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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的零食铺 芝麻蛋卷

作者:五彩的白纸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1-12-16 17:05:16

唐阮阮一脸笑意地坐在旁边, 碗里却空空如也。

且秦忠发现,连将军也没有来。

唐阮阮道:“将军还在忙, 我留了一份饭菜, 等他忙完了,我再去陪他用膳,这一锅你们吃完便是。”

秦忠听了, 憨笑一下, 点了点头,将碗里的酱汁拌饭, 一鼓作气吃了下去, 胃里被撑得暖暖的, 十分舒坦。

唐阮阮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儿, 便去了秦修远的书房。

她轻轻推开门, 见秦修远还在案前写着什么, 夜灯将他的眉眼照得更亮,他似乎面有笑容。

“还没有忙完吗?”唐阮阮端着托盘进来,秦修远抬眸, 笑意更浓:“阮阮。”

唐阮阮将饭菜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笑吟吟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秦修远坐在案前, 指了指旁边的信件, 道:“少允要来帝都了。”

唐阮阮一愣:“少允?是平宁见到的那位表哥吗?”

秦修远轻笑一声, 道:“什么表哥?他与我一般大, 用不着抬举他了。”

他和范少允一向交好, 从来不拘小节。

唐阮阮却一笑,道:“他来帝都做什么?”

秦修远看了唐阮阮一眼,道:“他来面圣, 可能要接任益州指挥使一职。”

唐阮阮吃了一惊, 道:“他?”

上次去平宁之时,范少允本来便要入帝都任职,只不过当时还没确定是什么官职。

可是,经过益州王然和李锦程相争一事之后,闵成帝便改了主意。

范家世代为官,虽然未掌握太多要职,但是家族走的是长存之道,一直是中规中矩,不曾出错。

对于闵成帝来说,在益州放一个有野心的人,不如放一个稳妥的人,于是便相中了范家嫡子,范少允。

秦修远道:“益州……对他来说,说不定是个好去处。”

益州民生稳定,近年来经贸发展也很是不错,范少允又是个擅长经营之人,去了益州,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

唐阮阮也为他高兴,道:“那他来京城,我们可以聚一聚了。”

秦修远见她颇有兴致,道:“你似乎很高兴?”

唐阮阮笑了笑,道:“当然啦,少允很懂美食,我最近又研究了些新菜式,等他来了,我可以好好和他讨教一番。”

秦修远微微蹙眉:“他哪里懂什么菜式……”

他心道,范少允不过是懂女人罢了……

唐阮阮却道:“我见他上次吃凤梨酥,说得头头是道……必然是个在吃食上讲究的人。”

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带了几分欣赏,秦修远心中微酸,道:“那我呢?”

唐阮阮一愣,道:“你……你是一个优秀的食客……”

在唐阮阮心里,给秦修远什么,他都能吃完。

秦修远心中不服,面上却不动声色,他道:“哦,那是因为我每日下了值都回来,但他每日都出去花天酒地,对吃食自然是涉猎更广。”

唐阮阮瞪大了眼,道:“他每日都出去花天酒地吗?他没有妻室?”

秦修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微微笑了,继续道:“他没有妻室。”又补了一句:“但是妾室成群,多到数不过来。”

唐阮阮有些意外,道:“我竟不知,少允是这样多情之人。”

秦修远心中暗爽。

唐阮阮又道:“不过少允看起来风流倜傥,惹姑娘家喜欢也是情理之中。”

秦修远顿时心塞,道:“他哪里风流倜傥了?”

说罢,他居然站起来,好整以暇地挺了挺身。

唐阮阮全然没注意到他的反应,老老实实地回想着:“额……他看起来风度翩翩,对人说话时谦和有礼,大气温和。”

因她和范少允并不熟识,所以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几个词来。

他闷声道:“他风度翩翩!?”他的醋意涌了上来,踱步道:“他小时候,被一条狗追着满街跑的时候,还是我救了他!他可是吓得连鞋都掉了!”

秦修远心中不平,努力回忆范少允的黑历史,企图抹杀他在唐阮阮心中的好印象。

唐阮阮听了,也有些忍俊不禁,道:“他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秦修远听了,差点呕出一口血来!他忿忿不平地看着她,却见她弯着眼睛笑。

他走了两步,凑近她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唐阮阮装傻,道:“什么?”

秦修远愠怒:“激得我吃醋,很好玩吗?”

唐阮阮憋不住了,“扑哧”一笑,道:“你承认吃醋了?”

秦修远嘴角微抽,道:“我吃醋又怎样,难道你喜欢听我夸别的姑娘?”

唐阮阮一脸没心没肺,道:“你倒是夸啊……”

秦修远气结:“你……”

唐阮阮微微一笑,拽住他的衣袖,道:“你若是敢夸别的姑娘,以后就不要吃我做的饭了。”

秦修远一愣,随即笑开。

唐阮阮也笑了笑,道:“先吃饭吧,不然凉了。”

秦修远在桌前坐下,却迟迟不动筷。

唐阮阮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秦修远看了她一眼,道:“手疼。”

唐阮阮有些诧异,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秦修远道:“写了一下午折子,又给范少允写了封长信,手都抬不起来了。”

唐阮阮拧眉道:“你前几日,舞一下午长枪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疼?”

秦修远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嗯……说不定就是当时,伤了手,我如今自己吃饭都困难了。”

说罢,一脸无辜地看着唐阮阮。

唐阮阮问道:“你该不会想要我喂你吧?”

秦修远叹了口气,道:“那便多谢夫人了。”

唐阮阮哭笑不得:“秦修远!”

秦修远一脸无辜:“我好饿……”

唐阮阮无奈,认命一般地端起了他的碗……

她拿了个汤勺,用酱汁拌了饭,没好气道:“张嘴!”

秦修远一双凤眸带着几分戏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既然吃了醋,总要讨点福利回来。

就这样,一个无赖,一个嗔怒,一直坚持到了这顿饭的后半段。

当明霜来送水时,见门虚掩着,于是便不自觉推了推,谁知道,看到一个十分诡异的场景——

一向冷若冰霜的将军,乖乖坐在小桌子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夫人。

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夫人,却绷着脸,用勺子舀了饭,递到将军面前,凶巴巴道:“快吃!”

将军张口一把吞下,笑得如七岁孩童一般。

明霜的嘴“哦”成了一个圆形,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秦修远嘴里的饭还没吞下,却不经意透过门缝,瞄到了明霜——

“咳咳咳!”他一下惊得呛到,咳嗽不已。

唐阮阮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拿出手帕给他:“这是怎么了?”

秦修远面红耳赤,也不知是被呛的,还是恼羞成怒:“明霜!!!”

明霜吓得差点将茶壶都打翻了,她大声喊着:“奴婢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啊!”

然后就一溜烟的跑了!

***

距离美食令还有些日子,唐阮阮便想趁这个空隙,回学士府看看。

听闻母亲如今食欲好了很多,基本恢复了正常饮食,她便想亲手做些零食,带去给母亲尝尝。

今日她起了个大早,悠哉地步入小厨房,却见采萍正在里面擦拭案板。

见唐阮阮进来,她福了福身子,道:“小姐。”

唐阮阮微微一笑:“早!”

经历过上次一事后,采萍似乎干活儿更加卖力了,也比之前细心了许多。

唐阮阮问道:“你为何起得这么早?”

采萍道:“醒了便睡不着了,索性起来打扫一下。”

唐阮阮点点头,道:“采薇呢?”

采萍笑道:“她还没起呢……她最近睡得晚。”

唐阮阮嘴角微勾,杏眼弯弯,道:“她不会晚上还在给秦忠做这做那吧?”

采萍道:“可不是嘛!”她低声道:“可采薇总说她和秦忠是普通朋友,反正奴婢是不信的。”

采萍本就性子活泼,说起八卦来,是津津有味。

唐阮阮对此,其实也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两人之间,应该没什么阻力才对。

她问道:“秦忠可有向采薇表明过心迹?”

采萍想了想,道:“应该是没有的,我旁敲侧击问过采薇,但是她总说秦忠有喜欢的姑娘。”顿了顿,她又道:“可明眼人都知道,只要采薇站在那,秦忠满眼都是她呀!”

唐阮阮心中也觉得如此,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是迟迟没有更进一步。

唐阮阮笑笑,道:“算了,不说他们了。”她看着采萍,道:“你呢?可有喜欢的人了?”

采萍一愣,面色有些红,道:“小姐怎么好端端地扯上我了?我还小呢!”

唐阮阮见她有些羞涩,道:“你如今十六了,若要议亲,也正好合适。”

采萍摇了摇头,道:“采萍没有喜欢的人,我只想一辈子跟着小姐。”

唐阮阮走过去,拉了她的手,道:“傻姑娘,若真是那样,岂不是一辈子都被耽误了?我怎么能忍心?”

采萍听了,不由得有些感动。

她未尝情滋味,自然是不知道心有所爱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唐阮阮见她不说话,便道:“你若是真的舍不得我,也可嫁得近一些,这样也能常来看我。”顿了顿,她又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若是将军的军中有不错的人选,我也可替你留意着。”

采薇不由得羞红了脸,道:“多谢小姐……不、不用了……”

唐阮阮嗔她一眼,道:“你若是不说,那我可要乱点鸳鸯谱了……老钱如何啊?”她明知道采萍怕老钱的大嗓门,便故意提了他。

果然,采萍吓了一跳,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钱副将就算了!奴婢高攀不起……”

唐阮阮忍俊不禁,道:“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可能是刚刚被钱副将的事吓了一跳,采萍便开始认真思索,她喃喃道:“奴婢喜欢……读书人,待人温和有礼,不要太胖,不要生得太难看便好了。”

唐阮阮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

采萍面色更红,道:“小姐,我、我去忙了……”说罢,羞涩地跑了出去。

采薇和采萍都是陪着原身长大的,一直是忠心耿耿,唐阮阮也希望她们都能有个好归宿。

唐阮阮一边盘算着,一边开始做吃食。

她打开食材柜,用手拘起一把黑芝麻,闻了闻,香味浓郁,成色很是不错。

芝麻中有丰富的蛋白质,又有乌发养颜的作用,正好适合给母亲吃。

她想了想,做个芝麻蛋卷也很不错呀!

于是她取来了一个大碗,拿出了五个新鲜的鸡蛋,将鸡蛋在碗边轻轻一嗑,鸡蛋便裂开了口,滑溜溜的蛋液倒了出来,汇聚到了碗中。

然后,她洒了一勺砂糖,放入鸡蛋里,又拿起筷子,在碗里画起圈儿来。

直到砂糖与鸡蛋们融为了一体,所有的颗粒感都消失了,她才罢手。

芝麻蛋卷要好吃的话,黄油是必不可少的。

她点了火,将青木斋的黄油放入锅中,细细煎化,一股带着奶香的油味便蔓延了开来,当黄油被彻底融成了流状,她便端起了锅,将黄油倒入了鸡蛋液中。

黄色的蛋液,加上液体黄油,看起来并没什么变化,但是最终在味道上,却能增色不少。

她将黄油和蛋液细细搅匀,然后又适时加入了低筋面粉,继续用搅拌器搅匀。

大碗中的蛋液,已经有些粘稠,看起来像一个明黄的月亮,很是讨人喜欢。

然后,她又洒了一勺黑芝麻上去,黑芝麻一投入蛋液的怀抱,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唐阮阮取来一口特制的平底锅,燃起了小火,她舀起了一勺蛋液,将蛋液轻轻倒入锅中。

锅里没有一滴油,但是蛋液却十分乖巧地慢慢延展到锅內,当蛋液快要凝固之时,她将油纸盖在了蛋液之上,又用一个大铲子,隔着油纸,对着蛋液轻轻一轧,蛋液就变成了薄薄的蛋饼了,看起来平平整整,十分规矩。

待蛋饼的下面煎得有三分焦了,她便用筷子夹起蛋饼的一角,一下便将它翻了个面。

就这么来回煎了几次,蛋饼的两面就都变得金黄了,唐阮阮将筷子横过来,夹起蛋饼的一边,轻轻将它滚到了另外一边,就这样,蛋饼变成了蛋卷。

她将还有些软乎乎的蛋卷轻轻移动到大盘子中,等放凉了才会变得焦脆。

许是蛋卷的味道太香,秦修远推开卧房的门,便径直来到了小厨房。

他来到门口时,唐阮阮正弯着腰,芊芊素手执了筷子,正在轻轻摆弄锅中的蛋卷。

她神色专注,额前的碎发被微风轻轻吹起,衬得一双杏眼波光粼粼。

如今由春向夏,唐阮阮只着了件粉色的束胸襦裙,她的袖子挽起了一截,露出雪白皓腕,而俯身间,乍泄的春光,闪得晃眼。

秦修远看了一眼,便觉得口干舌燥。

“将军,早!”秦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秦修远迅速转身,不动声色挡在了小厨房门口,道:“你怎么还没去军营?”

秦忠一愣,道:“将军不是说今日不去么?”

秦修远如往常一般冷着脸道:“本将军不去,不代表你不用去,军务一日不可废。”

秦忠微怔,随即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军营看看。”

小厨房里,唐阮阮闻声,便走了出来,问秦修远:“你今日不用去军营吗?”

秦修远轻轻点头:“我陪你回学士府。”

唐阮阮杏眼一弯:“真的?”

秦修远见她高兴,也不由得弯了嘴角,道:“真的。”

唐阮阮抿唇一笑:“别误了你的事就好。”

说罢,她看了秦忠一眼,道:“秦忠,你吃点东西再走吧。”

于是她转身便去端了盘子过来——

盘子里,整齐得摆放着**根圆圆的芝麻蛋卷,每一根都有拇指粗细,黄黄的蛋卷上,黑色的芝麻零星地点缀着,十分讨喜。

她笑眯眯道:“这是芝麻蛋卷,你们尝尝!”

秦修远看了她一眼,道:“一大早起来,就是为了做这个?”

唐阮阮点点头:“我想带些回去给母亲吃。”

秦修远微微一笑,拿起了一根蛋卷。

秦忠也憨厚一笑,道:“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也拿起一根蛋卷,送入口里——

“嘎吱”一声,一截蛋卷被咬了下来,金黄的蛋皮吃起来焦脆得很,令人嚼得十分痛快,而上面黑色芝麻,则是画龙点睛之笔,越吃越香。

他迫不及待咬了第二口,谁知道剩下的蛋卷居然碎成了几块,掉了一半在地上。

秦忠有些懊恼,想要弯腰去收拾,唐阮阮却道:“算了,等会再收拾,你带一些路上吃吧。”

她知道秦修远和秦忠都没有吃早膳的习惯,于是便收拾了一个食盒给他。

秦忠一脸受宠若惊,道:“多谢夫人!”然后,竟忘了跟秦修远道别,将食盒揣在怀里,乐颠颠地走了。

秦修远看了看唐阮阮,道:“你对他们也太好了。”

唐阮阮一笑:“这样不好吗?这样,他们也会对我们好呀……”

秦修远微愣,却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似乎从她来了之后,府中起了不少变化。

她帮大嫂走出了抑症,让大嫂和两个孩子的相处日渐融洽;她对母亲十分上心,一有空便陪着她打马吊,还给她们做吃食;帮着撮合二哥和芝心,盼着他们能有一个好结果……就连对待下人们,也十分爱护,如今的飞檐阁,更像一个小小的家,每天晚上大家都坐在一起用晚膳,热闹不已。

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的人,愿意简简单单对别人好,可自己却无欲无求。

秦修远凝视着她,有些出神。

唐阮阮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在想什么呢?”

秦修远微微敛了神,道:“没什么……”

唐阮阮笑了笑,道:“那你去准备准备,我们等下便出发吧。”

***

春光尚好。

镇国将军府的马车一路行到了人声鼎沸的闹市。

唐阮阮饶有兴趣地抬起车窗,看向外面。

人群熙熙攘攘,小贩们也卖力地吆喝着,从街头到街尾,都十分热闹。

她回头看了秦修远一眼,他捧着一本书,神色淡淡地读着。

唐阮阮静静看了他一瞬,觉得赏心悦目,眉眼微微弯起。

秦修远感知到她的目光,抬眸道:“你在……傻笑什么?”

唐阮阮收起花痴的笑意,道:“没……没什么。”

秦修远笑了笑,继续看书。

唐阮阮想起一事,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上次盈盈的事……你真的不怪她么?”

唐盈盈潜入镇国将军府盗取兵符一事,秦修远并未声张,事后,甚至也没有问她。

秦修远眼皮都没抬,毫不在意道:“我怪她又有什么用?她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唐阮阮道:“可她迟迟不愿说出背后之人是谁,你不担心么?”

秦修远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也许今日就知道了。”

唐阮阮有些奇怪,但对于朝堂之事,秦修远一向很有自己的章法,她便也懒得操心了。

秦修远见她不语,便换了个话题,道:“要回去了,高兴么?”

唐阮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好久没见到母亲了。”

秦修远道:“你平时若是想回去,随时去便是。”顿了顿,他又道:“若是不想一个人回去,便告诉我,我陪你。”

秦修远知道,唐阮阮和唐盈盈的关系很僵,与唐阁老也十分疏离,他也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会受委屈。

唐阮阮抬眸看他,秦修远这个人,甚少说情话,可却处处为她着想。

他又道:“若是岳母身子方便了,你也可接她来将军府长住,不必顾忌什么,一切按你的心意办便是。”

唐阮阮心中微动,看着他俊朗的侧颜,秦修远的目光仍然汇聚在书上。

突然,他感到面颊一暖,猝不及防地,被姑娘轻啄了一下。

他诧异转脸,发现唐阮阮凑到了他身旁,一双美目灼灼看他,她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靠得近了,令人心尖一颤。

秦修远的脸,蓦地红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阿远。”唐阮阮微微歪着头,凝视着他:“谢谢你。”

秦修远一愣,轻咳一声,道:“没、没什么。”

唐阮阮难得见他羞窘,竟然觉得十分有趣,道:“你怎么脸红了?耳朵也红了……”

秦修远道:“我……我不过是有些热。”

唐阮阮抿唇一笑,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

玉琼苑的花开得正好,唐阮阮陪着唐夫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品着芝麻蛋卷。

唐夫人肉眼可见地胖了些,原本凹陷的脸颊,如今也逐渐丰满了起来,逐渐显出了应有的风姿。

她见唐阮阮回来,万分高兴,拉着她的手,怎么看也看不够。

唐阮阮道:“母亲最近可有出去走走?”

唐夫人笑道:“前日……你父亲带我出去听了场戏。”

唐夫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甜蜜。

唐阮阮听了,有些诧异,道:“父亲如今竟有时间陪母亲看戏了?”

一旁的采兰积极道:“小姐是不知道,如今老爷只要一有空,便往咱们玉琼苑跑呢……不是带夫人看戏,就是带夫人去买胭脂水粉,与夫人恩爱甚笃。”

唐夫人嗔怪地看她一眼,道:“臭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打趣主子了?”

旁边的采菊也忍俊不禁。

唐阮阮也为母亲高兴,道:“母亲,只要父亲对你好,我便放心了。”

唐夫人笑了笑,道:“以前很多事,我看得太重,总是怕失去你父亲,患得患失之下,便容易心生怨怼……不知不觉,就将他推远了。”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后来我看开了,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可不知怎的,他却还来得勤些了。”

唐阮阮道:“嗯……母亲放宽心,万一在家中住得不开心,也可去我那里小住。”、

唐夫人一脸讶异,道:“那是你夫家,母亲怎能去给你添麻烦?”

唐阮阮却道:“不麻烦,且阿远也开口了,欢迎母亲过去长住……”

唐夫人一愣,道:“这是他说的?”

唐阮阮点点头。

唐夫人满意一笑,道:“看来他对你着实不错,母亲便放心了。”

唐夫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急忙道:“采兰,去将我求的方子拿来!”

采兰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带回来了一张纸。

唐夫人神秘兮兮地塞给了唐阮阮,道:“这是母亲特意花重金,找帝都名医求来的,你带回去,按照方子抓药,每日吃上一副。”

唐阮阮有些奇怪,问道:“母亲,这是什么?”

一旁的采薇和采萍,不由得也有些好奇。

唐夫人得意一笑,道:“你回去再看,千万别弄丢了!”

唐阮阮将信将疑地将方子塞进了袖袋中。

此时,门口小厮来报:“夫人,老爷和姑爷过来了。”

唐夫人一听,面上露出笑意,道:“快请。”

秦修远今日着了一身青石色锦袍,腰间扣着绿松玉带,一双凤眸微微上挑,俊逸中透着几分潇洒恣意,他走近了,拱手朗声道:“岳母安好。”

唐夫人优雅一笑,道:“免礼。”

她此前两次见秦修远,都是神色怏怏地待在屋里,没机会好好看看秦修远,直到今日才看清他的相貌,她上下打量着,越看笑意越深。

秦修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也知道是必经的过程,便一脸笑意地受着。

唐阮阮却轻咳一声,道:“父亲,母亲,我们坐下聊吧。”

唐阁老微微一笑,道:“好。”

四人在院子里落座,唐阁老见桌上放着卷筒一般的点心,便问道:“这是什么?”

唐阮阮道:“回父亲,是芝麻蛋卷。”

她对唐阁老一贯是淡淡的,不刻意开罪,却也不愿多讨好一句。

若是旁人,她定要请别人尝尝,可对唐阁老,她想起他那么多年对原身和唐夫人的忽略,就有些不愿亲近。

唐阁老悻悻地“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唐夫人。

唐夫人会意一笑,道:“这是阮阮亲手做的,老爷可要尝尝?”

唐阁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若是阮阮的心意,那我便……”

唐阮阮微微一笑,道:“我记得父亲不喜吃零食,不必勉强。”

唐阁老差点被茶水呛住,他被唐阮阮说得有些尴尬,只得暂时歇了吃蛋卷的心思。

唐夫人看着秦修远,他端坐在对面,真真生得一副好相貌,唐夫人越看越喜欢,她开口道:“贤婿啊,阮阮在将军府,未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秦修远微笑:“她从未给我们添过麻烦,我们阖府上下,都很喜欢她。”

唐阮阮面色有些红,道:“母亲……”

唐夫人不理会唐阮阮,继续道:“我这女儿,从小便很胆小,遇到什么事了,也不敢说,若有什么委屈,也是要往肚子里咽的,还请贤婿多多照拂她。”

胆小?

秦修远饶有兴趣地看着唐阮阮。

她为了自己的母亲,能和庶妹拼命;在山崖之上,敢抱着自己,纵身一跃到水中……这还胆小?

可他想了想,好像又没错,在平宁之时,她曾经被一只虫子吓得尖叫不已。

秦修远心中有些发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岳母放心,小婿会谨记在心的。”他又继续道:“岳母安心养好身子,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派人来唤我们。”

唐夫人满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唐夫人又道:“若是阮阮使小性子欺负你,你也莫要怕她,回来告诉我便是,我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唐阮阮哭笑不得,道:“我哪里欺负他了……”

秦修远凤眸微挑,心中暗喜,他郑重道:“多谢岳母。”

随后看了唐阮阮一眼,凤眸轻轻一挑,露出一丝得意。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见时辰差不多了,秦修远和唐阮阮便起身告辞。

临走之时,唐夫人又嘱咐了一次:“那个方子,你定要按时服用啊!”

两人出了玉琼苑,往大门方向走去。

唐阮阮问道:“你刚刚和父亲聊得怎么样?”

秦修远低声道:“岳父将你妹妹偷盗兵符一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

唐阮阮有些讶异,道:“真的吗?到底是谁?”

秦修远笑道:“回去再说。”

唐阮阮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却看到前面有一位白衣青年,他眉眼俊秀,清雅至极,独自一人拎着个箱子,站在正殿门口,似乎是等人。

唐阮阮有些眼熟,却突然有些想不起来了。

那人也转了脸过来,看到唐阮阮和秦修远,一时也有些错愕。

他迎上前来,冲唐阮阮微微一笑:“阮阮,好久不见。”

唐阮阮越看越熟悉,突然想起了他是谁——

“刘书染?”唐阮阮开口道。

刘书染微笑点头:“这位,恐怕就是秦大将军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秦修远见他直呼唐阮阮闺名,心中不悦,问道:“这位是?”

唐阮阮低声道:“这位是左相次子,刘书染。”

刘书染温文尔雅地作揖,道:“在下一介白衣,将军不认识,也是自然。”

秦修远对宰相府的人没有好感,冷冷道:“倒是比你兄长礼数周全。”

刘书染微微一笑,也不生气。

唐阮阮问道:“你今日来是?”

刘书染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道:“我听说盈盈的脸受伤了,想给她送些药和吃食来。”

说到吃食,唐阮阮突然想起,芝心姐姐好像说过,刘书染厨艺了得,去年的美食令上,还拔得了头筹。

唐阮阮道:“嗯,那你继续等她吧。”

她并不想和他多说,也不想管唐盈盈的事,便打算和秦修远离开。

刘书染却道:“阮阮……”

他瞥见秦修远冷意的目光,立即从善如流地改了口:“秦夫人……我来了许多天,盈盈一直不肯见我,下人们也不敢替我转交,能否麻烦你走一趟?”

唐阮阮拧眉看他,他一脸诚挚,道:“我知盈盈平日不懂事,但她毕竟伤了脸,哪个姑娘家不爱惜容貌呢?她如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总是让人有些担心。”

他一个外人都如此关心唐盈盈,她这个做姐姐的再拒绝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

她看了秦修远一眼,秦修远冲她一笑。

她便道:“那我便帮你走一趟吧,不过她若不收,我也没办法了。”她又转而对秦修远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秦修远点点头,道:“不急。”

刘书染一脸感激,道:“多谢!”

唐阮阮拎着箱子,在采薇和采萍的陪同下,朝着依兰阁走去。

听采菊说,自从唐盈盈从镇国将军府回来之后,便没有出过门,似乎性情大变,整日呆呆坐在房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唐阮阮不知不觉走到了依兰阁门口,门虚掩着,采薇轻轻叩了叩门框:“二小姐在吗?”

唐盈盈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我说了,让他走,我不想见他。”

唐阮阮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道:“你若是再不去见他,他恐怕要将学士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屋内的唐盈盈一听,急忙转过身,道:“怎么是你?”

唐阮阮将刘书染的箱子往唐盈盈屋内的桌上一放,道:“这是刘书染托我给你的。”

唐盈盈面上不悦,道:“谁让你拿来的?我不要,你拿走!”

唐阮阮道:“不要你也自己去还给她,我又不是开镖局的。”

唐盈盈带着面纱,她如今这副模样,尤其不想见到唐阮阮。

唐阮阮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的脸怎么样了?”

唐盈盈面色更冷:“关你什么事?”

唐阮阮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唐盈盈听了她的话,怒气冲冲道:“你不就是来看热闹的吗!”她气急败坏地扯下面纱,道:“大夫说这道疤永远也好不了了!这就是我做错事的惩罚,你满意了吧?”

上次被文坚割破的脸颊已经愈合,但仍然落下了一条寸许的疤痕,仿佛光洁的鸡蛋上被人硬生生画了一笔,看了令人惋惜不已。

唐阮阮看了看,道:“我还以为有多严重,眼神差点都看不清。”

唐盈盈被她说得不知道该怒该喜:“你!”

唐阮阮道:“唐盈盈,你来我家偷东西,我不但没找你麻烦,还救了你,你就这态度对我?连声姐姐也不会叫?”

唐盈盈说得一愣,遂想起那日在镇国将军府,危难之时,是唐阮阮将她救下。

唐盈盈自知理亏,心塞又语噎,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姐姐。”

唐阮阮看了看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虽然不喜唐盈盈,可是对于她的遭遇,也从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

少不更事的那些纠缠,到后来针锋相对的冲突,其实都隔绝不掉她们两人的血亲。

那一日,在唐盈盈被挟持之时,唐阮阮意识到,自己终究是没法做到袖手旁观的。

既然无法割断血缘,她便也不想再去追究和计较了,从此各过各的便是。

唐盈盈如今见到唐阮阮,心里也是别扭地很,她多年来一直欺负她,她讨厌唐阮阮的身份压了自己一头,也恼刘书墨一直爱慕唐阮阮,却从来不看自己一眼。

可就在恨她到极致的时候,却又被她救了。

唐盈盈再如何任性不懂事,却也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此刻她心情也十分复杂,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见唐阮阮。

两人僵持一瞬,唐阮阮道:“刘书染说他这药是遍寻名医得来的,对治疗刀伤有奇效,你不如试试吧。”

唐盈盈低声道:“我不想领他的情。”

她面色有些不自然,看起来有种奇怪的坚持。

唐阮阮疑惑道:“为何?难道他对你有所求?”

唐盈盈道:“倒是也没有……”顿了顿,道:“你不懂,总之,我不想见到这个人,更不想欠他什么。”

她一想起刘书染那副默默看她的样子,就浑身难受。

唐阮阮问道:“难道你宁愿带着疤一辈子,也不愿试试他给的药?万一有效呢?”

唐盈盈执拗道:“我不。”

唐阮阮无奈摇头:“你不愿我也没办法……不过,患难见人心,你如今脸伤了,他还愿意来看你,为你寻药,可见对你不错。”

唐盈盈冷声道:“谁叫他来献殷勤了?我不需要!你让他快些走……我一面都不愿见他。”

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喜欢的是刘书墨,和刘书染没有半点关系。

唐阮阮想了想,道:“你是不愿见他,还是怕见到他?”

唐盈盈轻笑一声,道:“我为何会怕见到他?笑话!我不过是讨厌他……”

唐阮阮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有些奇怪,她随口道:“你讨厌他么?我可是记得,你小时候还抱着他哭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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