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蒸气消散,咸瑜深吸了口气体内灵气一转,只见无数道水柱犹如喷泉般从湖面积射而出,将那朵「清碧莲王」团团围起。
灵玖双眼微眯,自右手掌心生出一朵由灵气凝聚的「赤焰红莲」,随即往水柱方向一扔!
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如同炸锅般,翻涌起无数水花,咸瑜一个闪避不及硬是被淋了满头满脸,髮湿衣黏、狼狈不堪。
「你!!」
「噗~我觉得这样的妳更有韵味,像极了一条刚淋上热油起锅的「葱烧落汤鱼」。」
「「葱烧落汤鱼」……听起来就很好吃……啊呸!你才「落汤猫」呢。」
她气得激出一道道由湖水凝成的锐利水箭,朝灵玖不断射去。
灵玖双手一扬,自指尖连珠番弹出无数的小红光点,尽数将那数以万计的水箭一一破去。
不一会儿,整座「碧荷湖」的湖面都被一阵温度惊人的乳白水雾给笼罩住了。
「怎麽回事?起雾了……」
许多在湖面採莲的居民对这阵突如其来如来的怪雾满头雾水,直到渐渐有人發现被浓雾扫过的荷花莲叶竟然瞬间乾枯萎黄,活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啊~~烫、烫!!」
有几人好奇伸手触碰了从身边流动而过这股雾气,没想到手指立刻红肿疼痛,几乎快被烫掉一层皮。
动作快的已经划船准备远离这片危险区域,而动作慢的则被雾气给烫了个满头满脸,哀号声此起彼落。
不一会儿,咸瑜和灵玖的周遭已经连一艘船都看不到,而两人的对峙似乎才正要开始。
几波水箭攻击下来,咸瑜体内灵力已然消耗了几许。她藉着氤氲的雾气向后退了一步,争取了点喘息的时间。
「怎麽?灵气不够了。」
虽说灵玖将自己降至「二尾妖狐」的程度,但他在术法的经验值与熟练度上不知道胜过咸瑜几倍,对于她只發动了几波攻击就得休息的行径相当不以为然。
「谁说的,刚刚只是暖身而已。」
咸瑜反驳说道,几个呼吸过后再次调动体内灵力,引發了新一波的水箭攻击。
有别于方才单方向的进攻,这次她巧妙利用湖面荷叶遮掩,调动灵玖身后的湖水企图前后夹击。
灵玖画出一道灵力壁阻挡,接着一个窜身飞到高空,接着双手掌心轮流丢出数朵「赤焰红莲」朝她攻去,逼的咸瑜连番向后点水跳跃,闪避「赤焰红莲」的高温攻击。
眼见与「清碧莲王」距离越来越远,咸瑜思忖这样继续躲避下去也不是办法,手腕一转将水箭散去,重新在面前凝成了一把长三尺、宽两吋的苍蓝水剑。
既然远距攻击不成,那就改採近距离攻势吧。她擎着水剑,二话不说立刻朝灵玖方向攻去。
「哼~剑哪,我也有一把。」
他一个翻手,自掌心唤出了一把红色的火炎之剑,剑身散發的红色灵气将他原本鲜红的唇映照得更加血艳。
下一秒,这两种属性完全相剋的长剑已经在空中交击上百次。
每当炎剑以火之力将水剑对砍成半,但转瞬间水剑便能吸取湖水之力再次凝结,反削弱炎剑上的红色灵气。
双方你来我往,从湖这头打到那头,似乎有将这次竞力的主角--「清碧莲王」抛诸脑后的迹象。
「没想到这几年妳倒挺有长进。」
若干年前那场战斗,灵玖当时是以「九尾妖猫」之姿对咸瑜發动攻击,若不是她突然用了不明灵力将自己瞬间乾缩成了条「风乾咸鱼」,也不会让她侥倖脱逃。
如今的她和当年交手时一比,灵力似乎更胜一筹,看来应该是有了什麽奇遇。
咸瑜也没料到自己竟然能和他打得不分上下,想想他可是修炼近千年的「九尾妖猫」,即使只是动用了区区「二尾」之力,也足以证明这几年来在王生身边修炼的速度是远超过在「潋滟湖」的。
「哼哼~那当然,多亏了我们家王生。」
「喔~~怎麽说?」
「才不告诉你~~~~」
“要是让你知道王生拥有「地仙」的体质,你还不更加巴上了。”她可不想更增加他对王生的兴趣了,王生是她的,谁也不许抢。
这态度成功恼怒了灵玖。
他灵力一催,手上那把炎剑的红色灵力立刻翻倍暴涨,瞬间吞噬了与之对峙的的水剑。
「烫、烫!!」
来不及撒手的她右手立刻散發出一股烤鱼焦味,吃痛的她一个窜身潜入了湖底,感情想以冰凉的湖水冷却手上的烧伤。
一遁入水裡,便失去了她的踪迹。
「怎麽?怕了?」
他双眼不断在湖面来回搜寻,同时戒备她随时可能的冲出,手裡那把炎剑也随之紧握。
回到水中的咸瑜感觉简直不要太好,手中的烧伤经过灵力冲刷已经好了大半。她张大眼睛透过碧绿的湖水紧盯着水面上灵玖的一举一动,蓄势待發准备给予最关键的一击。
人都说鸟吃鱼,可是事实上也發生过鱼吃鸟的案例。
记得「潋滟湖」中有条身长两尺的巨大鲟鱼,平时都以湖裡其他小鱼为食。忽有一日發现水面上出现一个影子,误以为是小鱼游过,便以嘴喷射水柱企图击晕而食之。
不料那道影子居然是刚好飞越湖面的一隻鸟,而牠射出的水柱就这麽直直地冲出水面将那隻鸟从半空击落下来,然后落到了嘴裡饱餐一顿。
食髓知味的牠从此学会了水柱射鸟,自此乐此不疲。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敢从「潋滟湖」湖上飞过的鸟儿是少之又少,众鸟自危,引以为戒。
直到那隻巨鲟鱼寿终正寝,这「水柱射鸟」的画面才成为绝响,但始终深深烙印在咸瑜的脑海久久不忘。
如今,眼前似乎就有这个机会让她再次重现这个绝技,只是对象从鸟换成了灵玖。
咸瑜在湖面下盘旋游动了数圈,终于逮到了个机会。她张嘴用力一吸一吐,一道气势惊人的水柱螺旋状地从湖面激射而出,眼见就要击中目标。
灵玖不亏是身经百战的大妖,早在水柱从湖中激出同时一个顺势向上飞了上去。
咸瑜哪会给他逃脱的机会。双腿用力一蹬,藉着与湖水之间产生的反作用力跟着水柱一起冲到空中。
接着她一个空中扭转360度,套上武侠用语大概就是「鲤鱼打挺」、「鹞子翻身」之类的招式,一个纵身反方向往「清碧莲王」所在,双臂一合优雅地跃水而去。
几个波涛起伏,「清碧莲王」莲蓬中央的「百金莲子」已近在眼前,似乎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步。
后头紧追而来的灵玖,对自己方才的一时大意感到相当气恼。一个念头,他乾脆牙一咬、双掌朝向身后用力射出一道火红灵气,人便如同箭矢般瞬间加速窜飞出去,眼见就要赶上咸瑜。
咸瑜听到背后一道声响划空而来,知道灵玖已快要追上了。心惊肉颤之下她一个转头,忽然眼前一黑,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道身影就这麽硬生生插入她和灵玖之间。
紧接着,一个惊人的画面出现了----
后来出现的那道身影和当下煞车不及的灵玖正面撞击在一起,然后他们……他们竟然贴在一起了,不仅是脸对脸,还唇对唇!?
待她定睛一看,以为那是谁,不就是王生吗……
王、生……王生……王生???
「你你你、他他他……」
可恶!老娘我都还没亲过呢,怎麽就让你”**鱼前”!?
一气之下她大步跨上前去,双手抱住王生的头一转一扭,随即也朝他的嘴吧唧了下去。
“嗯~~~软软热热的,味道还真不错……”
意犹未尽的她还趁机伸出舌头浅浅地舔了一口。
这瞬间,王生整个人彻底炸裂!
他只是因为感到外头气息紊乱,才前来探个究竟的,怎麽、怎麽会变这样?
然后眼前一黑,似乎就这麽晕过去了。……
*****
王生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怎麽走到这地步的?
自幼父母双亡的他在阿嬷细心照顾之下,贫困踏实地长大。
一天,阿嬷从村外的湖边捡回来一条巨大咸鱼。本来想当做进补用,可是长时间相处下来日久生情(?),到最后反而捨不得吃。之后阿嬷去世,他愕然發现那条咸鱼竟是隻鱼妖,从此展开两人(一人一妖)相依为命的生活。
某次,他无意间翻出一箱阿嬷留给他的竹简,不知为何无师自通(在梦中)学会了认字、写字、做文章,因此被私塾先生收为学生,试图踏上仕途之路,同时开始抄书赚钱,彻底摆脱贫困的窘境。
为了收取抄书收入,他定期前往「常平镇」的书舖。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他带着张晋元先生给他的书信,去到更远的「南城县」交付给当地县长-「张先悠」。
没想到在回程路上居然碰到怪妖袭击,所幸在「捉妖人」的帮忙下躲过一劫,同时两人结交成好友。为了提早赶回家中,他选择了连夜赶路,却不知为何昏倒在山中。
直到清醒后,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被咸鱼给救了,而她、她居然化身成了人形,还以「表妹」身份自称!
嗯……好吧,他什麽都承认、什麽都接受,只要她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为了不让她妖的真实身分被村民识破,同时也为了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在先生的推荐下他决定搬到「南城县」担任县衙文员的工作,希望也能藉此踏上仕途。
「南城县」和「桃林村」相比虽然热闹很多,可是相对的城裡居民却也複杂了很多。万万没想到才不过短短几日,她竟差点惨遭贼人之手,这个仇他绝对会报。
自那次山中昏迷清醒过后,他發现自己竟然有了异能,这份能力恰巧能用来替她报仇、讨回公道。于是他决定担任诱饵,和县衙联手举發贼人罪行。经历一番生死交关,终于将之绳之以法,顺利剷除了对方所有势力。
本以为自此便得以迎来两人幸福安逸的小日子,可是半路却杀出一个四皇子--「靖王」。
自古以来人道是:色不迷人人自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是富可敌国、风流倜傥的皇族子弟。而他,只是个穷乡僻壤出身的穷小子。不过他倒不觉得自己会输,毕竟他和她之间的感情是谁都无法比拟的。
只是方才發生的那件事情,彻底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和她、她和他、他和他……这关係好像有点溷乱。
她看上的,究竟是谁!?
每日中午准饭点定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