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几条小尾巴,她来到了山里一块不知道矗立了几千万年的大岩石上。登高望去只见一片郁郁葱葱,她法诀一捏,只见方圆数里修为比她低的小妖都被召唤了出来。
“嗯~很好!看来我的修为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犹如阅兵般将手(胸鳍)背在背后,下巴抬的很高,对着集结在岩石下方的那群小妖们得意说道:
「听着!从现在开始,我们来玩个游戏。只要能在游戏中赢过我,就能获得一杯纯正百分之百不加水稀释的「银鳞液」,如果输了,就得献上你们手里超过百年以上的灵草。」
久居此间的小妖们手中或多或少都会存有几株百年灵草,而那「银鳞液」却是只有极少数的水族精怪才能有的特殊灵液,于是各个跃跃欲试,顿时纷扰了起来。
「是什么游戏?」「怎么玩?」「怎样算赢?怎样算输?」
她露齿一笑,接着双手(胸鳍)平举说道:
「是种很简单的「手势令」!两两对决,单手出拳。手势有三种:剪子、石子、帕子。剪子赢帕子、帕子赢石子、石子赢剪子。若手势相同,即再战一次。这样大家有懂?」
「喔~我懂!」「这简单不难嘛~」
听完基本规则后,众妖一涌而上,纷纷掏出收藏以久的灵草只求一战。
「等等!一个一个来,要排队。」
于是在小尾巴们的协助下,很快就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岩石上蔓延到岩石下,再延续进山林中。
看到这么多人数,小尾巴之一的「鼩鼱」忍不住替她担心:
「这么多人,「银鳞液」会不会不够呀?」
她眨眼笑说:
「我根本就没带,等等看我的。……第一位!」
抢到头香的是一只修为不到百年的蜘蛛妖,他用银丝裹着一块看不出年份的深褐色树根,兴奋道:
「这是一块千年茯苓,我收藏很多年了。」
她示意小尾巴之二的「蜥天」(蜥蜴之一)上前检查,确认无误之后随即开始「手势令」的进行:
「剪子、石子、帕!!」、「剪子、石子、帕!!」
「剪子!」对方出拳。
「……石子。我赢了,下一位。」她说。
下面一位是只蝶精,她带了自产的上百年「灵蜜」上来挑战。
「哇!陈年「灵蜜」,我喜欢。开始吧~剪子、石子、帕!!」
「石子!」对方出。
「……帕子!我赢了,下一位。」她说。
一番比试下来,她竟然没输过一场。众家小妖们无不垂头丧气,对于自己的坏运道纷纷感到扼腕不已。
「我看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眼见小尾巴们手中零零总总、各式各样的灵草已经捧不下了,正当她准备宣布今天比赛结束时,却见远处一个小妖拖着一个巨大的白色物体,气喘吁吁地停到她的跟前。
「等等……还有……我……」
一看,是只褐色的「鲮鲤」(穿山甲)妖身后拖着一颗比人还高的巨大白色萝卜前来挑战。
「这……这不是一颗萝卜吗?」
「不!它是一颗千年萝卜。」
「…...那还不是萝卜?」
「呃……要这么说也没错……但它可是千年的。」
「嗯……好吧!看在这株千年老萝卜的份上。我们来战!」
结果当然三两下就输了。
「……呜呜……」他垂头丧气地交出身后那颗巨大萝卜,似乎还红了眼眶。
她当下一个不忍,想想掏出了一小瓶「银鳞液」轻声道:
「诺!给你。」
「谢谢!」
他受宠若惊的接过那瓶「银鳞液」,用闪亮亮的眼神向她道谢。
这样一来,反倒让她感觉有些心虚。因为今天一路下来的连胜,其实都是她钻漏洞而来的:「慢出」,可第一次游玩的小妖们不说哪知?
于是带着愧疚的心,她给了他一小瓶备而不用的「银鳞液」作为补偿。
「好了!回去吧。」
在小尾巴们崇拜的眼光下,她愉悦地带着所有战利品回到王生家中,包括那颗巨大的“千年”萝卜。
那颗巨大萝卜的最终下场,被做成了一大瓮的「千年萝卜干」。因为萝卜干耐放、不易坏、方便保存的特性,反倒成为了今日最佳收获。
直到很久以后,萝卜干才从王生的菜单上消失,但他一辈子都不会想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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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年萝卜」尚未被做成「千年萝卜干」的这段时间,王生和她之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本来吃饭的时候他还会很自然的跟她聊天(其实是他自言自语),现在常常说到一半就莫名其妙的低头,甚至吃到最后连话都不说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点想要翻桌,感觉自己受到冷落。
”好桑心!小孩长大了就不理人了肿摸办?急~在线等!!“
刚开始一两天,她以为只是王生一时情绪不佳,暂时没有跟他说话的兴致。可时间一长这情况非但没有改善,反而更加严重。
她开始怀疑是他是不是在外头看上了其他「咸鱼」变心了?
“……少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哪里做错了!不要不理我啊~喂!”
可是她内心的怒吼并没有传达到王生的心中,她决定该做点什么了。
首先,只要王生一进门,她就会用热烈的目光深情款款地追随着他。
其次,在王生吃饭的时候她会故意唱些乱七八糟的山歌或是说些足以让人喷饭的笑话,但始终没有任何成效。
「唉~少年!难道你当真不在乎我了吗?」
这个夜晚,她一如往常趴在他的胸口上语带哀怨地说着。
月光下他的睡脸还是那么沉静可爱,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脸上虽然稚气未脱,但眉宇之间却隐隐饱含着一丝长久困于穷困日常的沧桑。
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叹了一口气:
「唉~这样也好,长大了呢!」
当一个孩子不再耽溺于他童年抚慰之物,便是他长大之时。
她释怀了地长吁了口气,内心却毫无缘由感到空荡荡一片。
“怎么了?我这是……”
贴着他温热的肌肤、听着他胸腔那阵阵规律的心跳声说,她不知不觉再次陷入沉睡……
在她睡了好一阵子之后,床上的王生才缓缓张开眼睛。
他低头看了趴在胸口上的那一大条「咸鱼」,又无奈又好笑的将她抱起轻轻放到了身旁。
这是第几次了?自从他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以来。
想到她这几天的举动,他不禁嘴角一扬差点忍不住闷笑出声。
每次只要他一进家门,就能感受到她紧迫盯人的狂热视线。
就像每次他走过村口阿福家那只老黄狗前面,急欲扑上前来谋求他的注意和抚摸一般。
还有……一想起吃饭时她那番乱唱一通的山歌和那些前后颠倒、语意不通的笑话,他更是憋笑到差点内伤。
“天呀~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比阿福家那只老黄狗以前生的那群小狗仔崽子还要远超过千倍、百倍?“
要不是绝对不能被她察觉,他多想一把紧紧抱住她不放,尽情闻着她身上那股诱惑多年的香味。
对他来说,这绝对是场最艰辛、最严酷的考验,但是他不怕!只要她能一直待在身边,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有好几次他不小心和在屋子里到处游荡的她面对面遇到了,他会假装看不见她,当她是透明的空气。
甚至有一次他意外逮到她在厨房偷吃东西,看她嘴巴塞得囊鼓鼓的模样,他硬是顾做镇定视若无睹,直到回到房里躲进棉被才掩嘴声闷笑,笑到眼泪流个不停。
久而久之,她对他的防备心越来越薄弱,甚至有几次还忘记使用「隐身咒」正大光明的躺在桌上纳凉,直到傍晚看见王生回家,才施施然地把尾巴套回梁上悬挂的草绳上,然后双眼放空、张大嘴巴再次摆出一付「咸鱼」样。
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王生看在眼里,他忍俊不禁硬是忍耐着吃完了晚餐,结果却差点消化不良、得了内伤。
从这刻开始,他真正感觉再次拥有了家人。即使这位家人很「另类」、很「异常」、很……「咸鱼」,他都不在乎!
只是偶尔想起阿嬷生前说的那个「田螺姑娘」的故事:她也会像故事里的「田螺」一样,化身成美丽的女子吗?他不知不觉有点期待。
很快地,三年时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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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起,王生便是位十五岁的翩翩少年,
和咸鱼的主线剧情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