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北厢房,关上门来,邹姑姑立即给弄了热水给月宝苏泡脚,生怕她感染风寒。
月宝苏此时此刻的心情,是越发的不美妙,看着给自己洗脚的邹姑姑,她不由叮嘱说:“姑姑,以后我们不要理会这个人了。
我真的很不喜欢他,您就算是为我好,不要撮合我跟他,还要离他远远的。”
邹姑姑一愣,讪笑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她心想:我的天啊,公主未免也太神仙了,竟还能看出她有这样的心思。
是的,刚才在北厢房外,她就产生这样的心死了。
这北厢房周围都没有什么人居住,还很偏僻泥泞,脸下人都不愿意过来的地方,但宫大人却来了。
还看着她们的屋子。
这不明显的就是冲着公主来的吗。
这还下着雨,就这么痴痴的在树底下看着,邹姑姑一眼看着,就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
可惜,公主是真的不喜欢,并且还很排斥。
邹姑姑觉得,自己的小公主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什么男人都是配不上的,何况这男人那么,公主这个不喜欢,那就下一个吧。
在她们关上北厢房后,宫以弘没有多待就走了,但他走后不久,雨忽然就越下越大,说是倾盆大雨都不为过。
这雨越是大,月宝苏的腿就越疼,那她就越不想动弹,干脆就抱着被子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还是邹姑姑看她下午没吃什么,将她摇醒让她起来吃饭的。
月宝苏迷迷糊糊,却发现外面的雨还是下得很大,可这天都黑了。
这雨,一时半会儿都听不了。
邹姑姑跟她磕叨:“这雨一直都这么大,都下了一天了。绥安我们这儿有点偏僻,但也幸好地势比较高,否则这雨水要是漫上来,那可真不知应该怎么办好了。”
月宝苏笑着,同邹姑姑闲聊着,她还不忘了跟邹姑姑吐槽:“这些药酒一点都不好用,以前咱们用得那些,止疼效果很好,这个就算是涂了,感觉也没什么用。”
邹姑姑笑眯眯说:“公主您这就不知道了,这里的药酒怎么能跟将军府的比。
将军府上的药酒,可都是将军专门聘请太医为您量身动作的,就那么小小的一瓶药酒,
里面可是有八十七味名贵的中草药,一瓶不下数百金。您一次就要用上一大瓶,这苏家怎么可能供得起您啊。”
近些日子她们主仆关系也好了,邹姑姑说话也没个遮掩,想到什么,便也就直接说了。
月宝苏一愣,错愕的看着邹姑姑,嘴角的笑容也慢慢的在消失。
邹姑姑心里咯噔一下,也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解释说:“公主啊,其实这个……”
“你说的也对,苏府的确是不能跟护国将军府比较的。”
月宝苏忽然接话,笑了笑,低头吃了一口蘑菇。
邹姑姑看着月宝苏,心里就跟刀跤似的,思前想后都找不到安慰的话,最后,她只能掏出心窝子说:“公主,其实一直以来,将军都挺疼您的。
否则就不会和么细心的再陪你,琴棋书画,简直是要比亲哥哥都还要上心。
将军知道您有风湿骨痛,下雨就疼得厉害,专门请了最好的太医给您制定药酒,她知道您吃栗子会过敏,将军府上下就都不会有栗子出现;将军还……”
“好了,周姑姑,您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月宝苏略有些烦躁的打断了邹姑姑的话。
这些容珩怎么在呢么为她好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不想听。
这些关心跟宠爱,在她看来,就像是蒙了一层蜜的砒霜,是致命的。
不管之前对她在好在用心,但抛弃就是抛弃,没什么可说的。
他甚至连一个解释都不愿意给她,就直接命令,让她没有丝毫选择权的离开了将军府。
好的。
她听话的滚了,可他却又假借那卓的手给她送钱。
呵呵,当她是什么?
她早就已经过了打个巴掌在给一个甜枣吃的年纪。
现在的月宝苏,就只是想跟他、跟护国将军府撇清关系。
邹姑姑知道月宝苏的性子很倔强,一个人一旦给她判了‘死刑’,就会全盘否认到底。
过去的恩情是过去的事情,并不影响未来的形同陌路。
恩情,换就是了,不管上刀山下火海,但绝交也是不会改变的。
邹姑姑不由得叹气,心里多少也是埋怨容珩这般的伤公主的心的。
用过晚膳之后,月宝苏借口说很累就去歇息了,可钻进被窝,翻来覆去都快到了子时,她都毫无睡意。
月宝苏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容珩对自己付出的那些话,而她又想起了前世的容珩,到死都在护着她,为她着想。
可为什么啊……
他若是真的在乎自己,为何要将她推开。
还是说,容珩根本就不在乎她不关心她,他仅仅只是享受培养一个出色的姑娘的过程。
而这个姑娘,是谁都无所谓,就像是培养一个优秀的小猫小狗那样。
月宝苏越想心约乱,不断地翻身、踢被子,心里就如同一团麻线一般,复杂又惆怅。
她深呼吸,背过身去。
阔大的窗开着通风,吹进来了些许的凉意,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乌云散去,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碎了一地。
很漂亮。
月宝苏根本没发现,站在窗外的黑影,以及那刀刃折射出来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