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一个对自己存有偏见的人看诊,这是一个难题,但是太后懿旨,她又不能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去。
让她有点犯难的是,和公公这次过来,只是带着懿旨过来让她明日午时三刻入宫,并没有说讷蕴是什么毛病,因而,她也无法提前做一下功课。
讷蕴到底是长公主,深受陛下太后宠爱,若是她失手、或者说不能根治,就会在她美容的这一历史上留下污点。
这一世月宝苏要谨小慎微、壮大自己,她知道自己需要步步为营,不能有意外,即便前世她号称美容圣手,但此时心中也多少有些紧张。
不过苏家的那些人,可就是兴奋了。
尤其是苏雀儿。
她已经打算好了,要跟月宝苏一起进宫。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富丽堂皇,那是有滔天富贵权势的地方,是国母陛下居住的宫殿,能进入皇宫的,那必的是名门嫡子。
苏雀儿对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她觉得那些个贵公子见了她一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到时候她就略施美人计,那这些个名门公子还不得将她娶回家。
苏雀儿是越想越兴奋,虽然八字连一撇都没有,但却不耽误她做美梦。
她甚至连自己嫁入名门后应该如何对抗家婆、管制姬妾、笼络老公的法子都想好了。
而这边,方宁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是钓金龟婿的好机会。
苏雀儿正在挑选明日进宫要穿的衣服跟首饰,方宁也一脸兴奋地在旁边帮着挑选。
苏芬芳看着,却摇头:“你们别忘了,这月宝苏一向跟我们不好,你觉得她会同意让你们跟着进宫吗?”
苏雀儿不以为然:“只要我想跟着去,她能不带我吗?就算她不让,可若是我硬要跟着她,跟着她出府,跟着她进宫,
我就不相信她能在皇城门口说不认识我、跟我起争执。”
苏雀儿得意洋洋地说着。
她可是知道,月宝苏这人要面子得很,否则也不至于每次出门都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
想到这儿,苏雀儿心中难免有些嫉妒。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样的衣服料子、差不多的胭脂水粉,在月宝苏用着就那么好看。
特别是上妆的时候,远远看着,她就像是没有上妆一样,胭脂水粉是真的很好,不知道的,她月宝苏不上妆就长这样呢。
苏雀儿心里很不平衡,可她不知道的是,月宝苏就算是卸了妆也是好看的。
别人不是天生丽质,但月宝苏绝对是,她本就是浓妆系女子,又注重护肤,化妆,也只是为了寡淡她的英气。
苏芬芳听着,可苏雀儿的这个法子,不就是死缠烂打吗。
可是,月宝苏那个人有这么好对付吗?
就她那般直脾气的人,虽然她想不出月宝苏会用什么法子对付,但她知道的是,月宝苏是绝对不会让苏雀儿称心如意的。
方宁这边也觉得苏芬芳是想太多,说:“芬芳你也别多想了,雀儿说得对,你们若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去,她还能怎样。
这知道的人都知道,她月宝苏现在住在我们苏府,她要是装作不认识我们,那丢的还是她月宝苏跟那被灭了的北洲的脸。”
总所皆知,月宝苏是北洲皇室唯一剩下的皇裔,她的血统跟出身,代表的那就是北洲。
方宁确信,月宝苏是不会连累那些还活着的北洲百姓。
苏芬芳到最后也还是没有加入他们的阵营,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绣着帕子。
她已心有所属,只想嫁给那个人。
方宁只当女儿是不上算,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她有一个女儿跟着进宫也成了。
苏雀儿面对长姐的无所谓,心里是高兴的,毕竟苏芬芳不跟着去,她也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第二天,苏雀儿一大清早地起身泡了一个香香的花瓣澡,她用的是玉兰花。
玉兰花的香气温柔又不刺鼻,十分好闻,她自己嗅着,都要醉了。
方宁也在一旁帮衬着,那边拽一下,这边理一理衣裙,想让女儿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皇宫中,最好将那些公主嫔妃都给比了下去。
这对母女俩从卯时就开始在前厅等,生怕月宝苏早早起身背着他们进宫。
虽然起得早,昨日也睡得晚,但这娘俩儿一想到以后能钓上金龟婿,能做个官太太,他们就兴奋。
因而,他们一点儿都不困,更不累。
从早上等到中午,时间越发接近午时,他们就兴奋……
时间缓慢地,终于到了午时三刻,但却迟迟不见月宝苏出来。
她们母女俩深呼吸,互相安慰着说不要着急。
到后来……过了午时。
苏雀儿坐不住了:“母亲,这月宝苏怎么还不出来?”
方宁也是着急,毕竟这可是太后的懿旨,怎可迟到,一个不好,他们就会被判一个藐视太后的罪名……
天啊,那他们苏家还保得住吗。
方宁想着,立即去让人催月宝苏快点。
下人赶着去回,带回来的消息却让这母女俩当头一棒。
“宝苏公主并不在北厢房,奴才还进去搜了一遍……邹姑姑说宝苏公主午时就带着令九入宫了。”
苏雀儿如同晴天霹雳,差点没晕死过去,方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下人颤抖说:“是啊,奴才还专门进去搜一遍,的确是不见人,听说好像是从后门离开的。”
“啊啊——”苏雀儿暴走了,不断地尖叫扯头发,方才还一副得体端庄的模样,此时完全像是一个疯婆子。
“贱人,月宝苏那贱人又玩儿我们……她太过分了——”
苏雀儿怒吼,想到自己这两天一夜的期待跟准备,她一个急火攻心,鼻血忽然就喷了出来,白眼一翻,就这么晕死了过去。
方宁吓坏了,连忙让人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