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夭夭去查异兽的具体地点,它只能告诉我这些……”左棠期盼的眼神看去赫连令风，希望赫连令风不要觉得他神神叨叨、莫名其妙。
“跟我来,”赫连令风拥着左棠的肩膀，把左棠带到隔壁的会议室里，银霜军、青雪军等近调来的十二军重要将领等云集。
“表弟？你怎么也在雪城啊，咳，这是宁老大的表弟，嘿嘿，”过来禀告初步审讯结果的于炽友善地对左棠笑笑。
赫连令风让左棠坐到他的位置上,再看去于炽，于炽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偷瞄左棠了。
随后赫连令风将01提供的信息,以军方线人最后传递出的消息拿出来分析,并在10分钟内议定了计划。
银霜军团的情报部第一时间将不夜城里和颜玉有关联的地方锁定了，一间药馆,omega颜玉暑假就在这里兼职。
omega颜玉本人正在作为庞曜的关联人物，被带到驻地中来辅助调查的路上，陪他一起的还有庞曜亲孙子庞轩。
但关于【omega、左绅、人】这三个词所指代的信息展示还没有统一的定论,帝都那边的左绅也被军方人员控制起来，随时协助这边的调查。
会议室里的将士们各忙各去后,左棠低低问向赫连令风，“有没有可能存在比s级异兽还有高级的……人形异兽？”
左棠对异兽的认知都来自课本和新闻视频等,远没有赫连令风这些在前线多年的军方人员更了解它们。
方才左棠再次回顾了他从世界之书里看到的记忆场景,属于前世公西宴记忆场景的最后一幕，公西宴在帝都保卫战饮血而亡时,那闭上的视野里恍恍惚惚之中是个人影。
左棠和01原本的分析是死前的幻象,现在……左棠忽然觉得那或许是人形异兽,真正杀死了公西宴以及让失踪赫连令风的凶手。
有这样联想猜测也是因为01最后提供的那个【人】。
赫连令风认真思索后,回答了左棠的问题，“我杀死过长着人头兽身的异兽，不是没有你说的这种可能，”
“我们在研究杀死它们、关闭异空间入口的方法，它们也在往更适合入侵霜雪大陆的方向进化，早晚……或已经进化出外表和人类看不出异样的高级异兽了。”
左棠和赫连令风的对话，让会议厅里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如果未来异兽能以稳定的人类形态进入帝国腹部，那对人类社会来说是另一场史无前例灾难的开端。
“我从太爷爷们留下的笔记里找到了几个特殊药剂配方，我需要配药室，”左棠揉揉手上的鸡皮疙瘩后，和赫连令风提出要求。
赫连令风无条件相信他，这些将领士兵也无条件遵从赫连令风的命令，左棠也不能闲着。
赫连令风点头，“安排好后，我带你过去。”
青雪军雪城驻地里也有军医部，有军医部就有制药室，原料供应还算充足，赫连令风还调了两个帝国研究院一起来的研究员去帮左棠。
赫连令风送左棠去制药室回来，于炽那边就收到了消息，他亲自带队过去的士兵们在不夜城医馆三十米下的地底温泉里，发现了一只孵化中的雌性异兽！
孵化中的异兽精神力能量外溢，影响到了地热和温泉水，从而感染了雪城里绝大多数的omega们。
“宁老大，地底水系发达，我们只锁定了它！”
一头冷汗的于炽通过视讯和赫连令风汇报，他们还需要进一步部署才能确保它没有任何逃逸的可能。
三天前的紧急会议到现在，于炽没想到他们真的在雪城里找到了被私自圈养的未知等级异兽。
“戒备等级升到最高，原地待命。仅仅孵化中传染了一城的omega，它的等级不会低于s级。”
此外，它还是异兽中比较少见的雌性异兽，每次一出现无论等级多少，都能造成军中的alpha将领们大量牺牲，现在它居然被人为圈养在近千万人口的雪城里。
赫连令风往外走去，无论是s级还是超过s级的雌性异兽，都需要他亲自来处理，关于地底复杂的水系情况，夭夭在和左棠失联前已经帮他绘制好了。
三天前，他们能最快速度锁定到庞曜涉及其中，夭夭功不可没。
它之于左棠是亲人是好朋友，以夭夭失联代价换来的信息，赫连令风不可能让它和左棠失望。
——
制药室里的左棠在制作已知配方的解毒剂，他希望能通过提升药剂品质来让它的效果发生质变。
配置了快三十瓶时，属于赫连令风分享给左棠用的一号智能机械音里传来鉴定播报，“鉴定完成，s级。”
同在制药室的两个研究员瞪眼看来，却见左棠面不改色的继续配置，又不久，左棠又连续配置出三瓶s级解毒剂来。
左棠的精神力消耗了一半以下，他主动停了下来，再看去时间，已经到了深夜的凌晨一二点后了。
左棠从配药室里出来，门口士兵里他唯一认识的于炽笑眯眯地走过来，“表弟要休息了吗？你跟我来。”
“大人他……你告诉我平不平安就行，”左棠期盼地看来，赫连令风不在或者说是离开很久才会让他在制药室里待这么久。
和01失联后的现在，左棠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瞎子聋子那般极不适应，他都不知道赫连令风走多久，正在执行什么危险任务。
“当然了！”于炽毫不犹豫就点头了。
赫连令风到不夜城后，让不夜城医馆周边地域全部清空，包括帝**都要退出来，赫连令风让于炽回来，亲自到这里来保护左棠。
如果事情失控，他也要负责将左棠从雪城转移回帝都里。
忽然，左棠和于炽同时转身看向雪城核心区域，那是一股非常强烈的精神力碰撞。
碰撞一方的精神力，左棠和于炽都很熟悉……
左棠跑去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窗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精神力的感知里，这样的强烈对撞攻击还在继续。
赫连令风已经将那孵化中的雌性异兽从地底温泉揪出来了，但还没有找到能够杀死它的办法。
于炽跟着跑来，看着左棠忽然间因为担忧雪白雪白的面色，他往日特别会叨叨的嘴皮子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一样担心此刻在与未知等级异兽厮杀的赫连令风。
左棠紧张地握拳，此时此刻他就非常想念01，不仅01能陪伴他，还能告诉他前方的战斗情况，让他找到点儿自己能做能帮上忙的事情。
闭眼，再睁开，左棠转身过来看去于炽，“线报信息里的左绅是我的omega父亲，或许，我能帮你审问一下颜玉和庞轩。”
“你身上有omega的味道，”左棠看着于炽，点明了这点儿。
在药馆里机会和雌性异兽接触的颜玉或许知道那个异兽的来历，或许能为此刻焦灼的战斗找到突破口。
左棠急切地想做点儿什么，才能让自己的心底不那么慌。
“好！”于炽点头，从不夜城回来后，他也接手过审讯工作，omega颜玉的心理素质极高，到目前为止都没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给他们。
疲劳审讯还在进行中，于炽在零点后就来到这里守着随时会出来的左棠。
于炽拿了一套银霜士兵的制服给左棠，又再递上军帽和防毒面.具口罩给左棠，颜玉此刻被当做深度感染者被处理。
左棠戴上了帽子却没有去接防毒面.具，他从背包里取出一组解毒.药剂递给于炽，“你们也喝，它比面.具有用。”
至少左棠的判断是如此，于炽身上已经沾染上了颜玉的omega信息素，防毒面.具效果有限，远没有他制作出来的解毒剂有用。
同时这属于颜玉的omega信息素闻起来怪怪的，让左棠本能感觉很不舒服。
“谢谢表弟，”于炽微微一笑后接过来，当即就喝了一管，他身上残留的那点omega信息素不见了。
于炽陪着左棠往审讯室那边走去，随口问道，“宁老大带回来的那些药剂……是你、您做的吗？”
“是，”左棠点头，他现在需要让于炽相信他，再隐瞒自己药剂师的身份没有必要。
“如果……阿宁受伤了，你一定不要替他瞒着我，我能帮上忙的，”左棠看向于炽，躬身请求。
于炽赶紧伸手虚扶了一下左棠，拍拍胸.脯保证道，“表弟放心，您在这里，宁老大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赫连令风把左棠当眼珠子爱护的模样，他们这些身边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和左棠是不是药剂师无关，甚至和他是不是alpha无关。
左棠点点头，停步，神情微微下沉后，他随于炽进到了庞轩所在的审讯室里，庞轩的目光第一时间看过来。
左棠先来看看从小一起长大的世家侄子和老同学，同时，庞轩也是现阶段对颜玉了解最多的人了。
“你没看错，我是左棠。”
左棠走到主位坐下来，扬扬手，让于炽等人不用参与进他和庞轩的对话，“去年家里出事后，我就去帝都了，听薛钱说，你到学校里找我？”
“是，我发你简讯你都没回……”庞轩神情僵硬地点点头。
“你找到我后要做什么？你想……包养我吗？”左棠习惯开门见山，此刻也是语气平淡地询问，庞轩一年前找到他的话，是要把当颜玉那样包养起来吗。
“不、不敢……”庞轩的目光无法不躲闪，他当时脑袋一抽就去做了，后来也被庞曜教训了。
但没多久，他就遇到了和左棠很像、性格却格外柔顺的omega颜玉。
“你们在哪里遇见的？”左棠把庞轩不知回答过多少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回答都是一样的，大学城外的小酒馆里，庞轩“惊为天人”，他得知颜玉的艰难境况后，提供帮助，他们慢慢从友情变成了爱情。
左棠又问了几个其他人没问过的问题，“上过床了吗？深度标记过了吗？咬的是后颈腺体吗？”
“是……应该是，”庞轩黑青着面色应话，被曾经暗恋过的左棠问这些问题，他本能觉得难堪，但潜意识里也不敢有任何撒谎或敷衍。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是应该是……”左棠停下笔记，抬眸看来，又仔细端详了眼庞轩神情里的恍惚。
“我……感觉还好，但没有非常具体的记忆，唔……我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应该是后颈……”
庞轩努力回忆后还是摇了摇头，“我真的有点儿记不清了。
“左棠，我和你道歉，我不应该……你能告诉我小玉犯了什么事儿吗？”
左棠没回他的话，侧身把问话模板递去给，陪他进来后就站在墙边毫无存在感的于炽，“同样的问话再一遍，所有和颜玉有过接触的人。”
“是，”于炽对左棠一点头，他转身到门口让其他银霜审讯科的士兵去办。
结果很快就递过来给于炽和左棠了，包括庞轩在内，没有人和颜玉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临时标记都没有的那种程度。
甚至他们对颜玉信息素味道的描述都存在巨大差异。
左棠从庞轩所在的审讯室里出来，进到了最底层防护等级最高的审讯室里，颜玉的目光一样第一时间朝左棠看过来，他眼神里的敌意和审视也非常明显，同样也非常复杂。
左棠依旧坐到了于炽让出来给他的审讯主位置上，但开口问话的人不是他，是于炽和他的同事们。
但无论于炽他们怎么拷问，怎么揭露颜玉溜着一群alpha都以为自己是真爱，颜玉都只看着左棠一言不发。
左棠看了眼时间后，再一抬手，于炽等人都停下来听他说话。
左棠语气平淡地陈述，“左家因为左绅破产了，我拿着左家和赫连家的婚书到帝的赫连元帅府去，赫连家一诺千金，大人践行承诺和我签了婚书。”
“你把婚书给我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到这个可能了吗？我走投无路了，可不就得去帝都里碰碰运气。”
左棠嘴角微微上扬，“当年你若拿了赫连家的那封婚书去了帝都，或许是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但你要知道，不是大人会和你有不一样的结局，大人只会对我不一样。”
“你胡说！赫连令风不可能和你……”颜玉将束缚他的铁链弄地哗啦响，又再露出冷笑看左棠。
左棠微微一笑，“你不相信？我骗你做什么。”
左棠将终端里还未公布的结婚申请展示出来，那上面签署着他和赫连令风的名字印章等，只要他提交，申请就会生效。
帝国律法对omega和军人家庭的双重保护，他们未来想离婚都很难。
和颜玉一样不敢置信的还有于炽等人，但他们的职业素养在，只些微微的诧异就恢复严肃了。
颜玉的心态却被左棠谈笑间提供的一页结婚申请弄崩了，于炽等人紧接着开始对颜玉进行高强度的审讯，左棠还在边上听着。
左棠进一步验证了心底的猜测，那面对颜玉诡异的熟悉感，不仅仅是颜玉整得和他很像，还有信息素等多方面的原因叠加起来。
颜玉是前世的左绅重生回来了，这是不是事实另说，至少颜玉自己是坚定这么认为的。
颜玉所拥有的记忆和所认为的“重生”，有极大可能和赫连令风此刻正在对战的异兽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