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药的事情……”
“我的丫鬟闻到了。”夏姬有些得意地说。
周妈妈笑道,“原来如此,嗨,我还以为船上胭脂水粉味儿足够,应该不会被发现……其实很简单,我是被气坏了身子,需要调养。
“这苹果啊,嚣张跋扈,稍稍不顺心就打人闹事,但是我们又不是她的对手,只能给她处理烂摊子,对她低眉顺眼、言听计从。
“虽然她来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也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又是发愁又是着急,所以身子坏了,需要吃药调理,这不,脸上也得用妆容掩盖。”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夏姬点点头,心说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对了,苹果既然武艺高强,为什么她会中毒呢?还有那个衣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妈妈好奇的问着,看向夏姬。
夏姬想了想,说道,“周妈妈,可还记得昨天那个和我一道的张义公子?”
周妈妈点头,“当然记得,那小公子真可怜,初出茅庐就被人骗了。王妃殿下怎么突然提起他?”
“其实……他与邓婵月姑娘是旧时。”
“哎呦,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周妈妈惊呼道。“想不到这两人认识?”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又说,“不过确实,听说这公子是扬州来的,邓姑娘也是从扬州逃难过来……看来,缘分还真是巧啊。”
说到这里,周妈妈忽然仿佛明白了什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这么说,难道张义就是那个害的邓姑娘家破人亡的人?”
“家破人亡?”
夏姬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这又是怎么回事?”
周妈妈苦笑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听说,邓姑娘在扬州本来过着挺好的小日子,但是某天,她父亲的医馆被人砸了。
“据说来闹事的是一个富家公子的家仆,他让邓姑娘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还说她和那公子不可能走在一起,让她死心。
“反正这些家仆极其嚣张跋扈,砸了医馆以后,他们扬长而去,也没人敢制裁他们,而邓姑娘的父亲实在气不过,一口气没顺上来,直接死了。”
说到这里,周妈妈叹口气,带着惋惜的神情说,“也是个可怜人。后来邓姑娘跟着家人来到京城,做了生意,总算是有了起色。
“起初我不知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理解了,看来一定是张义玩.弄了邓姑娘的感情,后来怕她找上门来,就派人去搞破坏,这才害的邓姑娘家破人亡……”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一把折扇。
周妈妈吃了一惊,警觉起来,“谁在外面?!”
“周妈妈不用着急,这人我们认识的。”夏姬笑道。“就是我们刚才谈论的人。张公子,进来吧。”
她早就感受到了张义的气息,只是没有挑明,任由他在门口偷听罢了。
夏姬话音落下过了一会儿后,张义才缓缓挑开门帘,走进来。
他一脸震惊与沉重,像是不敢接受自己所听到的。
“他们……婵月……”
他木讷地重复着这两个词语。
“原来,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周妈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被当事人听到了,赶忙捂住嘴,显得有些尴尬。
夏姬倒是一脸平静,“砸坏邓家医馆,是你父亲不同意你和邓婵月,所以才派人去做的吧?他想让邓婵月就此远离你。
“砸了医馆后,你父亲还特意对你封锁了消息,你虽然对邓婵月离开的真正原因并不清楚,但你多少也猜到了一些,所有在对我提起邓婵月的事情时,才略显犹豫,是吗?”
因为张义在外面已经听慕容泽说起过夏姬的事情,所以现在面对卸下伪装的夏姬并不算太吃惊。
夏姬继续说,“但那毕竟是你的父亲,所以你不敢确定,也不敢怨恨他,只是一心想着要找到邓婵月,将她接回去,与她永不分离,是这样没错吧?”
张义缓缓点了点头。
夏姬叹口气,“我看邓婵月那样,是没怪罪你的。这是自然,毕竟他也深爱着你。只是,她的家人可就不那么想了。”
“家人?婵月的父亲不是已经……”
“她还有其他家人的,她的姑母和姑父,以及她的表姐,也就是这画舫之中的紫儿。”
夏姬平静的说出了这个令周妈妈和张义无比震惊的情报。
“紫儿是邓姑娘的表姐?!这,我怎么不知道……”
周妈妈显得有些惊慌。
夏姬摆摆手,示意她冷静下来,“那是自然,表姐爱妹妹,自然不想让自己青.楼歌女的身份破坏了妹妹的清白吧?”
“那婵月的姑父和姑母又是谁?”张义问道。
“就是染坊里的掌柜的,以及他的夫人。”
夏姬说着,示意张义坐下来。
等他落座后,她才娓娓道来,“其实昨日见到邓婵月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我在外面观察时,醒着的明明只有邓婵月一个人,可是我们后来遇到掌柜的,他们却是要去医馆的样子。
“既然要去看大夫,那应该提前准备才是,可按照时间来看,他们是临时决定要出去的。那么为什么他们临时出去呢?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张义。
“对他们来说,张义是害死了亲人的真凶——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那是张义父亲的举动,而且张义本人对此事毫不知情。
“但同时,他们也知道邓婵月对于张义的感情,迫于无奈,他们便找了借口回避。”
说着,夏姬看向张义,“其实真正引起我怀疑的是,你提起过邓婵月的父亲是开医馆的,那么邓婵月就算不是医生,至少也是会一些医术的。
“既然如此,为何那掌柜的父亲舍近求远,放着邓婵月不问,却要出去找大夫呢?很显然,这证明掌柜的夫人头痛、找大夫等,都是一个借口,只是为了暂时躲避你。”