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个伙计连声应道。
他们走后,桑库力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守城的人报告说,有个汉人进入了北城……听他们的描述,看来那个就是晋王承棣了。
他思索片刻,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个狠毒的笑容,“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与此同时,在桑库力等人寻找的时候,夏姬与承棣躲进了城东的胡家染坊里。
那染坊的主人是个老婆婆,夏姬敲开门时,那老婆婆见到他们扛着秦梦泽,二话不说便打开门,将他们让了进来。
不仅如此,她还拿来了干净的衣服,让夏姬和承棣换上,叮嘱道,“你们换上这衣服,趁着明天清晨守门士兵换班的时候,再逃出去吧。”
夏姬有些奇怪,“为何我们现在不能走?”
胡婆婆叹口气,“只怕你们走不了啊……一旦你们从城门离开,那些守门的会立刻将消息报告给桑库力,到那时,你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承棣皱起眉头,“守城的官兵应当是由本地的县令、知府等管辖,为何他们会同一个药铺的人串通?”
胡婆婆苦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桑库力就是本地的县太爷!”
这着实让两人吃了一惊。
来的路上,夏姬已经将自己经历的种种告知给了承棣。
所以现在,承棣也十分清楚,那桑库力分明是南诏人。
就算不是,他也蛮夷人士,不是汉人,大朔从未有过让蛮人做县令的先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两人一脸的惊讶于不解,胡婆婆长叹一声,解释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也是,我们北城的情况,只有当地人才知道。
“几年前,北城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城镇,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繁华,但至少生活平静,可是自从那位苗人县太爷来了以后,一切就都变了。”
“他真的是苗人?”承棣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胡婆婆摆摆手,“年轻人,我老婆子骗你做什么?”
想到桑库力是县令,夏姬倒是能明白,为何这座城的人都惧怕他了。
只听胡婆婆继续说,“那一年,这苗人来了,带着官印和圣旨,说自己是新任县太爷。因为他长得就是一副苗人的样子,大伙儿都很奇怪,觉得他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该有的东西他全有,而且不知怎的,本地的县衙门、乡绅财主、富豪秀士等特别拥护他,所以他也算是力排非议,上了任。”
夏姬断言道,“一定是他用蛊虫控制了他们!”
胡婆婆赶忙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姑娘,谁还敢说蛊虫啊?当时也有人提出这样的怀疑,可是第二天,他们就被人发现死在家中!据说是开膛破肚,五脏六腑都掉出来了,太惨了……”
承棣身为大朔晋王,虽然不坐天子之位,却也是体恤百姓,心怀苍生。
听到这样的惨状,他顿时觉得心中一股无明业火涌起,狠狠一拍桌子,“他竟然如此残害百姓?真是罪无可赦!”
胡婆婆叹气道,“谁说不是呢?但是,自从那以后,就没人敢反抗了,加上官府一直为他做靠山,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只能低头了……
“唉,现在的情况就是,北城已经无人敢反抗了,要么拥护那县太爷,要么像我一样,虽然讨厌他,但是不敢说,只能担惊受怕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不仅如此,那个苗人县太爷,还带来了一个白衣公子,他叫秦梦泽……也就是你们带来的这个人。”
胡婆婆指了指角落里昏迷的秦梦泽,低声道。
“虽然是个汉人的名字,但据说他母亲也是苗疆人。都说他父亲是北城本地人,就是秦家药铺的老掌柜,但这也都是流言,谁都没证实过。
“那老掌柜倒是好人,在本地挺有威望的,但是走得早,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谁都没听说过他有儿子,秦掌柜自己也没提起过……”
说到这里,胡婆婆显得有些疑惑,“这秦梦泽来到本地以后,突然说他是秦掌柜的儿子,反正我是不太相信的……
“而且就算他真的是秦掌柜的儿子,这秦梦泽也确实不是个东西!他虽然继承了药铺治病救人,但总有去过他药铺的人离奇失踪,依我看,都是被他给宰了。”
夏姬忍不住点点头。
她已经听秦梦泽亲口承认过,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他拿去喂养蛊虫了。
胡婆婆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秦梦泽,咬牙切齿,“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秦梦泽也真是罪大恶极!”
随即,她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夏姬,“姑娘,你们抓了他,是不是要替天行道啊?”
“没错。”夏姬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们一定会将这群人绳之以法,请您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北城了!”
这是夏姬真实的想法。
她之所以要抓住秦梦泽等人,不仅是因为秦梦泽几次想要她的命,更是因为,他们残害了太多无辜的生命,其罪状罄竹难书。
只是,现在只有秦梦泽在手上,那桑库力还是没能抓到。
但只要想到有承棣在,似乎什么困难都能被两人一起克服。
夏姬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承棣,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这莫名的心电感应让两人都怔了一下,随即不自在的别过头去,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然而他们的耳尖却微微发红,仿佛在提醒两人的心情。
幸好,胡婆婆的话及时将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姑娘,你们打算怎么对付那个苗人县太爷啊?他会用蛊虫,特别可怕,你们赤手空拳单枪匹马的去打,恐怕很难取胜……”
“这个您就不必操心了,我们自有办法。”夏姬安慰道。“现在我们还得在您这里躲一躲,免得被……”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快开门!”
“谁啊?”胡婆婆问。
“官府的!例行检查!”
门外的人不耐烦而又粗鲁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