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女生 完本 排行 书单 专题 原创专区
汀兰水榭 > 科幻灵异 > 将军夫人的零食铺 > 你可愿嫁我?

将军夫人的零食铺 你可愿嫁我?

作者:五彩的白纸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1-12-16 17:05:16

朱红的宫闱长墙, 一望无尽,一架马车缓缓从宫门驶出, 里面坐着方夫人母子。

方夫人一脸喜气, 道:“你看,我就说你长姐,不会坐视不理的!”

方权撇撇嘴, 道:“母亲别高兴得太早, 还不知道长姐,会给我找个什么女子呢。”

方夫人道:“你长姐既然能答应下来, 自是不会给你选个差的, 她又怎会打她自己的脸?”

方权道:“那可说不准, 长姐又不喜欢我, 怎会为我的事上心?再说了, 她若是这么重视我的婚事, 又为何不自己来,却让音贵人来同我们说?连面都不见,也太目中无人了!”

方夫人想了想, 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但她还是抱着极大的期望, 道:“那音贵人对咱们温和客气, 可见是顾及着你长姐的面子, 既然她说你长姐是托她来帮忙的, 那我们听她的便是……万一有什么不合适的, 再同你长姐说便是。”

方权只得道:“那行吧……希望别是个丑八怪……”

方夫人见他面有倦意,便道:“你这几日别出去乱跑了,好好拾掇一下自己, 音贵人不是说了么?美食令的时候让你来宫中参宴, 顺便相看对家的小姐,你看了人家,人家也要看上你才是!”

方权有些烦躁,便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宫墙之内,音贵人和紫云缓缓向皇后殿中走去。

紫云面有踌躇,问道:“娘娘……方才您为何说要帮他们寻亲事呢?沁嫔娘娘那边……才害得你和五公主骨肉分离……”

紫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音贵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音贵人面露笑意,道:“沁嫔这人从来都小心谨慎,找不到一点错处,可她的嫡母和嫡亲弟弟,却是两个蠢货。”顿了顿,她继续道:“有了他们,便足以将沁嫔拉下水,明白了么?”

紫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陪音贵人向前走。

音贵人又自言自语道:“等沁嫔落了马……她的孩子自然也不再受宠了,我的元婉,才有机会获得她父皇的宠爱。”

音贵人心中想着,元婉如今已经十岁了,再有几年就要议亲,若是一直不得闵成帝宠爱,只怕嫁不到鼎盛人家,万一番邦来求娶,闵成帝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不得宠的女儿嫁出去和亲……她一想到这,就不寒而栗。

她身为母亲,为了元婉的前程,怎么也要拼一拼,不能让沁嫔和七公主,骑到她们母女头上来。

她加快了步伐,带着紫云向皇后的翊池宫走去。

***

翊池宫正殿,不同于往常的清净。

“母妃,呜呜呜……”五公主闵元婉扑向音贵人,音贵人心疼地抱着女儿,道:“元婉,你在皇后娘娘宫中,一定要谨遵娘娘的教诲,万不可任性失礼,知道么?”

说罢,她看了一眼上座的皇后,又道:“幸亏你父皇,没有将你送到别处去抚养,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母妃还能时常来看看你……”

文皇后地看着她自说自话,却不置可否,眼神深邃而玩味。

闵元婉仍然有些哽咽,便道:“母妃……我什么时候能和你回去?”

音贵人面色微变,她急忙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后娘娘抚养你,已是天大的福气了,不要想着再回芳兰轩了。”

闵元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悻然看了皇后一眼,不敢再吱声。

文皇后缓缓开口:“妹妹啊……本宫也知你爱女心切,若是皇上准许,本宫自然是愿意让元婉回到你身边的,可如今皇上将她送来,本宫便自然要按照他的旨意办事。”

文皇后对抚养五公主闵元婉没有任何兴趣,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顾不过来,哪里有空再管一个拖油瓶?

音贵人心中了然,于是道:“臣妾明白,还请皇后娘娘多多照拂一下元婉……臣妾,也必当为娘娘肝脑涂地。”

于是,她使了个眼色,便让紫云将闵元婉带了下去。

翊池宫正殿中,便只留下了她与皇后两人。

音贵人定了定神,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禀告。”

文皇后端庄一笑,头上的珠玉微微作响,道:“妹妹请讲。”

她一向是这副雍容华贵的样子,笑得滴水不漏。

音贵人沉声道:“娘娘……臣妾以为,沁嫔已经和镇国将军府,连成了一线!恐怕……会危及娘娘和皇子的地位。”

文皇后上次召唤唐阮阮的事,才过去不久,她当时也没让音贵人知道自己的态度,如今又听她提起此事,于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音贵人道:“皇后娘娘,可知道元婉为何会突然送来翊池宫?”

文皇后淡淡道:“传旨太监说,是因你教女无方,惹得龙颜大怒,所以才夺了孩子的抚育权。”她面有疑云,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居然惹到了皇上?或者是,另有隐情?”

音贵人也道:“不错,是臣妾没有教导好元婉……不过这事,恐怕不是冲臣妾来的,而是冲皇后娘娘来的!”

文皇后疑惑道:“此话怎讲?”

虽然音贵人归属于皇后,但文皇后知道,音贵人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对她给的消息,也是十分谨慎。

音贵人分析道:“今日臣妾见到了那位将军夫人,她又做了吃食送进宫来给沁嫔。而七公主正是拿着吃食来引诱元婉,才闹出了这祸端……最后,皇上不但斥责了臣妾教女无方,还极力安抚了沁嫔母女……在皇上心中,如今沁嫔和她的两个孩子,地位是越来越尊崇,且皇上看到她与将军夫人深交,也未加阻拦……娘娘就不怕,皇上是默许了镇国将军府,扶植沁嫔吗?”

文皇后面色微变,她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现在这些,都是她们的捕风捉影。

文皇后心中触动,面色却极力平静下来,道:“妹妹说这话,可有证据?本宫也不可能仅凭你的揣测……”

音贵人急急道:“皇后娘娘,等有证据的时候,不就晚了么”

顿了顿,她继续道:“如今沁嫔和镇国将军府走得近,臣妾是眼见为实……皇上日渐护着沁嫔母子三人,也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沁嫔得势,万一她想翻旧账……娘娘就不担心么?”

文皇后面色一沉。

她心中细细盘算着,如今太子已经不足为惧,万一要易储,自然是她的儿子最有机会,但难保皇帝不会故技重施,猝不及防立沁嫔的儿子为太子……毕竟,当年宁贵妃殁了的时候,闵成帝就曾经力排众议,立了闵元琅为太子。

文皇后沉默良久,终是吐出了一句:“未雨绸缪……倒是也未尝不可。”她看向音贵人,便道:“你可有破解之法?”

音贵人冷冷一笑,道:“臣妾有一计,可让沁嫔和镇国将军府的联合,不攻自破。”

……

城郊,五里坡。

时间已到了傍晚,日落西山,夜风微凉。

这是一处篱笆院子,平日里有一队士兵看守,还有一位嬷嬷帮王夫人一起照顾孩子。

此刻的王夫人,还不知道今日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她默默推开门,抱着孩子出来乘凉。

“安儿乖,母亲带你出来走走,屋里实在是太闷了……”王夫人抱着个粉雕玉琢孩子,来到院中。

如今已经接近夏日,孩子怕热,在屋里多待一刻都是汗津津的,她便爱怜地擦了擦孩子的额头,将他稳稳抱在怀里。

她与王然的儿子才几个月大,刚刚能借力支起身子,他随母亲到了院中,便一脸好奇地东瞅瞅,西看看,新鲜得很。

王夫人喃喃道:“也不知道你父亲……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

她身后不远处,张嬷嬷徐徐走来,道:“夫人,可要我帮忙?”

王夫人摇了摇头,道:“不劳嬷嬷了。”

她自生产之日起,便没再见过自己的夫君。

她奄奄一息生下孩子之后,便是张嬷嬷来照顾他们母子。

她也知道自己的夫君干了些什么,于是非常害怕自己和孩子会受到牵连……可落在秦将军手中之后,他并未为难这孤苦伶仃的母子俩,只是将他们圈禁了起来,还派了人来照顾。

张嬷嬷为人勤勉热情,时间久了,两人便越来越熟稔。

“夫人又在想你夫君了?”张嬷嬷皱纹满布的脸上,微微带着笑意。

王夫人道:“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但他毕竟是我的夫君,是安儿的父亲。”

张嬷嬷皱眉道:“可说句不中听的,他若是有担当,便该来寻你们母子……他既然当初要对将军及夫人下毒手,就该自己承担这结果,哪有自己跑了,撇下妻儿不管的道理?”

王夫人有些鼻酸,道:“他若是回来了,将军定然不会放过他……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来,好在将军良善,未迁怒于我们……让我们三人都能活着……”

张嬷嬷是秦修远的人,她听了这话,反驳道:“难道他要东躲西藏一辈子?你也甘心被囚禁一辈子?”

王夫人无奈道:“我还能如何?难道将军会放了我们吗?他不杀我们都谢天谢地了……”她这几个月一直担心受怕,一方面生怕听到王然的死讯,一方面又担心秦修远没了找王然的耐心,要杀自己和儿子报仇。

张嬷嬷劝解道:“夫人就没有想过戴罪立功吗?若是你夫君来寻你,你可以劝他为将军效力啊……他当年在北疆参军时,不也在秦家军中投过军么?我们将军爱惜人才,说不定会考虑呢?”

王夫人又道:“他曾经要杀将军,将军能给他这个机会么?且他在益州犯的事,早已经被皇上知道了,这如何能掩盖呢?”

张嬷嬷一笑,道:“所以,便要看你夫君的本事了……他若能在一些事上帮了将军,兴许可以功过相抵呢?”

王夫人怔然,张嬷嬷虽然说得隐晦,她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知道王然一直效忠左相刘植,难道秦修远,想要的是刘植的把柄?

王夫人心中有些打鼓,她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想起如今孩子连出院子的机会都没有,便有些难受。

她多么希望能过一些平静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三餐温饱,家人平安便好。

王夫人正出神地想着,安儿却突然哭了起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安儿乖,怎么了?”王夫人轻轻摇着孩子,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却见有几个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一下便落到了院子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便吓得大喊:“救命!救命!”

墙外乱成一团,守卫们都抡起兵器与黑衣人厮杀了起来,有几个守卫听到声音,便冲进了院子里,这些黑衣人来势汹汹,也不知道是来劫人,还是来杀人的。

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衣人,一出手,便制住了王夫人,张嬷嬷吓得大叫,道:“快来救夫人!”

王夫人也吓得哭了起来,道:“你是谁!?你放开我!”

那黑衣人急忙扯掉蒙面,道:“夫人,是我!我来救你了!”

王夫人定睛一看,居然是王然!她又惊又喜,此时,张嬷嬷被黑衣人拿住,眼看就要被杀,她急急道:“别杀张嬷嬷!她是好人!”

王然闻声,便道:“算了……去前面解决那些守卫要紧!”

于是黑衣人便松开了张嬷嬷,应声去了,王然身后一黑衣人道:“王大人,守卫人多势众,我们的人恐怕不敌……”

王然便道:“你帮我看着妻儿,我去前面帮忙……待我杀出一条血路来,我们就走!”

说罢,王然便提刀冲了出去……王夫人心中忐忑不已,她紧紧抱着孩子,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王然出去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守卫解决得差不多了,他便回到了院子中想接妻儿,却被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

方才那黑衣人,正举刀制着王夫人的咽喉,而夫人手中的仍然抱着孩子,安儿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也哇哇大哭起来,让人十分心焦。

“你做什么!?”王然眼眶欲裂地看着那黑衣人,心中腾然升起一股杀气。

黑衣人道:“王大人莫要怪我,这是相爷的命令,你若是现在将东西交出来,我便将夫人放了。”顿了顿,他道:“你若不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王然眼眸微眯,恨恨道:“我说了!待我将妻儿带离了帝都,便会将东西奉上!”

黑衣人道:“你以为相爷会相信你吗?你还是乖乖地将东西交出来吧……”

王然自知若交出了东西,一家人恐怕都要丧生在此,但若是不交,他便要对夫人动手了!

他陷入两难的境地,怒吼出声道:“言而无信!卑鄙小人!”

黑衣人不以为然,道:“王大人,可想好了!?”

说罢,他将刀子又逼近了几分,吓得王夫人惊声尖叫,安儿的哭声也是越来越激烈,让人心碎不已。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一阵箭风急速而来,然后便是一声闷响!

“啊……”那黑衣人突然跪地,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膝弯处,中了一箭!

就在他分神的间隙,王夫人立即抱着孩子挣脱了他的控制,可他还不死心地一把拽住了王夫人的腿,王夫人吓得惊叫连连,王然便果断挥刀,砍断了黑衣人的手!

“啊!王然,你这个叛徒!”黑衣人惨叫一声,随即开始谩骂他。

王然一脸愤恨,道:“叛徒!?我王然是瞎了眼,才会认他做主公!”说罢,他手起刀落,一下结果了那黑衣人的性命。

了事后,他缓缓抬头,看向那射箭人。

“多谢壮士救我妻儿,不过……你又是谁?”王然一手护住妻儿,一边问道。

射箭人生得高大威猛,一双浓眉之下,眼睛炯炯有神,他面不改色:“在下秦忠,是秦大将军派我来的,还请王大人,跟我走一趟!”

王然怔然,嘴角微抿,他最怕的就是落到秦修远手中。

他面色一变,想拉着夫人逃,可秦忠眼疾手快,一下便挥刀迫得他们二人分离,与他缠斗了起来!

两人的武艺不分上下,一招接一招,许久都未见胜负。

此时,秦忠的人与黑衣人也在外围厮杀,血光四射,混乱不已。打斗中又听见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秦忠回头一看,身后的屋子已经不知怎么回事,居然着了火!

这院子里里外外有不少篱笆,火龙呼啸着,顺着夜风迅速蔓延到了篱笆上,篱笆搭的外墙,逐渐形成了一个火圈,将几人围在了里面!

王然暗道不好,这定是左相安排的!不论他是否将东西交出来,左相都不会给他活路,且如果他死了,单凭那份证物,其实也无法扳倒左相。

火圈之内,有秦忠钳制,火圈之外,黑衣人个个都想要他性命!他在这一瞬间,绝望至极。

王夫人忍不住哭泣道:“难道上天,真的要绝了我们的路吗!?”

秦忠浓眉微蹙,一把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塞进了水桶里,打湿之后,他便一把披到了王夫人的头上,他冷峻道:“王夫人!我先带你们出去!”

王夫人反应过来,急忙将孩子护在怀里,跟上了秦忠。

方嬷嬷此时也将衣衫打湿,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快走!你还愣着做什么!?”秦忠冲着王然大吼一声,才将他唤回了神。

那火龙更甚,已经将大门烧成一片金黄火海,火舌嚣张至极,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秦忠心一横,便带着众人冲了出去!

……

镇国将军府。

“将军,将军!”报信的暗卫急忙奔进了飞檐阁。

秦修远正在书房之中,他闻声便立即推开了房门,道:“怎么样了?”

此时,唐阮阮和采薇也正坐在院落之中,见来人跑得匆忙,不由得也转过了脸,等待下文。

暗卫道:“果然不出将军所料!那左相是要取了东西之后,杀王然一家灭口!”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继续道:“那王然一家已经被秦忠救了回来,已经带入了密室之中,可是秦忠……”

“秦忠怎么了?”采薇着急得奔了过来,她的腿还没好,有些一瘸一拐。

暗卫看了她一眼,道:“他被烧伤了……如今和其他兄弟一起在偏殿……”

话音未落,采薇便踉跄跑了出去。

“你慢点!”唐阮阮见到采薇如此,也有些着急地跟了上去。

完成任务的暗卫们,此刻都待在偏殿之中,有的受了刀伤,而有的身上衣服都烧得破破烂烂了,露出了一片惨烈的伤痕。

采薇一进门,见到许多陌生的男人,一时间有些羞怯,可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想到秦忠受了伤,她就心急如焚。

她红着脸,绕过一个个精壮的暗卫,突然发现有人躺在了一旁的担架上,那人上盖着的,正是秦忠的披风。

这披风被烧得焦乎乎的,也是因为她曾经为他补过,才认了出来。

那人身量高大,但此刻却奄奄一息躺在担架上,一看他便知伤得极重。整个脸颊都被烧得面目全非,用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采薇眼眸微滞,颤声道:“秦忠?”

她怔怔跪下来,俯下身看他,他面上烧得严重,身上还有多处刀伤,他紧紧闭着眼,却不知道是死是活。

采薇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一疼,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喃喃道:“秦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你昨日不是还说,办完事要回来看我的吗?”

她带着哭腔:“你醒醒啊?我来了……你怎么不理我……”

她越哭越大声,惊动了其他暗卫。

有个暗卫走了过来,俯身对她道:“姑娘……秦忠他只是烧伤了,你莫要难过了……”

采薇声泪俱下,道:“都烧成这样了,我怎么能不难过!?他是多好的一个人……”

她喃喃道:“从来没有人像他,对我这么好过……”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在地,停也停不下来。

秦修远和唐阮阮此时也赶到了偏殿,暗卫们一见将军和夫人来了,便立即起身,一起行礼。

唐阮阮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也是十分错愕。

唐阮阮弄清始末后,默默抚了抚采薇的肩膀,道:“秦忠虽然被烧伤了,但好歹命保住了,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会派人照顾他的,直到他痊愈为止……”

采薇知道,他这样是不可能完全恢复了,她悲从中来,喃喃道:“小姐,为什么……为什么好人都这样命苦呢?”

唐阮阮低声道:“是啊……秦忠还这样年轻,他甚至都还没有成家,就遭此劫难,实在让人难受。”

采薇听了,突然主动伸手,抚上了他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

采薇小心翼翼握住那满是血迹的手,道:“小姐,秦忠自小便没有父母,没有家……他同我说过,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家……”她抽泣着说:“小姐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同他在一起么?”

唐阮阮有些惊讶,道:“采薇,你的意思是?”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齐齐看过来,但采薇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担架上,完全不顾及众人。

采薇擦了擦眼泪,沉声道:“我愿意与他在一起,照顾他一辈子。”

唐阮阮一愣,道:“你、你可想好了?秦忠这样,到底能恢复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

采薇苦笑一下,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有福气之人,小姐待我好,我一直感激,但秦忠对我,是不一样的……认识他之后,我才知道被人疼,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愿意与他同甘共苦。”

唐阮阮微怔,看向秦修远。

秦修远缓缓道:“采薇,你当真喜欢秦忠,愿意嫁给他?”

采薇微微颔首,道:“是。”

秦修远嘴角微勾,道:“好,那本将军,便为你们主婚。”

采薇听了,有些泣不成声。

“多谢将军!”一声熟悉又洪亮的男声传来,让采薇双肩一颤。

采薇猛然回头,却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秦修远嘴角微勾,唐阮阮也在捂着嘴笑,而她的旁边,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

秦忠只着了一件薄衫,被烈火撕扯过后,也有几分狼狈,堪堪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好看的锁骨,衬得他更是英气逼人。

他浓眉微扬,面露喜色,正一脸笑意地看着采薇。

采薇怔怔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急忙起身,来到秦忠面前,拉着他上下打量:“你没事?”

秦忠笑着点头,眼神澄澈,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采薇的脸,蓦地红了:“你!怎么都没人出声!我……”

方才说话的那暗卫,好不容易憋住笑,道:“姑娘,方才我说了秦忠没事……谁知你还没听完,便急着以身相许了!拦都拦不住啊……”

话音一落,众人都哈哈大笑。

还有暗卫打趣道:“早知道受了伤能得个媳妇,我也去火里转一圈!哈哈哈哈……”

“哈哈哈……恭喜恭喜……”

此时,采薇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出去,她羞愤难当,一下将秦忠推开,转身奔了出去……

秦忠一愣,随即问道:“采薇生气了?她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

唐阮阮瞪他一眼,道:“别傻了,还不快去追!?”

秦修远轻咳一声,道:“女人,要哄。”

秦忠笑着点头,一下便追了出去。

采薇的腿还没好,跑不了多快,可还是拖着脚,一路奔离了偏院。

真是羞死人了!

她满脸绯红,不知该怒该喜。

“采薇!采薇!”秦忠一路飞奔而来,很快便追上了她。

采薇不理他,绕着他继续走。

他一把抓住采薇的袖子,道:“采薇……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采薇仍然不搭理他,一把甩开他,却没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秦忠一把扶住她的腰,皱眉道:“你的腿还没好,不能走远了!”

采薇一双美目,委屈盈盈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

秦忠一愣,随即道:“当然关我的事!”他知道采薇心中有自己之后,胆子也壮了几分,道:“你如今已经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

采薇微怔,随即红着脸推开他,结结巴巴道:“谁、谁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别瞎说……我不过是以为你受伤了,看你可怜我才……”

秦忠忍不住笑起来,道:“难道,我受了重伤你才愿意嫁我?好,那我再去点一把火便是了……”

采薇面色一惊,随即用手捶他:“你说什么傻话!”

秦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深情看她:“我是傻,我若是聪明些,便早就能发现你的心思了。”

采薇偏头,避开他灼灼目光,嘟囔道:“你哪里傻了?你趁着我伤心,想着法子掏出我的心里话,倒是聪明得很……”说着说着,她的眼里忽而积蓄了些泪水,低声道:“你是不知道……我见你伤成了那样,有多伤心,你却还有心思看热闹……”

秦忠方才也见着了她哭泣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心疼,他情不自禁地将采薇揽入怀里,喃喃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让你伤心了……”

采薇身子微绷,想挣开他,却有些无力。

秦忠双臂微微收拢,将她抱得更紧,道:“可若不是这个误会……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在一起。”他微微松开她,和她深情对视,浓眉之下,漆黑的眸子明亮温暖,秦忠一字一句道:“采薇,我秦忠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你可愿嫁我为妻?”

采薇面色一红,她嚅喏道:“可是……”

秦忠见她有些迟疑,便急忙问道:“可是什么?”

采薇抬眸看他,道:“你不是说……心中一直有一个姑娘,她在你眼里,才是最好的么……”

秦忠被问得愣住,随即,英俊的眉眼笑得微微弯起,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柔声道:“这里,一直只有你,从没有别人,你就是最好的姑娘。”

采薇白皙的小手,感受道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羞涩抬眸,迎上他炽热的目光。

秦忠满眼诚挚,问道:“你可愿嫁我?”

采薇嘴角微微扬起,红着脸点了点头。

秦忠浓眉一扬,突然一下将她抱了起来!采薇猝不及防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娇嗔道:“你快放我下来!”

“太好了!我也有妻子,也有家了!”秦忠爽朗的笑声,在夜空里传得老远……

***

宰相府的书房里,夜灯长明。

刘植一脸阴鹜地坐在房中,等着五里坡的消息。

刘奇敲了敲门,道:“相爷,那边还没人回来,不如先歇息吧?”

刘植半磕着眼,道:“这么久还没有人回来,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刘奇道:“小人已经派人去看了,无论结果怎样,总会有个消息递回来。”

刘植继续闭着眼,思索道:“王然知道得太多,不能留。”

刘奇点头道:“小人知道,已经吩咐下去了,会做干净的。”

刘植无声颔首。

随即又问道:“书墨最近在干什么?”

刘奇想了想,回答道:“大公子自从上次被皇上斥责,便不再随意上奏了,倒是沉稳了许多,每日都按时去督察院。”

刘植“嗯”了一声。

刘奇见他面色尚可,便继续道:“最近二公子也颇有长进,整日在家中苦读,想必秋试必能高中。”

刘植淡淡道:“随他自己吧。”

刘奇不再多话,他一直不知道为何左相不喜欢次子,他似乎从未主动问起过刘书染的情况。

两人继续静默了许久,终于等来了消息。

“相爷,相爷不好了!”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刘植面色一冷,睁开眼,道:“进来!”

报信的下人道:“相爷,探子来报,说五里坡外的篱笆院,燃起了大火!如今这火还没灭,依稀能看见里面有些人,却不知道都是谁……”

刘植沉声问道:“王然可在里面?”

下人道:“火势太大,实在是看不清楚……不过咱们派出去的人,也一个都没回来。”

刘植眸色一凝,道:“今夜,除了我们的人,可还有其他人去过那里?”

下人想了想,道:“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不过倒是看到了院子守卫的尸首,想必是经历过一番厮杀。”

刘植心觉不妥,若是王然和东西在一起,被一把火烧光还好,可万一他逃了出去……他眼色微眯,杀意更甚,道:“派人去搜索周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下人吓得一凛,唯唯诺诺道:“是,相爷。”

***

夜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似是快要下雨了。

时近半夜,密室之中,王然缓缓睁眼,他的手臂被烧伤了一片,有些火辣辣地疼。

他醒来后,便立刻挣扎起来,却见秦修远就坐在他对面,一脸平静地喝着茶。

他声音沙哑,道:“我夫人和孩子呢?”

秦修远看他一眼,道:“你不觉得,应该先回答本将军的问题,才有资格问你夫人孩子么?”

王然一怔,硬撑着坐起,道:“既然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还请秦大将军,莫要为难我妻儿,他们是无辜的。”

秦修远冷冷一笑,道:“你逼得我夫人同我一起跳崖之时,可曾想过她无辜?”

王然嘴角微绷,沉脸不语。

秦修远见他沉默,道:“本将军没空与你闲话家常,我问你,昨晚要杀你的那些人,可是左相的人?”

王然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秦修远开门见山:“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当年北齐议和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然看了一眼秦修远,道:“我告诉你,你便能放了我妻儿么?”

秦修远瞥他一眼,道:“事到如今,你还认为自己有机会同我谈条件?王然,你不在之时,我没有为难你妻儿,便已经是仁至义尽。”

王然绷着脸不语,自知理亏。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做些无谓挣扎,还不如赚几分人情,也许能求得秦修远放了妻儿。

王然低声道:“当年……我被任命为左相亲卫,护送他去北齐王庭议和……”

密室之外,风声鹤唳,大雨欲来。

当年的事件,在王然的描述下,一点一点呈现到秦修远的面前。

……

三年前,冬日夜。

王然站在左相帐前,临近子时,可主帐中的灯,还亮着。

他百无聊赖地守着夜,有些感叹自己的怀才不遇。

当时,他就是一个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只想投军报效国家,出人头地。

他向往金戈铁马,驰骋沙场,一直跟在秦修逝的麾下,可却单单被派来当了左相亲卫。他空有一身武艺,却全然无用武之地,每日做着端茶送水,迎来送往的活儿,让他不由得有些丧气。

他朝主帐内瞅了一眼,依稀看到左相还坐在案前,于是王然不由得在想,左相是否还为了今日议和之事烦心?

说起这北齐王庭,就令人窝火。

他们一直挑衅大闵边陲,闹得民不聊生。近几年天灾连连,国库渐虚,若是真的打起仗来,怕是会动了国之根本,但如果不打,百姓又怨声载道。所以,朝堂上对北齐的态度,便也分成了两派。

以刘植为主的文臣大多主张议和,而以镇国公秦穆为首的武将,则主战。

一时之间闹得不可开交,于是闵成帝便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刘植和秦穆共同来到北疆,先由刘植出面议和,若议和不成,再由秦穆主战,将北齐人赶回自己的地盘。

可今日的第一轮议和,却并不顺利。

北齐王一直犹疑不定,他有两个儿子,可两个儿子的立场却全然不同。

北齐四皇子巴日达倒是支持两国议和,还期盼能引入大闵的技术和文化,两国和平共处;可六皇子却极力主战,恨不能将大闵人杀个精光……王然想到那六皇子一脸阴狠的样子,便觉得,万一未来他当了北齐王,恐怕北齐与大闵边界,将永无宁日。

夜已经深了,正当他有些犯困之时,迎面却走来了两个身影。

王然不敢马虎,立即打起精神来,他们如今就驻扎在北齐王庭附近,距离镇国公他们远得很,万一左相出了什么事,他可是担不起责任!

待那两人缓缓走近,他便有些紧张地举起长.枪,喝斥道:“来着何人?”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