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峰很快又挑出一件扇面,这张扇面是张大千所绘《松下高士图》。
这把扇子与其他四五把扇子放在一起,几乎每一把扇子上,都写了张大千的名字,盖上了印章。
不过,陆晓峰却把这柄扇子挑了出来,因为只有这把才是张大千绘制的真品。
陆晓峰把扇子放在刘俊平的面前,他坐了下来。
沈子明扫了一眼,大为吃惊,“这是张大千画的扇面,这把扇子的价值可不低啊!”
刘俊平欣喜起来,“这把扇子是真的?”
陆晓峰笑着问道:“你怀疑我?”
纪勇和凌如松都站起身来,他们跟过来,鉴赏了起来。
好一会儿,凌如松率先道:“这是张大千的真品!”
纪勇跟着道:“张大千的画很有特色,他自创了泼墨泼彩艺术,在这幅画上都有所体现!”
得到这两人的认可,刘俊平顿时兴奋起来,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之前花了两万块买回来五把扇子,竟然有一把是张大千的真品!
刘俊平朝着沈子明道:“子明,不用客气,店里有什么东西,你随便挑选!”
沈子明满面无奈,他看向刘俊平,“刘老哥,你这样说,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晓峰都已经把店里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你觉得还能有什么疏漏不成?”
“难道你想要让我再去挑出一件真品,回来打晓峰的脸?”
刘俊平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陆晓峰的确是已经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一遍,沈子明就算是想要挑选,都没有办法!
纪勇笑了笑,伸手端起了手里的茶碗,喝了一口,随即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沈子明似乎是得到了提醒,他的视线放在茶壶上,刘俊平用了一件紫砂茶壶,这件紫砂壶看起来就很不错!
不过,沈子明摆手,“算了,我就不要紫砂壶了!”
刘俊平反应过来,满面苦笑,他无奈道:“两位兄弟仁义,这件紫砂壶不算太珍贵,但是朋友送的,我就不送你们了!”
“你们尽管放心,我做人肯定是不会亏待兄弟的!”
陆晓峰摆手,“刘老哥,举手之劳罢了,你不要客气!”
刘俊平摆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张大千的扇面价格不菲,至少价值上百万,因此刘俊平非常感激陆晓峰。
在众人的谈笑声中,贺玉书赶到了。
贺玉书走进来,笑着道:“在门外老远,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这是碰到什么喜事了?”
见到贺玉书,纪勇连忙招手,“大家都是熟人,我就不介绍了,晓峰在刘俊平的店里,发现了一幅张大千的扇面,你可以来看一看!”
贺玉书很惊讶,“那我是要看一看!”
贺玉书从刘俊平手里接过这把扇子,细细看了起来。
好一会儿,贺玉书抬起头来,“这是张大千的真迹,这是被晓峰买下来的?”
陆晓峰解释道:“没有,纯属帮刘老哥看一看!”
凌如松有些迫不及待地道:“你们昨天买到的那两幅画呢,全都拿出来,我们可不能忘记了正事!”
刘俊平拿出了石涛的《余杭看山图》,陆晓峰则是把王鉴仿董源的《秋山图》拿了出来。
大家顿时都来了兴趣,各自围拢在不同的画作前,细细分辨了起来。
纪勇盯着石涛的这幅画发呆,贺玉书和凌如松则是站到了陆晓峰拿出了的画前,他们盯着这幅画细细看了起来。
石涛的作品是真迹,这是能够清楚辨别的,因此纪勇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就向刘俊平点头,表达了认同,这让刘俊平非常高兴。
陆晓峰拿出来的这幅画就有争议了,毕竟这幅画并没有钤印,想要把这幅画断给王鉴,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凌如松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他转身看向陆晓峰,“你是如何断定,这幅画是王鉴绘制的?”
陆晓峰伸手指向题跋,“题跋只有短短数字,仿董源《秋山图》,这几个字,是中锋用笔,笔墨秀劲流畅,结体略长,骨肉兼备,应该是学了董其昌的风格!”
“董源的真迹《秋山图》早已失传,最后一次记载,是出现在王世贞的藏书楼尔雅楼!”
“王鉴是王世贞的曾孙,少年时跟从董其昌学习,后来,王鉴的书画多是临摹董源、巨然以及元四家,这也是我做出判断的主要依据!”
陆晓峰很无奈,他当然清楚,这幅画是王鉴的真迹,但是没有王鉴的钤印,就很难使人完全相信,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想要为这幅画正名,那就需要更多的证据!
凌如松盯着这幅画,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件事情!”
陆晓峰点头,确实如此。
贺玉书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不轻叹了一口气,“你可真是幸运!”
陆晓峰看向贺玉书,有些不解。
贺玉书开口道:“你在博物院不是修复了一幅王鉴的仕女图吗?”
“我们见到你补全的作品之后,大家都觉得非常好,但是具体好在哪里,大家莫衷一是!”
“为了能够证明你修复的效果好,我们特意找了王鉴的一些书画资料,其中就有一份重要的资料,能够证实这幅画的来历!”
陆晓峰惊讶地看过去,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听到贺玉书的说法,大家不禁围拢了上来,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证据!
贺玉书笑着道:“袁枢你们都应该知道吧?他是明末著名书画家、收藏家,他的父亲是袁可立,袁可立是明朝忠臣,民族英雄!”
“王鉴与袁枢交往甚密,袁枢收藏了很多巨然、董源的作品,因此他与王鉴经常会有书信往来,互相寄送作品!”
“金陵博物院就有王鉴写给袁枢的一封书信,记载了他临摹董源的《秋山图》这件事情,王鉴在信里说,他临摹这幅画,本来是要送给袁枢的,但是画完之后,他有事外出,没有来得及题跋,也没有盖上印章,这幅画就丢掉了!”
“王鉴后来再次临摹这幅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了这种心境,因此就再也没有临摹过这幅画!”
陆晓峰听到这话,不由大为惊喜,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不过,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如果不是因为陆晓峰在博物院用心修复古画,贺玉书也不会找这些资料,也就没有办法给这幅画正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