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饭,左棠再坐到萧宁身侧来,拉起萧宁的手贴贴脸颊,“我真的有话要和你说。”
萧宁侧身过来,微笑着点点头,“好,你说。”
“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管闻绅鸣的事情吗?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学校里发病死了,有人把我的死怪在绅鸣身上,他因为我的死在学校被霸凌或者还有他家里的情况……他也死了。”
左棠的语气低落了一下,又重新振奋起来,“他是在梦里帮助过我、还被我连累的同学,我不能不管他。现在我们都活着!”
用预警的梦来解释他从主系统那里获得的信息,是01帮左棠一起想的说辞,从能和01交流到现在才决定说,是因为左棠之前一直在忙高考志愿、搬家等的事情。
现在他们即将走入人生的新阶段,左棠觉得有必须和萧宁把话说清楚,不要让萧宁心里留疙瘩。
能让左棠从第一眼开始就特殊对待的人有且只有一个,是他家亲亲阿宁。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左棠问向眼神依旧透着温柔耐心的萧宁,01还帮他准备了好多回答应对,具体指向梦境里的细节和现实的联系等。
萧宁轻轻摇了摇头,“只要你活着,是什么样的理由我都能接受。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类似的梦,他也做过,且比左棠更加相信,也更加不容许它在现实里发生。在左棠生日的这天,有比这个话题更加重要的事情。
“啊?”左棠忍不住可惜起来,他可是偷偷和01准备好久的,居然一个都不问吗?
“你不说,那就我来说。”
萧宁的手继续在左棠的脸颊上抚了抚,手动让左棠的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棠棠,我喜欢你,从在左爷爷家里第一次见你的那个早晨,我就喜欢上你了。”
萧宁微微一笑回忆起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左棠的那个早晨,左棠就坐在餐桌边上,听到动静,满目惊喜地看来。
让他不顾一切回国来的梦中少年走到了他的眼前来,甜甜笑着喊他叫阿宁哥哥,从那时开始,他就下定决心要让左棠在他身边永远这么笑。
“但那个时候你还小,我只能用陪伴来等到现在这个合适的时候,棠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左棠看着萧宁,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再重重点头,“喜欢呀,好喜欢好喜欢你。从见到你第一眼后,我也喜欢上你了。”
左棠探身靠近,轻轻地吻在萧宁的唇上,一触即分,“萧宁同学,我超级喜欢你!”
对于这个答案无比确定的萧宁还是为左棠的回应,从心到身地激动起来,他再次抚上左棠的脸,将这个青涩的吻延长到彼此的呼吸彻底乱了套。
将气喘吁吁的左棠拥进怀里,萧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是一对男式钻戒,“我们就在今天订婚好吗?”
萧宁低语问向左棠,原本不想这么着急的,但一想到几天后左棠要面对那么多的新同学,他就克制不住诸多要在左棠身上留记号的行为。
订婚戒指就是其中之一。
单膝下跪,萧宁执起左棠的手,轻轻吻了吻左棠的指尖,“棠棠,你愿意在毕业后就和我结婚吗?”
“我愿意!”左棠的点头没有任何犹豫,他没第一时间应话是因为呼吸没调整过来。
左棠把手递给萧宁,看萧宁给他戴上后,他也给萧宁戴好另一枚戒指。
左棠再探身过来,“未婚夫,亲亲!”
他还没有亲够,且在这个成年的时刻,再没有比萧宁本人更美好更合心的礼物了!
还准备了鲜花和一辆车的礼物没带左棠看的萧宁,欣然接受了左棠这个额外生日礼物的要求,亲到够为止。
当然了,左棠18周岁的生日这天,肯定不可能和萧宁在新家里亲亲度过,他们就算真的想,嘴唇和会饿的身体也受不了。
左家俩老打了电话过来,他们给左棠寄的礼物已经提前到了,萧家的萧黎安和莫嘉宜也打电话过来祝福。
随后还有部分知道左棠电话的高中同学打来电话或短信祝福,左棠都一一礼貌回应,同时他们还要在家里准备吃的,闻绅鸣和萧风会过来吃晚饭。
“我去开门!应该是阿风他们来了!”
左棠亲一下穿着围裙,非常体贴地为他低头过来的萧宁,从厨房出去开门。
粗心的左棠没有多看门铃显示器就把门打开了,是提着两个袋子过来的高盼盼,“妈妈……”
高盼盼已经看出左棠的诧异,微笑着提醒道,“棠棠,我是你.妈妈,你今天才成年。”
她应该也必须知道左棠在哪里,特别是左棠回来a市已经快一个月了,有家不回,住到朋友那里。
左棠按着门的手紧了紧,不再继续打开,他走到了门外来,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是的,我在今天成年了。”
“这里面不是别人的家,这是我的家,我和我最爱人的家,妈妈,如果您还愿意让我这样喊你的话,请你尊重和祝福我吧。”
左棠微笑着和高盼盼出柜了,这个世界的华国还没有通过同性婚姻法,他和萧宁要结婚还得到国外去,但他并不想和萧宁在走过了高中后,还要继续在人前忍耐和掩藏起对彼此的感情。
他和一个非常优秀的人相爱了,仅此而已。
“你、你说什么?”高盼盼被左棠的出柜弄懵了,她是来和左棠修复关系的,不是看儿子走入歧途不回头的。
“我说我和我最爱的人订婚了。”
左棠给高盼盼看了他戴着的戒指,眼神直白肯定地朝她点头,他没有在胡说,高盼盼也没有听错。
“高阿姨好,”已经解去围裙的萧宁重新打开门,对高盼盼问好后,他看去露出些微认错神色的左棠,再近前一步,他牵住左棠的手。
“您没看错,和棠棠订婚的人是我,棠棠和我的爷爷奶奶都知道和同意了,您依旧有权不同意不认可。”
但也仅此而已,作为母亲,高盼盼不够爱左棠,也不够尽责,她的想法不会被左棠和他看重。
“你……”高盼盼一时间不知道能和左棠萧宁说什么。
破口大骂,她的修养做不到,萧宁和左棠也不吃这一套,打感情牌……也没有,从林月梅的事情调查清楚开始,她已经不再有任何管束或勉强左棠的资格。
放下两个袋子,高盼盼转身走了,她需要时间理一理思绪。
萧宁提起两个袋子,拉着左棠回到门内,他再将左棠拥进在怀里,“别难过,有我在。”
左棠蹭蹭萧宁,他心里的难过很少很少了,抬眸看来,“我是不是超级勇敢?”
“对,”萧宁确实没想到左棠如此直接地在大门口出柜,低下头,他吻住左棠才刚消肿没多久唇,更轻更温柔地吻他。
半个小时后,门铃再响起时,就是萧风和闻绅鸣真的到了。
然后他们被左棠和萧宁手上的订婚戒指秀到了。
四个人就在新家客厅里吃饭、看电影、聊天到快10点才散去。
再两周他们同在大学城区域的学校都要开始报名和新生军训,左棠的身体还不能适应高强度的军训,他可以继续放假到军训结束。
9月13号,萧宁三人在校参加军训的第三天,左棠来到萧宁学校图书馆学习,在他们训练休息时间,他提着三瓶水到军训的操场上来。
好看到让人目眩神迷的青年,笑吟吟地走来,又见丰神俊朗、大长腿的军绿色运动服青年朝他走去。
“这是给我的惊喜?”萧宁没有朝左棠走太近,他身上全是热汗,刚去跑了一千米回来。
“对呀,我肯定要来瞧瞧的,我的新衣服好不好看?”
左棠看一圈,满意地点点头,没有比他好看的人,且萧宁在无法陪着他的时间里,稍一有空要想起的人也必须是他。
“好看,”萧宁点头,眼神里透出给左棠本能危险的感觉,但左棠穿这么好看来萧宁面前溜一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好军训,我送完水就回图书馆了,你结束了就过来找我。”
左棠把给萧宁的水递出去,再转身往萧风和闻绅鸣的军训队伍走去,也给他们送水去。
闻绅鸣给班里同学们介绍左棠的说法是,高中后桌同学,最好的朋友,萧风给左棠介绍的说法是,高中同学和发小弟弟。
时间上是最后问去萧宁的人,得到了一个让他们怀疑听力的回答。
“未婚夫。”左棠是他已经订婚的未婚夫。
傍晚,萧宁进到图书馆里接提前准备英语考级的左棠,左棠坐的那间自习室里第一次在开学初坐得满满当当。
还保持着高三学习时专注习惯的左棠抬眸看来,才发现时间已经挺晚的了,“阿宁,累不累呀?”
“不累,我们回家吧,”萧宁对左棠轻轻一笑,背过左棠的书包,再牵住左棠的手,在接连看来的目光中,把左棠带出自习室。
“好多人呀,”左棠四周瞄一瞄,下意识握紧了萧宁的手。
从图书馆里出来许久,左棠才发现他们手牵手走好久了,再瞄一眼萧宁,左棠露出笑容,主动晃悠起他们交握的手来。
回家的这一晚左棠才真正体会了主动招惹萧宁的下场,第二天到吃午饭才爬起来,萧宁还在家里。
“今儿是周日,”就算不是,他也会请假在家。
萧宁亲亲左棠的脸颊,再把人抱起靠到肩上拍抚。
他原本是愿意再等一段时间的,但……左棠不给他这样迟疑的机会。
左棠哼哼几声,意识海里放出被关了小黑屋的01和木铃铛,再兑换了可以缓解不适的药剂。
“我的身体会越来越好的,我要和你相亲相爱一辈子。”左棠蹭蹭萧宁,他干了什么自然是心底有数的,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萧宁继续看着左棠一天,确定左棠没有发烧、体力恢复得不错后,他提着的心渐渐放下,并且自动自觉地总结经验,让他们的生活更加和谐。
左棠安安分分在家里待到了萧宁军训结束,萧宁开始了大一的日常上课,课时安排相对宽裕的左棠成了萧宁班上的半个学生。
由萧宁确认左棠是他未婚夫的说法从班级传到年段,再是学院和整个学校,最后连大学城里都有在传。
原本并没有想弄这么高调的萧宁在去左棠的音乐学院里几趟后,感觉自己还能哄着左棠再把婚期提前了。
一个个明知道左棠和他已经订婚且情感稳定,还总在左棠面前刷存在感。
偏偏他和左棠不同学校不同专业,他的大一大二课程繁忙,无法抽出更多时间来陪着左棠。
“让我亲亲我家酸溜溜的阿宁,好好亲哟。”
左棠上车后,先贴过来亲了亲萧宁的脸颊,双眸弯弯心情好得不得了,这个即将到来的暑假,他们能回海市住一个月以上。
萧宁偏着头给亲够了,再随左棠过来给左棠检查了一下安全带。
“吃点东西,阿鸣不回去,我们去接阿风。”
萧宁给左棠说明,他提前问过闻绅鸣,也表示闻绅鸣回海市一两周不妨碍,但闻绅鸣一心只有赚钱,对才离开不到一年的海市毫无思念。
“行,咱们回来时给阿鸣带一点儿家乡的美食。”
左棠也不勉强闻绅鸣,他拆开萧宁给他准备的零食袋,自己尝一口,也在路口等停下的路段给萧宁喂一点儿。
接到校园东门前等着的萧风,他们自驾游回海市,暂时计划一周,会停经多个城市和古镇,一路吃吃玩玩回家。
这个自驾游回家的提议者是萧风,但具体安排的人是萧宁,萧风和左棠都乐于接受,萧宁来安排那舒适度是完全不同的。
“阿鸣,看看,这是我们的晚餐,可太好吃了!”
在停经的一个海滨城市边缘的乡村排挡里,萧风给在公司里加班的闻绅鸣打去视频电话。
原本还对自己暑期安排非常满意的闻绅鸣,突然就觉得公司的66元工作餐不好吃了,最主要是萧风的笑脸过于得瑟和欠揍了。
“阿鸣想吃什么?我们打包快递给你!这个卤鸽怎样?超级好吃!”左棠也凑过脑袋来给闻绅鸣说明,并小小的愧疚一下。
闻绅鸣脸上立刻露出了笑脸,“不用了,我刚吃完,棠棠开心地玩就好。”
“好,”左棠点点头,坐回到萧宁身侧,萧宁把左棠爱吃的卤鸽剃了骨头,再给左棠喂过来。
“好好吃!”左棠再次露出惊喜的神色来,食物本身的美味,还有萧宁对他从未变过的体贴,有这样未婚夫的他,太幸福了!
萧风匆匆结束了和闻绅鸣的视频通话,作为唯一被伤害的单身狗,只能将悲愤化成食欲了。
暑假并不赶时间,吃晚饭再开车到市区的星级宾馆入住,他们计划在这里玩一天,后天再继续出发回海市。
第二天他们睡迟起来,下到酒店大厅里,坐早班车的闻绅鸣已经背着个大书包在等他们了。
“早啊,再等我一下,我去放一下行李就下来,”闻绅鸣和萧风要了房卡,再去登记一下,直接和标准双人间的萧风蹭房间住。
萧风的表情很懵,他虽然昨天打视频电话前是有预谋想把闻绅鸣勾过来一起吃狗粮,但看闻绅鸣那反应,他以为是失败了……
左棠忍不住又揉揉眼睛,再看去表情淡定的萧宁。
“没做梦,阿鸣是来了,他也就19岁,爱玩才正常。”
萧宁语气老成地给出反应,再揉揉左棠的头发,语气更温柔了些,“现在更开心了吗?”
左棠诚实地点点头,带上萧风一起的出游,那肯定是人到齐的四人游更好玩!
闻绅鸣顺便换了卫衣运动裤和运动鞋下来,他们四人上车去了c市有名的海滨公园,赶海外,还参加了攀岩项目,左棠外的三人都秀了一把肌肉和耐力。
中午饿得嗷嗷叫地他们又就近去了附近的渔村吃海鲜,再经过当地村民介绍去了夏夜星空中,无比干净的海滩散步消食。
左棠趴在萧宁背上被背着走,趁着夜色悄悄亲亲萧宁的脸颊和说悄悄话。
10点回到酒店准备入睡,第二天继续往南出发,他们原定一周的自驾游回故乡直接拉长成了两周。
开车抵达省会城市时,闻绅鸣坐飞机回a市,他们三人当天开5个小时回到海市,两周的自驾游到现在,他们暂时已经玩累玩够了。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啦!”
因为自驾游时间不定,左棠和萧宁都没告诉他们具体回去的时间,算是给家里老人们不大不小的惊喜。
左棠跑过来抱抱江雨湘,再抱抱还未回神的左宣勤,“我好想你们,再抱抱!”
江雨湘从左宣勤怀里抢过左棠,满目宠爱地抱抱摸摸。
“我的棠棠,来给奶奶仔细看看,唔,气色不错,怎么不告诉奶奶,奶奶和你爷爷去接你们呀,带那么多行李多不方便啊。”
“不会的,有阿宁在呢……”左棠乖乖回话。
蠢蠢欲动想和媳妇抢孙子的左宣勤迈出一步后,又再侧身看向还从车上搬行李下来的萧宁,他走过来帮忙。
萧宁微微躬身问好,“爷爷好,我自己来就行,主要是给你们买的东西比较多。”
原本在a市就有准备,这一路玩下来,顺手买给家里四个老人的东西就更多了,这里一部分,更多的已经寄回来在萧家那边。
左宣勤点点头,“听你爷爷说,新公司办的不错,这次回来能住多久?”
“我陪棠棠住到快开学再走,现在网络发达,我回海市来也能办公,”萧宁朝左宣勤笑了笑,他听出来了,左宣勤怕他住不了多久,又拐跑左棠了。
“好,好,”左宣勤真正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你们的房间……棠棠的房间每天都有打扫,太阳晒得恨,雨湘,棠棠,进客厅来再继续说。”
进到客厅里,江雨湘又再拉着萧宁问了许多话,就怕他和左棠在a市住不习惯,但看左棠面色以及萧宁挺拔稳重的模样,她真正安心下来了。
“对了,棠棠的妈妈没有跑去打扰你们吧?”
江雨湘日常联络时,都不会主动和高盼盼提起更多关于左棠的话题,但她能感觉高盼盼和左棠的关系依旧僵硬着。
“您放心,我和棠棠都已长大成人,我一定会保护好棠棠的。”
萧宁耐心地安抚江雨湘,突然回家来,毫无准备的江雨湘和左宣勤一激动就带出许多开心又忧虑的思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