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正准备剖开尸体的胸膛,却发现尸体有些不对劲。
“你们看。”仵作指着尸体的胸膛,尸体的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上游走。
众人顺着游走的方向看去,那东西经过尸体的脖子,很快从他的鼻子和耳朵里钻了出来,是一只通体黝黑的虫子,背上覆着一个硬硬的外壳,爪子则像螃蟹的钳子。
这还不算完,第一只爬了出来,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越来越多的虫子从尸体的耳朵和鼻子里钻出来,堆积在尸体的头部,仅仅爬了两下就没反应了。
“这是什么情况?”邵宇陌看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上面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楚浔大着胆子捏了一只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得出结论:“它们是不是死了?”
他看向叶长安,请教道:“长安,你觉得这些是什么蛊虫?”
叶长安正想拿起一只来看一看,被慕易寒伸手挡住,后者用另一只手拿起一只递到她面前,“我拿着,你看。”
楚浔看慕易寒这“把人宠到骨子里”的劲头,一时哑然失笑。
叶长安歪着头仔细看了看,之后笃定道:“这些蛊虫是刚破卵出来,它们只能在温暖的环境下生存,应该是这里温度太低,它们抵挡不住寒冷,所以被冻死了。”
“刚刚破卵?”邵宇陌只感到一阵恶寒,“难不成它们一直在宇文拓的身体里?”
叶长安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解释道:“应该是金氏的人把寄生蛊放到了宇文拓的体内,即所谓的母蛊,它在里面产卵,等过一段时间,这些子蛊便会自动破卵而出,像刚才那样找个洞钻出来。”
“太匪夷所思了。”楚浔神色复杂的盯着那堆黑色的虫子看了一会,又问道,“那母蛊还在体内吗?”
“一般情况下,母蛊是依附于寄主的,若寄主死了,蛊虫也活不久的。”叶长安想了想,建议道,“母蛊应该还在宇文拓的体内,不过应该死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把尸体火化。”
听她这么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慕易寒将虫子丢回去,跟楚浔商量着:“验尸完了,就按阿宁说的,把尸体火化了吧。”
“行,没问题。”
就在此时,狱卒突然慌张的跑过来,告诉众人金老板在牢中自尽了。
“什么?”冯毅紧皱着眉头,“怎么死的?不是嘱咐过把人看好吗?你们怎么办事的?”
狱卒战战兢兢的回答:“犯人在嘴里放了毒药,趁我们不注意把外面的纸咬破了,等我们发现后人就断气了。”
“犯人早就有所准备,也不能全怪他们。”楚浔开口替他们求了情,冯毅无奈的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金老板已死,他们也问不出什么线索了,跟冯毅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走在路上,慕易寒将宇文拓和宇文修换脸一事告诉了楚浔和邵宇陌,末了解释道:“这件事本该早就提出来的,可那时情况特殊,事情冗杂,而我们又无法证实这件事的真假,便先隐瞒了下来。直到看了宇文拓的尸体,我和阿宁才想明白。”
楚浔拍了拍慕易寒的肩膀,没有一丝的怪罪,“真是辛苦你们了,这件事你们没有错,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叶长安接着说道:“虽然宇文拓这边解释通了,但宇文修那边还是个谜,我不相信他也是阴阳人,这种几率太低了。”
“长安说的没错。”一直认真听他们说的邵宇陌也开口了,他提出了一种可能,“换脸的条件是双方均为女人,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或许跟宇文拓换脸的,是一位跟宇文修面貌极其相似的女子?”
这个假设一提出来,另外三人都沉默了。如果邵宇陌的话成真了,那宇文修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楚浔不确定的说道:“宇文修在百姓的口碑中一向很好,都说他待人谦逊温和,这样的人,会有那么重的心机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宇文修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呢?
“还是再去楼国调查一下吧。”邵宇陌提议道,“正好我内力恢复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慕易寒看了叶长安一眼,欲言又止,似是有话想说,但又觉得不妥。
叶长安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思,主动替慕易寒揽了活:“邵大哥,让子恪跟你一同前去吧,他对楼国的情况比你熟悉,有他在,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不等慕易寒说话,邵宇陌立马摆手拒绝,说什么也不让慕易寒跟着,“不行不行,你现在怀着身孕,正是需要子恪照顾的时候,你既喊我一声大哥,我便不能答应这件事。”
“邵大哥,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能自己照顾自己。而且你们过几天就回来了,我......”
叶长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易寒打断,“这件事回去再说。”
后者转而看向楚浔,问道:“太子,此事要不要请示皇上?”
楚浔思索了一下,摇摇头,“暂时不用。父皇已经把和蛊虫相关的事全权交给我处理,等我们有了答案再禀明父皇吧。”
四人一边商量着一边走,最后在将军府门前分开。
回到房间,叶长安便拉着慕易寒坐下,迫不及待的问:“你明明想去楼国调查宇文修,方才为什么不直接应下来?”
她语气很急,甚至带了点质问的口吻。
慕易寒倒了杯水端到她嘴边,看着她喝了几口才说道:“我是想去查清此事,但留你在府里,我始终不放心。”
叶长安被他的担心逗笑了,托着腮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府里这么安全,能出什么事?你不用太过担心,实在不行我就去和母后住几天,有文琦文露和白夜守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慕易寒沉默许久,正要开口又被叶长安一根食指抵住嘴唇,“这件事就听我的吧,如果宇文修没死,他将会是我们最难对付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