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花舞解释,夏姬便说道,“至今为止,整个山庄内发生的事情都没有脱离你的计划,包括我和承棣遇袭、南风宇文二人来救我们,都在你的计划之内。
“我可不相信,大名鼎鼎的幽灵阁阁主,只能想到利用宴会制造假死让他们脱身这种傻瓜办法,所以我想,你一定另有安排。”
秦花舞似笑非笑,“夏姬,你这话可就有点奇怪了,你们遇上太子的人,纯粹是一场意外,我怎么能知道这些?”
夏姬反问,“你分明知道他们的目的,又怎会不知他们会发难?”
秦花舞反驳,“可是我也算不准他们今天会行动,甚至是对你们动手啊。”
“按照那个刀疤脸的说法,宴会开始之前,他们就从太子那里得到消息,要对我和承棣动手。既然你幽灵阁如此神通广大,那么截获这个情报,对你来说不算难事吧?”
秦花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神情,“这个嘛,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夏姬没有再同他周旋,而是步步紧逼,“你让南风若萱和宇文拓保护我的目的,恐怕不仅是和我师父有关那么简单吧?
“至于他们二人,也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方式哄骗,这才让他们陪你演了这样一出大戏。我想他们早就从你口中得知计划的全部过程,说要利用宴会假死脱身,只是你们统一口供罢了。
“秦花舞,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每次我身陷危险时,你都能恰到好处的出现?我不想怀疑你,可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太可疑了。”
这一连串的质疑并未让秦花舞乱了阵脚,他只是甩着手里的折扇,笑得轻松自然,“说到底,南风若萱和宇文拓如何从家族恩怨中脱身出来,也只是他们的事情,和你无关啊。”
言外之意,夏姬插手的实在太多了。
“但你却把我们牵扯了进来,甚至是利用了我和承棣,以及承天靖。”
提起这个,夏姬又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那个假冒的承天靖,就是你吧?”
“我可没假扮过什么承天靖。”秦花舞大言不惭。“我只是正巧路过,碰巧救了他而已。”
“好一个碰巧,这么说,你每次救我,也是碰巧了?”
眼看夏姬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秦花舞知道这次难缠,便举手投降道,“好好好,我承认,我屡次救下你,都是你师父的授意。”
“那他到底……”
秦花舞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说过的,我帮你,但条件是你不能从我这里打听你的师父。哦对了,你瞧那边——”
秦花舞说着,用手点指,指向了夏姬身后的一处花丛。
夏姬回头望去,却是什么都没发现,正当她回过身来想要询问秦花舞的用意时,却发觉自己眼前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秦花舞利用他那鬼魅般的轻功,溜走了。
想来他这样不告而别,一定是为了避免自己再询问他什么,夏姬心中不免有些懊恼:又让他跑了。
每次她遇到秦花舞,都想着一定要抓住他问个清楚,可是每次都被秦花舞巧妙脱身。
就像是猫抓老鼠的游戏,秦花舞是机灵猫儿,是猎手,随时可以全身而退,而她就是那个被玩 弄的老鼠,是猎物,无从下手,无法调查。
“……罢了罢了,至少还有东西。”
夏姬自言自语着,看向手里的虎符。
那虎符确实是用上好夜明珠雕制而成,比那天上的繁星还要耀眼,着实特殊。
这虎符只有一半,另一半自然是在羽林军头领那里了,两个虎符合二为一,便可以调动羽林军。
就在这时,夏姬想到自己还未曾从秦花舞那里得知羽林军的下落,又气又笑,正想说他不守信用,却看到亭子中的棋盘上摆放着一封信。
夏姬走过去拆开来看,那信上写着的是一个地址。
她怔了一下,知道这是秦花舞留给自己的。
也就是说,他是真的要把这虎符送给自己。
那么他的那番“忠告”……
夏姬越想越觉得头痛,最后索性不去想他,干脆卷了书信,藏在自己袖子里了。
她原以为,秦花舞是敬重承棣所以让自己有意远离他,不要给他添麻烦,可是许久以后,夏姬才知道,原来秦花舞真正的目的,是保护她自己。
因为闹出了不少人命,吕远中的家宴只能匆忙结束。
这一次,到也真是让他吃了个大亏。
不过夏姬并未听说这吕远中发觉山庄内丢了什么东西,便知道,秦花舞将这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一时半会儿的,吕远中也不会找到自己头上来。
她让心腹带着虎符,顺着秦花舞留下的地址找去,果然找到了羽林军的所在。
羽林军们伪装成了一个小村庄,刚开始他们还不肯承认,但等心腹拿出虎符的时候,他们便立刻拿出了另一半。
两半虎符合二为一,成了一个整体,由此,羽林军的身份与虎符的真实性,便得到了确认。
但夏姬并未立刻启用羽林军,她只是交代,让他们继续蛰伏,必要时刻,她自会下令让羽林军行动起来。
自从家宴一别,夏姬与承棣又变成了往日不再相见的那种关系。
似乎是被南风若萱说的话触及心灵,夏姬深有感触,每日静下心来时,都会仔细思考她与承棣的未来。
而承天祈近日也总是派人来,假借问候的名义打探,看来他是对那个所谓金矿的谎言深信不疑,等得心痒难耐了。
对此,夏姬也只能应付着,却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眼看她和承天祈的婚期渐渐逼近,承天祈那边倒是排场隆重,大有要好好操办一番的意思,但夏姬似是并未因此高兴。
不仅是她,实际上,整个夏府都唉声叹气。
这其中最难过的自然就是夏彬。
“唉……”
夏彬看着眼前昏昏欲睡的妹妹,长叹一声。
他的叹气实在太过幽怨,惹得夏姬精神了不少,“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