了,心里猜,这男人莫不是在璇玑老人那边学了什么读心术之类的,要不怎么她在想什么,他全都知道?
“是是是,您最厉害了,太子殿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我不跟你说了,去找十九一起做金疮药膏。”如意扁扁嘴,嘟囔着就往外走。
昨日赵无带来的那些将士,在与那些守卫搏斗的时候,有几个受了一些皮肉伤,都是十九在负责给他们治疗。
听说药膏有些不够,十九正在那忙活着熬药呢。
反正这沙尘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与其在这里跟洛云深下棋被虐,她还不如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来得好。
这一次洛云深倒是没有阻止她,双目含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此刻他只希望这场沙尘暴能够尽快结束,这样他才能够早日带着如意回京。
让洛云深失望的是,这一场沙尘暴足足在芫城和加拉河之间徘徊了五天这才结束。
而在这几天内,云七已经从其他军营处调来了援兵,足足二十万铁骑在沙尘暴结束之前来到了芫城外驻守。
至于如意那边,也在沙尘暴散去的那一天得到消息,知道云七已经带援兵赶到,准备打开城门离开。
此时的北夷军队已经完全不足为惧,在经历了六天的饥渴和沙尘暴之后,就算能够活下来的人,也只剩下一口气了,还能有什么作为?
“接下来就交给你处理了,我们京城再见。”临别前洛云深与赵无在城楼内道别。
“行啊,等着吃你和苏姑娘的喜酒。”赵无一拳砸在了洛云深的肩膀上,难得的看到了对方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的笑意。
不过,他却没注意到一旁小厮打扮的如意也羞红了脸。
两人话止于此,将士们缓缓将城门打开,正准备要离开,却发现城门外的石墙上倚着几个灰扑扑的人影。
头发和身上全部都沾满了黄沙,一张脸埋在衣服里,看不清具体模样。
那几人就这样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还是活。
“是谁!”赵无大喝一声,与此同时拔出长剑对准了几人。
许是听到了声响的缘故,那几个靠在石墙的人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与此同时,无数细沙从他们身上抖落,窸窸窣窣的掉了一地。
为首的那人最先抬起头,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一下子就与洛云深撞在了一起。
“是你!”男人口中发出沙哑而又粗嘎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恐怖。
“阿赞可汗!”洛云深几乎也同时惊呼出声,这双眼睛他最是熟悉,当初在北夷皇宫比武的时候,他们就曾经这样对视过。
“你这大周狗贼,给我纳命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阿赞双臂朝着身后摸去,一双明晃晃的玄铁锏出现在他手中,直直的朝着洛云深的门面劈去。
随后,其他几个靠在石墙上的人也纷纷有了动作,从身上取出各自的武器,分别朝着在场的几人疯狂袭来。
就连身形最为矮小的如意也没有放过。
距离如意最近的赵无眼看着一把弯刀朝她袭来,本想要帮她挡开这一刀,却不想左侧一截铁质的长鞭已经悄无声息的飞到了他的面前。
赵无自顾不暇,只能放弃如意,反手一把接下了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铁鞭。
再看如意,眼看着自己就要遭殃,她想要从袖子摸出黄符制止对方的攻击,可却因为太过于紧张,手腕抖了两下,接连好几张黄符都散落在地。
危难关头之际,还是洛云深调动内力,一个掌风直接将手握弯刀的狂徒打飞了出去,自己的肩膀上却受了阿赞一锏。
那玄锏之上还生满了一个个指甲大小般的倒勾,在拔出的时候,硬生生的连同外面的衣服扯下了一整块的皮肤。
然而,洛云深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步子移到如意身边,直接将她丢回到了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十九身上。
只有如意脱离了险境,他才能够一心一意的作战。
“没想到你还挺有能耐,居然在没水粮的情况下活了下来。”洛云深满不在乎地低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势,脸上依旧轻描淡写,好似被扯掉一块皮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少废话,亏我当初还把你当成好汉,没想到竟然干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不仅偷走我北夷国的巫童,还使诈占据我们的地盘,简直无耻!”
洛云深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多谢可汗瞧得起我,劫走巫童确实情非得已,既然事已至此,今日你我就一分高下,若是我输了,我便将巫童以及我的头颅双手奉上。”
“好,若是输,我北夷从此归顺大周,我这可汗的位置亲手送给你。”
话音刚落,阿赞也不管对方是否有准备,挥舞着手中玄锏一跃而起,将浑身的重量全部都压在了手中的武器上。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大周男人打得再也站不起来。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和经验,觉得这一次自己肯定能够战胜对方,不管是巫童的下落,还是这男人的头颅,他阿赞今日都要定了。
只有这样,才能够清洗所有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