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此时王淑儿却哭哭啼啼,满脸惊恐,只怕是方才的情况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了。
承棣听不得女人啼哭,尤其外面的情况如此紧急,王淑儿的哭声吵得他心烦意乱,他便回头训斥道,“别哭了!”
那王淑儿顿时又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委屈极了。
夏姬见她如此,只好拉着王淑儿来到一旁,柔声哄道,“你别哭了,我们一定会有办法逃出去的。你能详细对我说说,刚才这屋里发生了什么吗?”
王淑儿连连点头,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我正在屋里睡觉呢,老爷说家宴开始了会亲自接我出来,结果老爷没来,这群人来了……
“我只听到外面一阵搔乱,紧接着这人就冲进来捂住我的嘴,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胁,说我如果敢喊出声来,他就一刀杀了我……
“我怕极了,只能捂着嘴,一动也不敢动。后来我见这人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心思不在我这里,我就抄起花瓶,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后,用了最大的力气砸过去……”
王淑儿不敢再说下去,不断摇着头,惊恐不已。
夏姬有些咋舌,她倒是没想到王淑儿竟有这样的魄力。
“之后你就逃了出来,遇到我们?”她问。
王淑儿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夏姬心中有数,如今情况已经了解,就看如何脱身了。
此时,三人听到外面喊道,“把门打开!一定要抓活的!”
夏姬正打算询问王淑儿这里是否有别的出口,却听承棣丢下一句,“保护好自己。”
紧接着,他竟然直接打开门,鬼魅般的身影冲了出去。
夏姬只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子羿!”
外面正巧有几个拿着刀的黑衣刺客正在门口等候,见有人出来,其中一个刚准备动手,却眼前一黑,紧接着便被承棣打晕过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几人赶忙与承棣厮杀起来,转瞬间,承棣又打 倒了两个,只剩一个武功最高的十分难缠。
承棣看准时机,双掌一立,以手为刀,去斩那人的右臂。
那黑衣刺客也想出刀去砍,但他只顾得上攻击顾不上防守,刀锋还未碰到承棣,他的右臂却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众人甚至能听到骨头折断的清脆声音。
黑衣刺客哀嚎一声,也跟着倒下了。
其他人见状不敢耽误,蜂拥而上,屋内的王淑儿心急如焚,赶忙喊了一声“公子小心”,却见得眼前一个身影闪过。
那身影正是夏姬,此刻她正绕着重围迅速游走,时有刀兵相撞之声。
王淑儿仔细一瞧,原来夏姬拿了屋内的一只拐杖做武器,随是木制拐杖,却丝毫不输兵刃,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夏姬有心威慑这群黑衣刺客,因此下手极狠,虽然拐杖不足以取人性命,但打在要害部位,却也能让他们伤筋断骨,一时之间,这群刺客惨叫连连,乱成一片。
有几个刺客想要与夏姬缠斗,却不及她身形迅速,被夏姬这么一闹,先前他们排列好的队列便乱了。
夏姬自幼就学习排兵列阵,当然一眼就看出这群刺客列的什么阵,做的什么打算。
既然如此,哪有再容他们放肆的道理?
她深入敌中,既是为了帮承棣分担,也是为了破阵,这样一来,那些刺客即便想耍什么把戏,也行不通了。
承棣自然察觉到了她的用意,不自觉的,嘴角勾起,似是心情愉悦。
但这毕竟是危险之处,两人也来不及互相嘱咐,一个返身,便又投入到退敌之中来。
两人虽然未能沟通,却出奇的默契,仿佛心有灵犀,配合的天衣无缝,他们联手下来,竟然击倒了大半的刺客。
余下那些人见此情景大惊不已,也没来上前的勇气,有的面面相觑,有的后退两步,无一人再赶上前。
“现在滚开,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夏姬厉声呵斥着,双目仿若散发着骇人的杀气,震得那些刺客不敢动弹。
眼看那些刺客不敢动弹,夏姬松了口气,正要回头喊那王淑儿出去通风报信,却见她从屋里跑出来,“公子!你们当心呐!”
然而,顷刻间,夏姬却见她怀中寒光一闪,似是有什么兵刃破空而出!
承棣察觉到身后杀气,等再回身时,却已经来不及躲避,正当他以为自己要结结实实地挨这一下的时候,岂料一个身影猛地挡在自己身前,接住了迎面而来的暗器。
是夏姬,她的左肩中了一枚金镖,一时之间钻心的疼痛难以忍受,直直的向后倒去。
承棣大吃一惊,急忙接住她,只看夏姬如同那断线的风筝一般,轻轻落进了自己的怀里。
直到这时候,承棣才发现,夏姬的身形竟然是如此的单薄瘦弱,仿佛自己轻轻一使劲,都会把她揉碎了,揉进自己怀里……
“子姬!子姬!”
承棣惊声叫着,其神态和语气皆是慌乱无比。
夏姬强忍疼痛,伸手摸着肩膀上的金镖,居然硬生生拔了出来。
“你别动!你撑住,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
承棣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夏姬就在他怀中,自然听得十分清楚。
他……是在关心自己么?
察觉到这点后,夏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只觉得若是能让承棣如此对待自己,再为他挡十几次暗器也值得。
此时,王淑儿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们,冷声道,“真不好意思,我准头不好,让你白白受了苦。”
她又摸出一只金镖来,“不过这次,我会瞄准了你们的头,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作伴。”
她的声音冰冷无情,面上的深情也歹毒狠辣,与方才那个胆小怕事的王淑儿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王淑儿?”
承棣抬起头,冷冷地盯着王淑儿,咬牙切齿。
“不……她是……”
夏姬抓着承棣的手,挣扎着站起来,立身在他同侧,那模样像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共同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