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派来的?”
夏姬没有理会他的周旋,依然是冷声问道。
承天靖打量着她,忽然笑了,“承棣走了,你不追吗?”
夏姬瞥了一眼承棣离去的方向,确实心有不舍。
她虽然不知道方才两人说了些什么,但她能看得出,承棣略有愤怒。
很显然,这个冒牌承天靖故意说了些话刺激承棣,让他发怒,最后甚至将他气走。
诚然,夏姬想赶紧追上去,让承棣别意气用事,但她更清楚,现在就是抓住这个冒牌货的最佳时机。
眼前这人穿着承天靖的衣服,脸也与他一模一样,气质、声音等更是相似,足以见对方易容术之高超。
若不是因为性格出现了瑕疵,否则,夏姬也不会认定对方是个冒牌货。
倘若此人带有其他目的,那定然会引发混乱。
方才他已经骗过了自己和承棣,因此,夏姬坚信自己现在必须抓住这个冒牌货,以免他再惹出什么乱子。
“追他并不急,找你谈谈才是正事。”
夏姬冷笑着,手上又用力三分。
“疼疼疼!”承天靖叫起来。
他做出一副头疼的模样,叹气道,“唉……真是不巧啊,居然被你发现了。”
夏姬挑眉,“我再问一遍,是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嘛……”
承天靖说着,忽然脸色一变,露出一个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胸有成竹的笑容。
夏姬下意识地觉得此人有诈,只是还没等她有所防备,承天靖的手就像是泥鳅一样,直接从她手里滑了出来!
夏姬大吃一惊,“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七窍玲珑’对吧?”
“承天靖”笑起来,声音也与刚才不同,变成了他人的音调。
“这个就要问你师父了。夏姬,咱们改日还会再见的!”
说罢,他施展轻功,闪身离开。
这变故来得太快,夏姬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做出反应,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猛然间,她回过神来,暗自懊恼:糟糕,自己太过自信,居然就这样让他给跑了……
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这人会七窍玲珑。
七窍玲珑就是破解这招擒拿术的唯一办法,夏姬曾经听白羽说起过,这世上也就只有他和他教授过的人会。
而当时,夏姬天真的以为,白羽只教授过自己一个人,所以她认为,自己这招绝对天下无敌。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被白羽蒙在鼓里太久了。
那个假冒的承天靖会七窍玲珑,就证明他认识白羽,而且关系很深,否则,白羽是不会将这样重要的招式传授给他的。
那么,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夏姬皱起眉头,脑海中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若说有把握确定对方是谁,夏姬自然是不能妄下定论的。
但是她隐隐觉得,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幽灵阁的秦花舞。
这虽然是一种没有道理的猜想,但夏姬愈发觉得,这有可能才是真相。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找回承棣。
虽然不知道这个冒牌货是说了什么让承棣大发雷霆,但夏姬还是觉得,应该追上他将事情说清楚。
她走后,“承天靖”才从藏身之处走出来。
他一边幽幽地叹着气,一边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正是秦花舞。
“估计用了这招以后,夏姬一定会猜到是我吧。”
秦花舞自言自语着,嘴上虽然说得有些懊恼和惊慌,脸色却十分平静,甚至还笑嘻嘻的,透露着胸有成竹。
他脱下外衣,踢了踢身旁躺着的人:那正是真正的承天靖。
他被秦花舞调换了衣服,现在昏迷不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再睡会儿吧。”
秦花舞说着,掏出一粒药丸,放进承天靖嘴里,帮着他咽下去。
换好两人的衣服后,他便丢下承天靖,独自离开了。
另一边,夏姬也终于在一处偏院里找到了承棣。
“子羿!子羿!”
夏姬急忙喊着,追上去。
但承棣仿若没听到她的喊声一般,依然径直向前走去。
如果夏姬能绕过去看到他的脸,一定会发现,他仍然在置气。
夏姬总算追上了承棣,气喘吁吁道,“子羿,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承棣冷冷道。“承天靖与我十分相似,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他心中带气,说出来的自然也是气话。
只是他总是挂念着刚才承天靖说的种种,所以吐出的话语倒是显得奇怪了。
夏姬一脸好奇,“他与你相似?怎么可能呢,他比你可差得多了……”
承棣停下脚步,思绪仿若顿了一下。
但随即,他以为这是夏姬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好话,便冷冷道,“夏姬,有些事情,我可以容忍你一次,但不代表着我能永远容忍。”
他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却让夏姬疑惑了。
这话未免太过奇怪,更何况承棣还话中带气……
难道是刚才那个冒牌货说了什么话,让他又误会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于是夏姬急忙辩解道,“子羿,不管刚才‘承天靖’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因为他……”
“我为什么要信他?”
承棣不怒反笑。
“但我也不会信你。”
这话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夏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很显然,承棣说这样的话就代表着,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信任。
被自己所爱所信的人这样厌恶,夏姬心中自然是伤感不已;但她也知道,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若是想改变这一切,就只能等计划结束后,向他坦白——
前提是,那个时候,他还愿意相信自己。
每每这个时候,夏姬都会怀疑,自己这个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她一直觉得,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可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把承棣蒙在鼓里,夺走他的一切,却口口声声说是为他好……
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