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笑道:“有赵庄主在,咏剑山庄哪里还需要我们出力?”
其他三人立马附和道:“赵庄主一人,便胜过我们所有人相加。”
他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
赵旧羽道:“你们的提议,很不错!”
赵旧羽道:“但咏剑山庄确实有些式微,需要各位的援助。”
而他们身后的弟子,也是齐齐向后退去。
四人拱手道:“赵庄主!”
赵旧羽朝赵新琦微微一笑,赵新琦霎时间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其实他第一眼看见这个身影,他的内心就已经震颤不止,他的眼角就已经湿润。
赵旧羽朝他们一一点头道:“莫长老,吴教主,梁宗主,溪观主。”
四人忙道:“不敢当。”
莫悲愁,吴震,梁露,溪散人闻言顿时面色一变,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父亲来了!
这些话,虽然听起来和前面说的话差不多,但意思却又大变。
赵旧羽微笑道:“我咏剑山庄近几年确实不怎么招收弟子,有你们几派的弟子加入,山庄定能再现辉煌。”
他欣慰的看向赵新琦,斥喝道:“琦儿,四位长辈们的良苦用心,你怎么不好好体会?以后可得长记性。”
吴震忙道:“不关贤侄的事,是我们话没说明白。”
赵旧羽道:“哦?那不妨现在说清楚些?”
“我清水道观一样。”
“孤鸿派愿意派些弟子援助。”
“流云剑宗如是。”
他看向赵新琦道:“还不谢过各位长辈?这可是长辈们送你的一份大礼!”
赵新琦拱手庄重道:“多谢长辈们。”
但他心里已经大笑不止,父亲一来,原本的逼上梁山,竟变成了送礼。
这岂不好笑?
四人忙道:“贤侄不客气。”
赵旧羽看向苏岑,朝他点头示意,诚挚道:“金凤先生,这几日承蒙您关照犬子,不甚感激!”
苏岑笑道:“新琦天资聪颖,做事井井有条,不需要我的提点。”
赵旧羽走至堂前,朝在场所有人微微欠身,拱手道:“诸位,赵某办事来迟,见谅!”
说罢,他竟朝着在场的人聚了一躬。
众人慨然,纷纷赞叹老庄主赵旧羽的气度儒雅,纵使有人心中有气,在这一弯腰一鞠躬之下,也荡然无存。
只是,突然有一个声音阴阳怪气道:“我们是来看咏剑秘典,庄主为何一拖再拖?”
赵旧羽闻言不怒反笑,道:“客人里大部分都是为咏剑秘典来的,秘典自然会有!”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道:“有你为何不拿出来,何必藏着掖着!”
赵旧羽笑道:“秘典自然有的看,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事!”
那声音道:“何事?”
赵旧羽突然大喝一声,道:“便是将你揪出来!”
说罢,他身影竟朝人群中疾驰而去,手掌一抓,扣住了一个人道肩膀。而四周的人,却还未反应过来。
只是那声音却不知从何处飘来。
“好一招小擒拿手,只可惜对错了人。”
赵旧羽扣住的,乃是一个着黑色衣服,带着一方淡紫色头巾的人。
赵旧羽猛然扯下那人的头巾。
竟是个娇弱可人的漂亮女子!
“赵老庄主怎如此唐突?”
这声音柔软如棉花,甜甜似蜜水,哪里是那阴阳怪气的难听声音。
人群中又飘过一阵笑声:“嘿嘿嘿,原来赵庄主是想一睹美人容颜,难怪难怪。”
众人顿时惊疑,仿徨的朝四周看去,到底是谁一直在出言讽刺。
赵旧羽神色不变,一脸平静。
那女子朝赵旧羽莞尔一笑,道:“赵庄主想看我就直说嘛,不用这样粗鲁的。”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啧啧………”
只不过这声音到一半突然停顿,就像一下被人掐住了脖子。
赵旧羽一拳,已打在了那女人的小腹上。
赵旧羽淡淡道:“腹语术,我见识的多,比你功夫高的,更不知道多少。”
女子咬牙恨恨道:“赵老庄主也太不知怜香惜玉!”
赵旧羽道:“我并未伤你,只是正好打断你的腹语术,叫你不再胡言乱语。”
女子愤恨的跺脚,脸上十分委屈,就像受人欺负的小媳妇。
赵旧羽看着她,突然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难怪你要用腹语术捣乱!”
他道:“你是朱伶!”
朱伶闻言却不再做作,反而淡淡一笑,道:“是本小姐我。”
赵旧羽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道:“确实挺俊俏。”
朱伶嘻嘻道:“你不是再挑儿媳妇吧?”
岂料赵旧羽真的点头道:“你若愿意嫁给新琦,便很好!”
朱伶啐道:“臭不要脸!”
赵旧羽脸色一紧,冷声道:“你胡言乱语几句,我可以不追究你,但你却犯了大错!”
朱伶道:“我又怎了?”
赵旧羽冷笑,从怀里掏出一张折纸。翻开看,里面是写满字的一封罪书!
赵旧羽道:“这是你的杰作!”
朱伶道:“不错。”
赵旧羽道:“你不狡辩?”
朱伶道:“我为何要狡辩?我写的句句属实,我说这是你的罪书,便是你的罪书,赵庄主难道敢做不敢当?”
赵旧羽冷哼道:“一个姑娘家,为何喜欢血口喷人!”
朱伶道:“血口喷人?这些事情,你难道还能解释清楚不成?”
赵旧羽笑道:“我的确可以解释,每件事情都行。”
朱伶笑道:“我不信!你若能解释清楚,我自刎谢罪于此!”
赵旧羽道:“自刎不必,但你要当众认错,然后嫁给琦儿!”
他昂首道:“诸位,此女诬陷老夫,甚至还手写了这一封罪书,老夫怎能坐视不理?”
一干人道:“赵庄主,这种滑稽之言,我们是不会信的。”
赵旧羽笑道:“你们虽信任老夫,但老夫也要解释一番。”
他道:“咏剑秘典,我等会自会拿出,与诸位一同观赏。”
赵旧羽突然走至大堂后室,紧接着走出来,但他背后,却多了一个麻袋。
赵旧羽叹道:“咏剑山庄昔日的血案,我已洞察清楚。”
他哀声说道:“这实在是本门的不幸。”
说罢,他已掀开那副麻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这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是一具尸体!
赵旧羽缓缓道:“设计那场凶案的元凶,便是他了。”
众人定睛看去,终于明白,为何赵旧羽说这是本门不幸。
因为地上躺着的,是咏剑山庄的三长老,杨严!
有惊疑声音道:“怎会是他?”
赵旧羽叹气道:“我也料想不到。”
他道:“但一个人若是被权谋利益蒙蔽了良心,便会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来。”
“难道他是为了图谋咏剑山庄?”
赵旧羽道:“他虽位居我下,但我一直以平辈论交,我自问待人和善有礼,也从不亏待他。”
他仰天唏嘘道:“怎料杨长老终不满足,他图谋的,是庄主之位,是整个山庄基业。”
朱伶道:“他一人,便杀了山庄四分之一的弟子?”
赵旧羽道:“不,他还是念旧情的,所以没亲自动手。”
朱伶道:“那是谁动的手?”
赵旧羽道:“是南天剑宫的常渊和封一清。”
他咬牙道:“我没想到他们二人是杨严请来的。”
朱伶道:“那他们二人现在何处?”
赵旧羽叹道:“他们二人已逃回了南天剑宫,我只追到了杨严一人。”
众人纷纷沉默,同门相残,确实是件悲惨的事。
朱伶却突然道:“此时你大可说的过去,但你谋篡庄主之位,设计陷害故人,这事你逃不掉的。”
赵旧羽笑道:“且不说我庄主之位名正言顺数十年,这故人……是哪位?”
他道:“杨严确实是我的故人,但我却非杀他不可。”
朱伶冷笑道:“不是他。”
赵旧羽眼神一凛,大声喝道:“那是哪位故人?”
朱伶道:“藏剑!”
赵旧羽闻言一愣,既而放声大笑,连同后面的群雄也跟着笑起来。
吴震道:“姑娘你虽口齿伶俐,但这话也实在太不着边际了。”
莫悲愁也道:“谁人不知,藏剑乃是咏剑山庄的大敌,故人算不上,仇人倒说得过去。”
众人纷纷看着朱伶,看她如何圆话。
朱伶道:“他是你的仇人,你自然可以不认他是你的故人。”
赵旧羽冷冷看着她。
溪散人笑道:“你这女娃生的倒是漂亮,怎现在说话却前后矛盾起来?”
梁露也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对朱伶道:“姑娘,就算你是想出言诽谤赵老庄主,也得符合逻辑才是,怎说话前后都不通畅?”
周围早已笑成一片。
有些人大清早便来到了山庄,即不见秘典,也不见赵庄主,早就无聊透顶。
但被朱伶这样一闹腾,顿时提起了精神,心中抑郁也一扫而空。
朱伶道:“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但赵老庄主却心知肚明。”
她一字一句道:“藏剑可以不是赵老庄主的故人,但他却是故人之子!”
“谁人之子?”
朱伶轻启红唇,道:“朱飞。”
这笑声一到,顿时将大堂内压抑到气氛瓦解的干干净净。
吴震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道:“我兴龙教尚有一些新晋弟子,愿意差遣他们来咏剑山庄。”
溪散人,莫悲愁,梁露斟酌后也道:
溪散人脸上直下冷汗,毕竟这个提议是他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