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山见到陆晓峰离开,他忍不住大声道:“既然陆晓峰执意挑选这幅画,如果他把这幅画修复坏了,是不是应该照价赔偿?”
现场一片安静,大家都低头忙碌手头上的工作,没有人搭理左景山,这让他很尴尬!
左景山瞪眼看向旁边的年轻人,但是那个年轻人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陆晓峰刚来,大家都不清楚陆晓峰的底细,因为大家都没有像左景山这样急着跳出来,即便是想要反对陆晓峰,也要等一段时间,看一看陆晓峰的水平再说!
门外吹来一阵风,左景山顿时感觉到一阵凉意,他浑身差不多都湿透了,现在正值深秋时节,天气已经冷了下来。
左景山打了一个冷战,他连忙朝外跑了出去,只是刚跑出门,他又折返回来,“如果领导问起来,就说我回去换衣服了!”
左景山再次出门,刚好看到,陆晓峰和沈子明两人站在旁边的门外,正笑吟吟地盯着他,这分明是在看他的笑话!
左景山恼羞成怒,张嘴想要骂出去。
“阿嚏!”
左景山没想到,他张口打了个喷嚏,只能灰溜溜地跑走了。
沈子明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可一定要争气啊,不要把这幅画修复坏了,要不然博物院可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不过,我相信以你的水平,一定没有任何问题,你有什么调色的问题不懂的,我可以帮你!”
陆晓峰笑着摆手,他很清楚,沈子明说他能帮忙,是因为他有公司那帮人能够调动,但陆晓峰并不需要!
陆晓峰熟练地开始操作了起来,他这幅画浸入水里清晰浸湿,接着又清理了脏东西,然后开始揭画。
沈子明站在一旁,全程都用摄像机记录了下来。
不过,沈子明很有分寸,他并没有拍摄陆晓峰的面容,镜头都对准了需要修复的古画!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子明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评价陆晓峰的修复过程如行云流水!
别人需要半天才能完成的工作,陆晓峰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他已经把画芯取了出来,把画芯修补好,用命纸托了起来!
沈子明看着陆晓峰快速的动作,瞪直了眼睛,忍不住道:“看着你的动作,我心里产生一种错觉,如果修复古画这么简单的话,我也可以做到!”
沈子明说完这话,他转身走了出去,因为他知道,把画芯用命纸托好,接下来要慢慢阴干,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很有可能今天都没有办法修复完成!
沈子明来到隔壁,见到大家都在工作,他并没有打扰,而是站在旁边,拍摄其他人修复。
在沈子明面前的修复师差不多三十多岁,应该属于年富力强,又不缺乏经验的那种修复师,这人正在揭命纸。
命纸是这幅画的托纸,直接和画芯接触,命纸能够延长画作的寿命,因此非常重要!
不过,也正是因为命纸和画芯完全接触,因此想要揭开命纸,必须极为小心,沈子明能够清楚看到,眼前这个青年男子,正一点一点的揭开,不敢有丝毫分心!
这个揭命纸的过程极为漫长,沈子明站的脚趾都麻木了,对方才刚刚揭开了一小半。
看到这些,沈子明这才醒悟过来,像是陆晓峰那样,伸手直接一把揭开命纸,还能不对画芯造成损伤的修复师,实在是太少见了,可能压根只有陆晓峰才会这样做!
沈子明实在没有耐心等候下去,只好转身离开了。
见到沈子明离开,正在揭开命纸的青年停了下来,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见到大家都在休息,他忍不住道:“肯定是旁边没什么可以拍了,才会跑过来拍我!”
小组里唯一的女孩子张瑾笑着道:“可能是因为谢震哥长得太帅了呗!”
青年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才那个是电视台的吗?”
张瑾皱眉,“应该不是吧,如果是电视台的来人,应该会有宣传部门带过来,怎么可能随便接受采访?”
谢震呵呵一笑,“小瑾,你去隔壁看一眼,看看他进行到哪一步了,我猜啊,他现在可能还在第一步,正在洗画,正在进行第一步!”
张瑾摇头想要拒绝,没想到谢震道:“我们都不好过去,你是一个女孩子,他们不敢说什么的!”
旁边也有修复师跟着道:“谢震说得对,你是女孩子,他们不敢把你轰走的!”
张瑾只好点头同意下来。
张瑾样貌清秀,但是似乎因为待在这种单位,她并没有打扮,穿着黑色外套,牛仔裤,看起来并不起眼。
走到隔壁房间,张瑾见到沈子明正在百无聊赖地摆弄机器,见到张瑾走进来,沈子明冲着张瑾笑了笑。
张瑾笑了笑,她转头看向陆晓峰的方向,不由惊呆了。
没想到陆晓峰真是并没有在修复古画,而是坐在画架前,正在绘画!
进行古画修复的,基本上都会有不弱的美术功底,大家平时都喜欢自己画两幅,只是很少有人像陆晓峰这样,来到第一天就绘画。
张瑾盯着陆晓峰,心里想着,或许陆晓峰正在设计补全古画,只是他不忙着揭画,这时候就开始做设计吗?
张瑾目光一转,随即面色大变,因为她见到,陆晓峰刚才挑选的那幅画竟然已经揭开了,正在阴干!
这么快吗?
张瑾面色微变,匆忙跑回去。
大家见到张瑾这么快跑回来,不免惊讶。
谢震忍不住问道:“小瑾,怎么样啊,陆晓峰是不是还在清理古画?”
“我猜啊,他肯定是不能补全这幅画的,到时候让他赔偿!”
谢震这时候也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对于陆晓峰的到来,谢震也是心里不服气的,他现在年纪正轻,前面有老前辈,中间还有四十岁的老同事,下面有张瑾、左景山这些年轻人追赶!
陆晓峰一来到,似乎就受到了领导的极度重视,这让谢震很不满,只是他懂得隐忍,不像左景山那样直接表现出来!
大家本来想笑,但是见到张瑾的模样,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张瑾稍有犹豫,开口道:“他已经把画揭完了!”
大家都很惊讶,年纪稍长的修复师点头,“腹背纸已经揭开了?年轻人动作就是快!”
张瑾摇头,“不是,是已经在阴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