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阿宁的伤是在那里伤的。”
左棠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再回去给阿方索宁再加上几对buff翅膀,但他的精神力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且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
“01,我骗你了,我害怕,呜呜呜……”
【01:宿主别哭,有我在!我看看这是哪里……是,是监狱星!宿主,我们到监狱星来了!啊,现在是紫曜帝国亚历克斯历325年,8月6日!】
这一天是左棠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也是他和阿方索宁越狱离开监狱星的这天,他们回到十年前了!
“呜,我记得这里……”
左棠努力控制自己眼泪,但再看清后,哭得更凶了,这间药房地牢是原主后半生噩梦开始的地方。
【01:宿主,你老公在这里!但是他……】
这个时间点是监狱星暴.乱的序幕即将到来,刚抵达这个世界不久的左棠正在登明堡的囚室里紧张兮兮地等待刺客的到来,靠芯片暂时锁住了精神力内核阿方索宁一眨不眨地盯着左棠囚室所在的方位。
左棠听懂了01的言外之意,眼泪掉得更凶了,沾湿了脸庞,砸落到衣襟、手背、地面,又连续数滴砸落在他左手大拇指的蛇戒上。
一股奇异的气机从蛇戒里晕开,一个类似左棠出现的时空虫洞浮现,双目腥红的阿方索宁将哭着的左棠拥紧在怀里。
“棠棠,我找到你了……”
阿方索宁来不及激动或庆幸,情绪急转克制不住暴怒起来,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问道,“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告诉我。”
他能观察到左棠的状态很差,精神力接近枯竭,这是他们在边境十年从未发生过,左棠精神力的上限一直是个谜,但现在……
“阿宁?”
左棠反应慢了一点,努力眨掉眼泪后,他才看清阿方索宁,“阿宁,阿宁,呜呜,你被虫皇欺负了是不是?我没有帮到你。”
阿方索宁立刻明白左棠在说什么,20年前路德维希被虫皇袭击的边境战场上,那个全身笼罩在紫光里,恍若神子降世,给了他逃生希望并让他一定要活着的人……是左棠!
他从未曾忘记,但再相见时,他能量体崩溃,所能维持的理智非常有限,而左棠又是路德维希本人,他的潜意识是把人认出来了,理智上又只能告诉自己不是。
加上,我对左棠几乎可以说是一见钟情、非他不可,渐渐就不再多想,无论左棠是不是那个救过他的紫光人,这都不是他们相爱的必要条件。
“你帮到我了,没有你,我不可能还活着。”
阿方索宁不断亲.吻着左棠的脸颊安抚,“棠棠,我找到你了,就不会再把你弄丢,别哭,别哭。”
左棠慢慢就被哄好了,眼睛湿漉漉的,但惊恐、害怕的感觉没了,在阿方索宁的要求下,他将分离后的遭遇详细地说出来。
“……我抓住它,我听到了惨叫,有虫子的还有人,我还想继续把它们弄出来时,它就把我甩开了,然后我就到20年前的边境那里。”
左棠眼眶再次红了红,“我的精神力不太够用了,路德维希伤得好严重,那只坏虫子想把他的精神内核改成巢穴养它的宝宝。”
这是当时左棠的判断,那种时候也不给他更多考虑考量的时间,确定自己的天赋技能对路德维希有用,他就施展了。
“我用了天赋技能救人,代价是以后学东西会更慢更难了……我还想给你好多对翅膀,我的精神力不够了,我被吸到这里来了。”
左棠眨眨眼睛打量阿方索宁,再抱住他的脖子撒娇,“我没有乱用我的能力,我就只用过这一次。”
阿方索宁低头轻轻吻在左棠的眉心,“你做得很好,我的棠棠真的很厉害。”
在这个医馆地牢外,一个褐发的老药师已经打量左棠和阿方索宁许久了,在地牢里的氛围更加你侬我侬前,他笑着开口打断。
“你们可是明月堡里逃到我这里的?我这里缺两个药徒,我在监狱星上还有几分薄面,无论你们过去是谁,犯过什么事儿,我都能保你们一命。”
他的医馆为登明堡、明月堡在内的数个监狱所的管理层们服务,他刚得到消息,监狱星上的电力系统大面积出问题,各种禁制包括芯片都出问题,离这里最近的明月堡已经有囚犯跑出来了。
他就等着那些暴徒囚犯慌不择路闯到他这里来,来了就是他的人,没想在大堂没等着,地底里钻出来两只,纯血伊思族和纯血白凰。
这两个他或得到其一,他的研究都将有重大进展!
阿方索宁将左棠的脸按回自己的颈侧,他看向老药师,语气随意地要求,“说实话。”
“嘿嘿嘿,”老药师怪笑起来,表情即刻从和蔼可亲割裂成极端的恶意和兴奋。
“我得到一批活着的虫卵,但监狱星送来的那些材料太差了!白费了我好些宝贝!你们就不同了,纯血的伊思族……不,是天族!”
他的目光从左棠的后脑勺落到了阿方索宁脸上,目光里露出成倍兴奋的神色,“你可知为何白凰一族在紫曜帝国和白日联盟近乎绝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白凰血自带治愈效果,纯度超过10%的人都是行走的宝药,这世上居然还会有活着的白凰纯血。”
老药师话里透露出的信息令人胆寒,那些近乎绝迹的白凰族人是如何被灭族的。
左棠也问出他想问还没来得及问的,“蛇蛇呢?”
他能感觉到阿方索宁里哈洛特人的血脉不见了,阿方索宁成了世上仅存的白凰纯血。
阿方索宁执起左棠的左手在他大拇指上吻了吻,“这里。”
在他通过被左棠眼泪激活的蛇戒找来这里前,他也回去了过去的时空,在他被“养父”送去挖掉银角,再用银角炼制成血器彻底控制他时。
阿方索宁将他记忆里面目已经模糊的“养父”丢出去,这个仇要留给年少的阿方索宁去报。
阿方索宁抽出身体里一再被白凰血挤压的哈洛特血,重新凝炼了血器,将它交给了少年的自己,并告诉他关于这血器的特殊寓意。
那血器就是阿方索宁后来送给左棠的蛇戒,但在抵达那个时空前,阿方索宁才恍然年少时帮他摆脱控制、并将戒指送给的人是他自己。
“你知道兰米尔吗?”
阿方索宁再次问道,他对老药师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老药师神情犹疑不定起来,“他是我老师,你们是我老师看中的?我不管,至少你们一个人要留一半到我这里!”
“嗬,你手上蛇骨戒可以施展哈洛特人的天赋,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但那又如何,你们待的这间药室就算是远古白凰……”
“咔嚓!咔嚓!”这间在老药师认知里无坚不摧,屏蔽精神力和血脉禁术的地牢以阿方索宁和左棠为中心开始皲裂,再蔓延到整个地牢。
“棠棠,闭眼。”
阿方索宁下意识哄了左棠一句,又恍然想起左棠这些年几乎每天陪他去杀虫族,他们亲自动手处决的罪犯也不在少数,现在更不差处决一个罪恶累累的药师了。
“想看就看,困了就睡觉,有我在。”
“嗯,”左棠乖乖点头,再看向那震惊中的老药师,“我想看着他死,很惨很惨地死。”
“好,”阿方索宁郑重点头,他抱起左棠,在蛇戒激发了的现在,他完全蜕变为白凰纯血,银发银眸也变成了雪的白。
阿方索宁身怀这个世界最纯白、最治愈的血,他的心却早已被染黑到仅剩一线光明,现在那丝光明因为左棠的到来成了最美的晴空。
“不用担心,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够了。”
阿方索宁已经用骨戒将自己和左棠绑定在一起,他们所能停留的时间也是相同的。
随着阿方索宁走近,老药师的眼睛几乎瞪凸出来,但他却发现自己怎样努力都挪不开一步路。
阿方索宁和左棠的确是纯血没错,但却不是幼生态的纯血,杀他或凌虐他完全足够了。
【01:老家伙这里的资料更多,他想自己制造远古机甲!】
在阿方索宁和左棠“招呼”老药师时,01钻进了老药师的笔记和书架里。他所进行的研究比金坷星上的兰米尔还可怕。
他根本不把监狱星上的囚犯当人,那些狱警们也和他多有勾结,原世界里皇子的尸体都敢盗出来卖给他。
阿方索宁抱着左棠花一小时时间弄死了老药师,并一把火烧光了这里,随后他们又去找了老药师供出和他狼狈为奸的那些人。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杀了,而彻底将监狱星暴.乱引发到完全不可控的源头在阿方索宁和左棠这里。
“我记得那个能量体的味道!是跑到我房间刺杀我的能量体,紫月的原本是他的!”左棠指向一个城堡房间里吐血昏迷的人。
阿方索宁轻轻一点头,直接弄死城堡主人后,他抱着左棠抵达客居在城堡里刺客的卧室,黑袍揭开是左棠和阿方索宁都算熟悉的面孔,本特·李恩。
本特·李恩,王宫第一内侍,皇帝伯特伦身边最信任的人,他是拥有能量体分裂和能量体投影两种组合禁术人种的贝洛克族人。
现在即便阿方索宁和左棠不来给他最后一下,本特·李恩的这个分体也快死了,但可以确定他不是兰米尔的分体之一。
贝洛克族人的分体和分体之间的能量体气息完全不同,左棠只记得被他反杀的这个分体的味道。
而左棠给阿方索宁指点的这一下,也终于拨开了笼罩在阿方索宁心头的迷雾,“我知道兰米尔是谁了?”
在阿方索宁说出着话时,他和左棠身体里透出紫光和白光,他们从这个彻底拉开暴.乱序幕的监狱星里消失了。
【01:宿主,是谁呀?您快问问您老公!】
继我嫁我自己,我救我自己,以及我在10多年前亲手给自己报仇了的……奇异时空乱象后,01再次被拉满了好奇心。
然而宿主老公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是金,话说一半留一半,可急死它了。
并不是,阿方索宁明显感觉到左棠反应慢了许多,他要留出时间给左棠思考和整理。
又不知被“吸”到什么时空的左棠,先急忙确定了阿方索宁还抱着他,然后才想起帮01问,“谁?”
“现在是叫伯特伦·吉·伊尼斯。”
一个他和左棠怀疑过,又因为他病死了打消怀疑的人,现在可以确定他不纯粹是病死的,是设计他和左棠不成反噬而死。
左棠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谁!
伯特伦·吉·伊尼斯,紫曜帝国上一任皇帝,在原主记忆里,他是慈爱尊贵又处处受制于内阁和边境危局的年迈父亲。
【01:嗷,宿主,现在是紫曜帝国亚历克斯历347年,8月8日!】
这天是皇帝伯伦特传来病逝消息的那天,也是他们在边境落入远古禁术陷阱的三个月前。
而此刻,左棠和阿方索宁在帝星王宫里的地下空间里。
一道紫色的光柱在身后两米的地方照耀着,那道光柱的顶上是左棠曾经进行天选仪式的祭台。
“有鬼……”左棠害怕地钻进阿方索宁怀里,他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和嘶嘶要钻入他脑袋里虫鸣。
01立刻抢过权限把这个地底所有灯都开起来。
【01:宿主别怕,是快死的老皇帝和那只偷袭过路德维希的虫皇!】
同时它还是把左棠困在时空旋涡里,又给左棠抓住并一次性消耗了全部精神力的死虫子。
阿方索宁揉了揉左棠的后颈,将左棠拥紧在怀里。
在这接连亮起灯束的地底是一列列石棺整齐摆放,这里面是紫曜帝国皇室先祖和历任皇帝的石棺。
因为血脉的特殊性有很大一部分尸骨都保存完好,当然,那是在伯特伦将虫皇幼体放到这里之前,现在他们早就把先祖和尸骨祸祸了。
“维希尼,我儿,过来这里,救救你的父君,快来……”
伯伦特有一半的身体都被濒死反噬的虫皇吞噬,但他的求生意志极为强烈,他不想死,而左棠有能力救他。
“你不是。”
阿方索宁替左棠给了回应,他所能看到的伯伦特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且他确实不能算是原本的伯特伦·吉·伊尼斯。
他被兰米尔本体赋予了身体原主的记忆和特殊执念,真正的兰米尔本体就隐藏在那堆石棺里。
“还不出来一见吗?路德维希陛下。”
阿方索宁喊完,再偏头在左棠耳尖上安抚一吻,“他不是你知道的那个路德维希,但他也曾叫这个名字。”
紫曜帝国第一任皇帝,紫曜帝国曾经的保护神、战神,那也是远古机甲紫光第一次现世,第一次在帝国历史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
在那似有迷雾萦绕,光线都照不进去的地底空间深处,缓慢走来一个戴着紫薇花面.具的紫袍人。
他看着紧拥在一起的左棠和阿方索宁眸色里闪过一丝追忆,但最终还是让无法遏制的贪婪、恶意和食欲爬上眼波。
“维希尼,还记得你父君送你7岁生日礼物的那只鸾鸟吗?”星空奇珍的一种,帝星上的贵族夫人们最喜欢鸾鸟毛制作成的衣服、发饰。
而亿万只同批诞生的鸾鸟里有几率出现的一只异种鸾鸟,它能为它的主人听到人心底最真实的声音,路德维希收到的那只鸾鸟礼物就是这极难有的异种。
左棠缓慢转过身来,再缓缓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了,在那之后有一天,我听到了好多声音,”左棠说得很慢,几乎是一边想起一边说。
“大哥其实很讨厌我,因为我的出现,父君母君都没过去那么关心他了。母君喜欢我又很害怕我,哥哥姐姐们不是讨厌我,就是不爱搭理我……“
那对于原主来说是世界观被颠覆的一天,他听到了一个个亲善面孔下更真实的声音,他带着倾诉、告状的心思来找伯伦特……
“父君掐死我的小红,并告诉我,我做了噩梦……我病了好多天才好,我以为真的梦。”左棠完全代入原主的视角,随着倾诉缓慢回忆起那段原本模糊、忘却的记忆。
“但是我听到了!我听到父皇……想吃我,他说我会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他每时每刻都迫不及待……”
“我还听到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想被吃掉,就要努力成为那个能吃掉别人的人!”左棠忍住了没有掉泪,但原主的悲剧从那时就开始了。
紫薇花面.具男人点头又摇头,他提醒到,“不止,你还听到了埃米尔·哈特的心声,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从未来回来的人,他说我是未来战神,是帝国的希望,他想要我喜欢他,想当我的王子妃,我忘记了。我不喜欢他。”
那段鸾鸟被掐死的记忆过于可怕,原主把他发现埃米尔特殊的记忆一起忘记了。
左棠最后那话是和阿方索宁说的,原主对埃米尔并无超出朋友的情谊,左棠就更没有了。
“好,很好,不愧是造物的奇迹!”
紫薇花面.具人眼底的贪婪放大到极致,“你们来到这里了,我就还没有输。”
【01:宿主小心!】
紫薇花面.具人几乎是瞬间来到左棠的身前,他的食指指尖点在左棠的眉心处。只要确定左棠就是伊思族血脉,他就有将其作为分.身的先决条件。
且不止有阿方索宁能看出左棠的状态很差,他也看得出来,计划另一半里的伯伦特和虫皇基本能算是死在左棠手里的。
然而就差那么分毫,他的指尖如何都渗不进去。
“阁下当我不存在吗?”
一团白雪似的阿方索宁完全放开了他的精神力场,一只巨大的白凰矗立在他和左棠的身后,一对几乎透明的羽翼将左棠和阿方索宁护在里面。
他们眼前的这个紫薇花面.具男人并非是人,是能量体,一个施展禁术失败或必须付出代价结果,侵染了恶意、怨气、戾气等负面能量而生的异类能量体。
当年的路德维希陛下为了获得了紫光的认可,并把远古机甲的概念带到了现实,创造了一个旷古烁今的超级禁术,这个能量体就是那个禁术的副产品之一。
可以说他是那个古老时代的皇帝路德维希,也可以说他不是。
左棠的眼睛瞪圆,他在那半米之外的眼里看到无数黑暗、血腥、痛苦挣扎的经历,他身前这个能量体基本找不到任何光明点了。
“但你们也杀不死我,我不死,就总有出世的一日。”
唤醒他的禁术就刻在这地底石壁上,伯伦特会因为抵御虫族需要将它唤醒,人族就还会有再遭遇危机再将它唤醒时,而每次苏醒他的力量会更加强大。
但不得不说,他无比满意左棠的这个驱壳,是他见过最美最干净最温暖最生机勃勃的驱壳。
“我们可以,”左棠抬头看向阿方索宁,“我没有精神力了,你帮我。”
阿方索宁轻笑着点头,“我帮你。”
阿方索宁再次放开自己的精神力场,将这个能量体拉进他和左棠融合为一的深层意识境里,在这里他们将同处一个维度里,在这里谁死了都是真的死了!
“吼!”
“叮!”
紫光和白凰发出吼叫,仿佛看到了天敌,但更先它们动手的是左棠,来到这里后,左棠可以任意动用阿方索宁的精神力。
心灵之歌的晋阶版,心灵之雨,净化一切污.秽,左棠和阿方索宁同时施展,紫色雨伴随着飘零的白雪。
那异种能量体怔怔抬头,惊讶多过了恐惧,让他忘记了抵抗,它竟然在原本该展露人心最污.秽的地方,看到久违的蓝天、草地、湖泊、雨点和白雪。
再接着它那由无数扭曲虫子构成的能量体散开了。
白凰和紫光同时喷出一团火将它们焚烧殆尽……在已经不被记得的万族并存时代,古凤凰是所有虫类的克星,现在它依旧虫族的克星。
阿方索宁和左棠的身体同时散成光点,他们从深层意识境里返回,眼前已经不是帝星的地底,而是在一艘损毁的军舰外,阿布索伦、马西娅他们还在与虫王搏杀中。
“老大,你们可算来了,殿下~”
阿布索伦的能量体再次不长记性朝左棠飞奔而来,又教阿方索宁提住了头顶的树叶,再整只拎起丢回去。
“我去处理了它们,你在精神力回满前,不许再用禁术,”阿方索宁温言和左棠叮嘱完,再警告地看一眼把左棠当“加油站”用的阿布索伦。
“好,”左棠乖乖点头,抱住阿方索宁放出来保护他的能量体紫毛小肥啾,再对阿布索伦招招手,“阿布别怕,阿宁很快就杀死它们了。”
左棠所说的很快是真的很快,一声人耳听不到的凤凰鸣叫后,三只实力仅在虫皇之下的虫王被定身在原地,阿方索宁执起白凰所化的长剑将它们绞杀当场。
“结束了?”马西娅还未从左棠和阿方索宁突然现身里反应过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我的打难道不是虫王……”
阿布索伦手舞足蹈地说明,“对了,老大,兰斯大王子身体突然发光又昏迷,我们就掉到这个鬼地方来了,没多久那三只虫子也跟来了。”
阿方索宁往四周一看,手中的长剑再一划,他们从那虫洞里出来了,赫尔曼领着百万紫凰军将将抵达。
在赫尔曼他们的感知里,他们收到的阿方索宁的留言,再继续赶来,还未开始按要求部署封禁这方星空,阿方索宁和左棠就把阿布索伦、马西娅,以及他们原本去救援的帝**舰救出来了。
赫尔曼长出一口气,他还以为阿方索宁和左棠在里面遭遇了什么不可控的变故呢。
阿布索伦奔向赫尔曼,继续之前没说进行的话,“大黄毛,你无敌帅气的阿布将军回来啦,你知道吗,老大唰唰唰就收拾了三只虫王……咦,老大,你头发怎么变颜色了。”
以往阿方索宁是银发银眸的,现在却是满头白发,看起是挺健康的那种,但也许不是他看到的那回事儿?
“我没事,继续将这里封锁起来,不许进不许出。”
阿方索宁精神力探知到的区域里那古字虫洞旋涡群已经消失了,但未免还有其他设计在里面,在排查干净前,依旧不宜进出。
“是,”赫尔曼低头,并捂住了阿布索伦的嘴,也就阿布索伦没眼色到看不出阿方索宁的心情很不好,而左棠眯着眼睛忍不住犯困。
【01:宿主,我们已经回来正常时空里了,虫皇死了,伯伦特和兰米尔本体也死了。白凰血是虫族的克星诶!您老公大人是纯血,哎呀,我们任务肯定没问题了!】
01很肯定左棠在找到亲老公后,会过得很好,第一个任务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就第二个任务,01无法确定主系统任务里的解决虫族危机,是达到虫皇死亡就算完成,还是虫族灭绝才算完成。
前者,杀死一只虫皇,那星空深处的虫族巢穴里很快会再分化一只新的虫皇来,或能给人族几百年的喘息时间。
但它的成长需要能量,它的种族特性无法让它停下脚步安居一隅,等随着虫皇孵化和长大,它会更加凶残和贪婪。
然后又是人族和虫族的新一次轮回。
即便是这样,都需要用人命用几百年或几代人的努力来完成。
但现在阿方索宁太给力了,他成为了白凰纯血,他有机会、有能力从根本解决虫族危机,那左棠的任务铁定完成了啊!
“别吵他睡觉,”阿方索宁在左棠头发上抚了抚,01一箩筐要和左棠分析的话卡壳了,但它不敢生气,而是跟着哄了左棠一句。
【01:宿主,你放心睡吧,有我们看着呢。】
左棠眼睛颤了颤,再又被阿方索宁吻了好几下后,他真正松开心神,陷入沉眠中。
阿方索宁的心情的确如赫尔曼观察到的不好,非常非常地不好,这个世界里还有许多他未曾涉及的辛秘,他远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强大。
左棠在阿方索宁配置的营养液里睡够了半个月才醒,他的精神力完全回满,前额两根兽化的龙角也长了少许。
左棠醒来后就捧着阿方索宁的脸打量不停,看阿方索宁的模样外,也在阿方索宁的眸子里看自己,嗯,一如既往地好看呢。
“阿宁,亲亲,不要不开心嘛。”
左棠对阿方索宁展开撒娇亲.吻蹭人攻势,阿方索宁再多淤积十倍的不高兴也得蹭化成融融温雨。
左棠用自己哄好了阿方索宁后,又再跟着睡了一觉,而在他们驻星的城堡家里,养病的兰斯还在,两个月前从帝星出发的朱利恩和王后也刚到两天。
朱利恩原本是陪王后去梅拉德星玩的,但王后中途改变主意,比起到左棠根本没去过的星辰上散心,还不如来边境看人,现在她又有了别的决定。
“母君,大哥,六哥。”
左棠一贯是有礼貌的人,他问好后看向了阿方索宁眨眨眼睛,并悄悄用精神力传声,“你不用随我,怎么喊都可以。”
对左棠而言这样喊只是图方便,毕竟他们的名字一个比一个长和难记。
“维希尼……”前王后喊一声,又立刻抬手抹去脸上的泪,露出笑来,“我来看看你,之后陪你大哥去白日联盟那边。”
左棠还愿意喊她,与她而言已该知足,她不该去打扰或干涉左棠的生活。
“嗯,”左棠点点头,他拉着只和他们颔首示意的阿方索宁坐下。
“是这样的,已经多次确认,不只有我和大哥是失去了黄金血脉,所有伊思族人都感应不到自己的血脉了。”
朱利恩语气里透着股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原本觉醒的就不是伊思族的黄金血脉,而是他母族那边的,黄金血脉消失,他体内的血脉反而纯净了一些。
但兰斯等原本特别骄傲自己觉醒了黄金血的王子王女以及现任皇帝,就不是了,大多都是惊慌失措,草木皆兵,但无论他们怎么调查都找不到问题的源头在哪儿。
现在帝星上的局势是比老皇帝刚去世那会儿还要混乱。
朱利恩和兰斯的目光落在左棠忘记收回去的龙角上,基本可以确定左棠是紫曜帝国境内最后的天族遗民。
左棠眨眨眼睛回应朱利恩,他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咳,是这样的,我原本想从这里路过,来和你道歉……那些罪证是我让人伪造的,我陷害你去了监狱星,对不起。”
兰斯朝左棠深深鞠躬,一滴眼泪砸落到了地上,“你们想如何报复我……”
“不是的,我知道大哥想保护我……我弄清楚后,就没有怪你了,”左棠轻轻扶起兰斯·伊尼斯的一边手,在兰斯不敢置信看来时,左棠回以一笑。
兰斯想轻轻摸一摸左棠头发时,左棠给阿方索宁拉回怀里。
阿方索宁问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不同于左棠完全凭直觉来感受人性好坏,他相信左棠的判断之余,也需要对方给出说法或证据来说明。
“在维希尼成年礼的那天,父君看维希尼的眼神太怪了,我以为他动了……那种心思,维希尼在边境遇袭逃生归来养伤期间,他更加异常……”
兰斯·伊尼斯克制着自己的措辞,好不吓到左棠和已经白了面色的前王后。
“维希尼不能在帝星和王宫待下去了,我提议让维希尼去白日联盟联姻,被否决了,送他去治下的星辰里养病……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不允许维希尼离开王宫超过一个月。”
而兰斯每次再见路德维希时,就见他面色苍白、神情萎靡,他的脑补就越为严重,后来他就想到了没有办法的办法,监狱星。
“……只要我安排得当,只要过一段时间,我让维希尼假死从里面出来。”然而都没等到他安排,监狱星就发生了暴.乱,左棠不知所踪。
“大哥想当然了,父君不想让维希尼走,无论你如何安排,都做不到,除非父君原本就有意思让维希尼脱离大众视野的意思。”
朱利恩点出兰斯诸多计划里最大的弊病,是作为王子的他没有能量去办好这件事,且可能导致更糟糕的情况出现。
兰斯神情一空,心骤然慌了一下,又下意识辩解道,“父君他老了……”
阿方索宁继续轻抚左棠的后背,他看向双手无意识紧握的前王后,“王后不多告诉大王子一些吗?”
虽然兰斯·伊尼斯本意是为了保护路德维希,事实却是当了帮凶,将路德维希推向了更绝望的深渊。
“对不起,对不起,维希尼,我对不起你……”
王后伊妮德·菲尔莫尔在阿方索宁的目光下,眼泪掉个不停,许多她对着兰斯·伊尼斯都无法说出口、也憋屈得她死去活来的话,终于能说出来了。
“在我确定怀上维希尼的第二天,你们父君无比激动和兴奋来找我,他说帝国有救了,虫族不再可惧,希望就在我的肚子里。”
伊妮德·菲尔莫尔不敢去看左棠或兰斯看来的目光,她抹去眼泪继续说。
“每一任皇帝继位时都会举行大典,会有机会获得先祖的启示。那一天,伯伦特和我都看到了,虫族从边境抵达帝星,皇室血脉断绝,虫族危机肆虐,人族灭绝。”
从伯伦特继位开始,他为了阻止启示里看到的未来成为现实,整个人性情大变,经常拨款进行各种研究,甚至违背和伊妮德·菲尔莫尔一生一世、一夫一妻的约定,百年间和帝星里血脉优异的贵族女人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
伯伦特实际拥有的孩子并不止王宫住着的那些,还有更多血脉纯度达不到要求,只能养在母族那里。
紫曜帝国历史上比伯伦特风.流的皇帝有更多,帝星上的贵族们甚至很乐意伯伦特的“雨露均沾”、血脉广布。
但随着年龄增大,伯伦特也开始力不从心起来,他始终没有等到他想要的血脉极为优秀的儿子。
直到王后伊妮德·菲尔莫尔意外怀上了维希尼。
但那时伊妮德·菲尔莫尔觉得是意外,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从她还未怀孕开始,一切就都被设计好了。
“……我没能拒绝伯伦特的哀求,跟随他去了地底,那段记忆我很模糊,但从那里出来后,他就外宣布了我儿的名字,说他是未来的战神、保护神。”
“在原本‘棠’的名字前又加了一个名字,路德维希。维希尼刚出生时就引动了紫光出世,举国欢庆。”
兰斯和朱利恩对那段时间都有影响,伯伦特的激动,以及从那之后他们再也没见到王后伊妮德·菲尔莫尔真心一点的笑。
“很早之前开始,他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伯伦特了。”
伊妮德·菲尔莫尔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但此刻依旧被刺痛,作为王后的责任和源自母性的不忍,被爱人背叛又利用的愤怒,以及她心底不敢承认的思念。
阿方索宁眉心微微一蹙,他抬起闷在他怀里左棠的脸,左棠早就湿了眼眶,眼泪掉个不停了,“别哭,乖。”
“我忍不住,呜呜……”左棠哭泣之余也忍不住丧气,他都已经决定这个世界要坚强,不让他家阿宁担心了。
然而他一使用天赋技能的结果,就是不太能控制情绪,哭出来更是分分钟的事情。
“维希尼别哭,母君不哭了,”伊妮德·菲尔莫尔立刻擦干了眼泪,露出最温柔的笑来。
左棠打量她几眼,一边掉眼泪,一边反驳,“你心里明明还在哭。”
阿方索宁抱起左棠到沙发那边重新坐下,神情和语气努力缓和后再开口,“都坐吧,听我讲一讲我和棠棠知道的另一个角度的故事吧。”
这或许依旧不是最完整的,却是最贴近真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